我們印下了指紋,卻沒能立刻拿到戒指。
老闆說加工要半個月。
「啊?可是我們只是來旅遊的,再來拿一趟怕是沒有時間。」
老闆說:「沒關係,留一個地址,做好了我給你寄過去。」
半個月後,如約收到戒指。
那天剛好是我的生日,沈濟爾來我的出租屋為我慶祝。
他為我唱完生日歌,將那枚戒指為我戴上。
我也為他戴上另一枚。
我清楚地聽到他對我說他想和我有以後。
那天的他實在是太溫柔,太迷人。
我也天真的以為,和眼前的這位男人有將來。
我近乎瘋狂地與他親熱,而他也狠狠地撞擊我,似是要把我貫穿,宣示占有權。
只是後來,我沒見他戴過那枚戒指。
「那幅畫,現在掛在我的床頭,每天都掛著,這次回國,我把這幅畫也帶回來了。你可以去我家看。」
「我不是丟垃圾桶了嗎?」我問他。
「分手之後的幾天,我常常去你家樓下,只是你認定我不愛你,沒敢出現。」
「那天看到你下樓丟垃圾,我看到了那幅畫,就撿了回去。」
「那戒指呢?戒指你怎麼解釋?」
他拉著我的手往他的胸口摸,我被嚇得往後一縮。
他看看我,又繼續。
「那天你撞進我懷裡的時候,沒感覺有什麼東西硌到你嗎?」
我摸到他胸前掛著的吊墜,是那枚戒指。
我又笑了笑。
晚了,我已經決心往前走了。
辭呈已經提交半個月了。
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半個月我就能離開這裡。
我的相親計劃卻毫無進展。
13
我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婉茹,你說我的條件也不差,怎麼就是沒人喜歡我呢?相親相了三個了,都黃了。」
婉茹先是嘲笑了我 10 秒鐘。
隨後開始幫我想辦法。
「念念,是不是你太不主動了,要不你試試,穿上小絲襪,踩上小高跟鞋,頭髮燙一下,口紅要塗斬男色。吃飯的時候你搶著買單,並說下次讓他回請,這不就有下一次見面的機會了嗎?」
我想想有道理啊。
手指滑動幾下,點開一個聊天窗口。
是聊了半個月的相親對象。
對方是一名編劇,聊天時覺得很有意思。
「今天晚上有空一起吃個飯嗎?」
我第一次主動給相親對象發消息。
可能是在忙,過了兩個小時才回復我。
「好啊,我的榮幸。」
我平時都是以休閒裝為主,扎馬尾,加上劉海。
給人第一印象恐怕只有 20 歲。
我翻箱倒櫃,找出了為數不多的黑絲襪,搭配了一條幹練的裙子,又將頭髮卷一卷,活脫一位成功的職業女性。
我穿高跟鞋的次數屈指可數。
美麗刑具不是白叫的,穿上他我走路不過半小時就會劇痛。
如約趕到約定地點。
對方比我先到,我趕到時,他手拿著一捧花,還有一杯奶茶。
我對他的好感度增了幾個點。
果然是編劇,很是懂女孩的心思。
之前的相親對象,大多是空手來的。
我也理解,要先看到對方付出,自己才會付出。
他選了一家餐廳,服務員把我們帶到座位時,他很自然地幫我把椅子拉開,讓我落座。
隨後又將菜單遞給我。
「我第一次來這家,你應該比較熟悉,你點覺得好吃的吧。」
他點點頭,問我有沒有什麼忌口,或者偏好什麼。
我回答:「沒有忌口,口味偏淡,吃不了太辣。」
「好。」
整個過程輕鬆舒適,我們都沒有拘著。
在結帳時,想到婉茹的主意,我趕在他前面要付錢。
他將我攔下,說:「你能賞光和我一起用餐,還讓你付錢,這很不紳士。」
我推脫不過,只好妥協。
飯後我們一起散步,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雖然沒有冷場,但也說不上熱情。
仿佛到了這個年紀,感情就會回歸平淡。
找一個適合的人,無所謂感情基礎,不討厭就行。
告別後,我獨自坐在街邊點燃了一支煙。
我真的能妥協嗎?真的願意放棄所愛去找一個適合的人共度餘生嗎?
我心裡這樣想著。
突然有個人在我身邊坐下來。
14
「秦念,你還喜歡我哥吧?」
沈亦樂從上次和我一起接機時,被他哥要求叫我名字後,果然再沒有叫過我「菲菲」了。
我被他問得一愣。
他繼續說:「被我猜對了吧?不然你為什麼在遇到我哥後說什麼都要辭職。還一個接一個地相親。」
我反駁道:「你胡說什麼呢?和你哥沒關係,家裡人催得緊。」
「你騙人,我哥都去你老家看過你爸了,你爸同意你和我哥在一起,但不想讓你太早結婚,覺得你還小。」
我一臉黑線。
「什麼?他居然去過我家了?」
「是啊,你爸不是身體不好嗎?之前的手術費是我哥付的,沒讓你知道,之後每隔半年我哥都會去看你爸。」
我驚訝。
他看著我一臉驚呆的表情有點無語。
「不是吧?你不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吧。」
我連忙問:「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他每個月會回國內待幾天,我爺爺奶奶不讓,卻攔不住他。他就在 32 層辦公,我知道他是惦記他的白月光,只是我沒想到原來那個人是你。」
「他為了不讓你見到他尷尬,刻意避開上下班高峰期乘電梯,所以你沒有撞見過他。」
「但他每天晚上都會出去,我偷偷跟蹤過他幾次,他都是去一個叫滙豐小區的地方,現在想來,應該是你住的地方吧?」
「這傢伙,每天回來都把自己喝得爛醉,臭死了。問他他又什麼都不說。」
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又問:「那他當時沒有和安迪在一起,為什麼一句解釋都沒有?」
沈亦樂激動地站起來。
「怎麼解釋?你讓他怎麼解釋?他要出國治病,我爺爺奶奶不放心他在國內,逼著他出國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治療,指標早都出現預警了,可他一拖再拖,拖了小半年。」
我想到之前沈亦樂說的話,勾引他哥,讓他哥不要和他爭家產。
我以為是狗血電視劇里豪門的繼承者們,為了爭奪家產而上演的拼個你死我活的劇情。
我問他:「所以你當時對沈濟爾說這份工作,你絕對不能再做了,你現在就回家,這句話只
是為了讓他去國外治病,而不是真的害怕他和你爭家產?」
他伸出手指彈了我一個腦瓜崩。
嫌棄地說:「沒事少看點腦殘電視劇,腦子看壞了誰給我幹活。」
我恍然大悟,原來沈濟爾一直在拖延自己的病情,只是為了和我多待在一起一段時間。
我突然意識到,我一直責怪他對我不夠坦誠。
可我也好像從來沒有認真去了解過他。
我甚至不知道他生病,生的什麼病。
與沈亦樂告別後回到家中。
再次輾轉反側。
女生在被愛得很好的時候就會變成小朋友。
家裡會多很多幼稚的玩意。
所有生活用品都會變成情侶的。
從此礦泉水瓶蓋是擰不開的,快遞是拿不動的,切菜是會切到手的,摔跤了是會哭的,看到老鼠是會一邊尖叫一邊哭的。
我亦如此。
想來好笑,因為租的房子是老小區。
沒有電梯,還好樓層不算高,4 層。
那時,我接了一個兼職,不在本市。
於是我跟著項目組出差。
僅僅四天,回到家後發現紗窗被咬破,床上有不知名黑色顆粒物。
那時我並沒有意識到是老鼠侵入。
只換了新的床品,便開始休息。
半夜的時候,我聽到有塑料袋的聲音在響。
立馬冒出一身冷汗,我想到之前刷到的短視頻。
說鬼的聲音和塑料袋發出的聲音是一樣的。
我被嚇得完全不敢動。
我聽著那聲音越來越近,仿佛就在我枕頭下面。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坐起來雙手使勁一下一下捶著枕頭。
終於我看到了露著黑色腦袋的老鼠。
這是我第一次與老鼠這麼近距離接觸。
我發誓,我的害怕絕對不是裝的。
到後來,我才知道老鼠居然還會爬牆。
它躲在窗簾後面, 而我早已站起來, 手裡拿著掃把卻不敢上去打。
於是我一手拿著掃把防禦,一手拿著手機給沈濟爾打電話。
我聲音已經無法控制地顫抖。
「老鼠…快來…快。」
半個小時後他就到了, 接過我手裡的掃把衝進房間。
把我隔在房門外面。
一陣激烈的搏鬥過後,老鼠被降服。
我和沈濟爾相擁而眠。
想到這裡,居然眼淚落了兩行。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一直沒有勇氣撥出去的電話。
15
電話很快被接通。
已是半夜, 他的聲音卻還是如白天那樣溫和。
「有老鼠,你來!」
說完立刻掛了電話,把腦袋埋在被窩裡當起鴕鳥。
想他來, 又有點緊張。
他到的時候我正在喝酒。
我想,是有必要壯壯膽。
他一開門, 我便迎了上去。
踮起腳尖親他,他雙手扶上我的腰。
我輕輕推了他一把,他整個人靠在門上。
他輕笑一聲:「不是有老鼠嗎?」
我回他:「老鼠沒有,色鬼倒是有一個。」
他又笑了。
將我橫抱起,走向房間。
睡醒已經中午 12 點了。
難得的一晚, 我沒有依靠褪黑素入睡。
卻睡得無比踏實。
沈濟爾已經不在身邊了, 聽到外面有動靜。
我走出去, 看到沈濟爾正在廚房忙碌。
看到我後, 他擦了把手,立刻來抱我。
我問他:「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突然轉變了?」
「想。」
我牽著他的手讓他在沙發上坐定。
我的雙手則環上他的脖頸, 面朝著他坐在他腿上。
「你之前生病了,要到國外化療,我又誤會你和安迪,你想解開誤會, 但是又怕我知道你身體狀況會擔心,所以索性讓我誤會到底是不是?」
他低下頭, 卻不說話。
我雙手托住他的臉,讓他的眼睛不得不看我。
他說:「你都知道了。」
我淺淺地回了一句:「嗯。」
「但我還是沒辦法原諒你。」
他有點慌張。
我沒忍住壞壞地笑了出來。
「可不可以對我坦誠一切, 不管好的壞的。」
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我又補了一句:「我是說, 我們有以後。但以後, 你要對我坦誠。」
他終於掩藏不住笑意,仿佛一個得到表揚的小朋友。
「那你現在身體怎麼樣?」
「好了,再活個 80 年沒問題。」
16
正當我和沈濟爾濃情蜜意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姐, 要交學費了,兩萬,能不能贊助一下,等我畢業賺到錢了給你買大別墅。」
「行了,臭小子, 別油腔滑調了。等會給你轉過去。」
我掛了電話,一臉愁容地看著沈濟爾。
「沈濟爾, 怎麼辦?我沒錢。」
他幾乎是立刻開口。
「我有,我的錢全部給你。」
我走過去用食指堵住他的嘴。
「哎~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開口問別人要錢, 即使是面對最愛我的男人也不行。」
我故意嘆了一口氣。
他有些慌了。
我更開心了。
我又慢慢開口:「但是呢?沈總您不是缺一個特助嗎?您看我怎麼樣呀?不只您的工作, 連您的生活,我都一併負責了。」
他一把把我攬過去, 用力抱在懷裡。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將我橫抱起,扔到臥室床上。
鬆了松領帶。
急不可耐地說:「現在就解決一下。」
備案號:YXXBDBarDEnLkKUympZ80UQo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