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清冷學長以後會為了女主甩掉我。
我頭也不回地先把他甩了。
「寶寶,做錯什麼我改好不好,別不要我。」
最卑微的時候,他跪在我面前,紅著眼眶求我別離開他。
我哭得比他還慘,隨便編了個理由。
「我得了絕症,不想耽誤你。」
然後手機拉黑刪除一條龍,去了另外一個城市。
後來聽說他為了找到醫治我的方法去國外留學,遇到同樣在國外留學的女主,再也沒有回來過。
我放下了這段感情,交了新的男朋友。
某個周末,我蓬頭垢面下樓拿快遞,對面的門也被打開了。
入眼一身精緻西裝,頭髮疑似用髮蠟精心抓過。
正是很多年前我甩掉的清冷學長。
他眸光幽深,一瞬不瞬盯著我看。
我有些尷尬,訕訕地笑道:
「如果我說我看了十五秒的廣告,又復活了,你信嗎?」
1
孟行也不說話。
片刻,電梯來了,他先一步進電梯。
我站在原地,想著要不要等下一趟。
「還不進來嗎?」低沉磁性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我如夢初醒,回過神來人已經鑽進電梯。
電梯上面的風徐徐地吹著,我的心臟像被小爪子撓著,很不舒服。
我放空大腦,連有人進來也不知道,還是孟行拉了我一把。
清冽乾淨的氣息瞬間將我包圍。
他站在我身前,幫我隔開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區域。
我一抬頭就能看到他的下頜線,很漂亮。
一樓到了,外面的人都出去後,我才慢吞吞跟在孟行後面。
我是去拿快遞,和他並不順路。
心裡鬆了一口氣,連忙和他道別。
「為什麼要騙我?」心裡的大石頭剛剛放下,聽到他在身後問。
我硬是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不在乎。
「還有意義嗎?」
轉身,我故意拿話來刺他:「孟行,你不會還對我念念不忘,故意搬到我家隔壁的吧?」
他的薄唇已經抿成一條線,片刻勾起嘲諷的弧度。
「一次就夠了。」
「讓自己難堪的事情做一次就夠了。」
孟行從小是天驕之子,性格要強又驕傲。
做過最卑微的事情大概就是跪在我面前求我別離開他了吧。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他為了他的天命之女拋棄了我。
我跪坐在大雨之中,被飛馳而來的車撞到。
醒來之後,我大汗淋漓,眼前是昏暗的白牆。
腰身被旁邊的手勾了去。
昨晚和孟行胡鬧了好久,凌晨才睡下。
談戀愛以來,他恨不得黏在我身邊,日日跑來我們學院上課,我班裡的同學和上課的老師都認識他了。
之後,周棠和金融系那朵高嶺之花談戀愛的事就在學校傳遍了。
「我就是想讓所有人知道,我是名花有主的。」
「我還想讓他們知道,你的男朋友是我。」
他不止一次暗搓搓偷我的小皮筋。
被我發現後,裝作好像不在意一樣。
「我有時候洗臉要扎頭髮,用完順手就戴手腕上了。」
騙人。
他洗臉明明就用水在臉上揉兩把。
一瓶洗面奶一年都用不完。
他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本來我沒有把這個夢放在心裡。
但在這之後,夢就像連續劇一樣每晚在我大腦里浮現。
夢裡的事情在現實竟然一一靈驗。
看著在操場上蹲下給我繫鞋帶的孟行,我第一次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害怕失去他。
我變得不像我了。
所以在我們戀愛的第三年,我和他提出分手。
孟行一改常態。
做事果斷的他開始選擇迴避,甚至裝作聽不到。
我把他約出來,他看著咖啡廳里的菜單,笑道:「這裡有一份情侶套餐很好吃,我記得你喜歡吃紅茶蛋糕和抹茶蛋糕對不對,這裡面都有,吃不下給我。」
我沒有回答,看著他說:「可是孟行,我現在在跟你提分手。」
他裝作沒聽見,把菜單遞給服務員:「要這一套情侶套餐。」
「抱歉,這段時間我太忙了,忽略你了,明天開始我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假期,你不是一直都說想出國玩兒嗎?我們明天就去好不好?」
我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哪裡是他太忙了,明明是我在刻意地迴避他。
他在自己騙自己。
我狠下心,把手抽回:「清醒點吧孟行,我們分手了,不會一起出國了。」
說完,我拿上包走人。
他從後面追上來,把我抵在牆角。
「為什麼,我們明明感情那麼好,我不想分手……」他把頭埋在我的肩上,說話都帶了些許哭腔。
「沒有為什麼,我們還是分開吧。」
我仰起頭,讓自己狠下心來。
孟行突然跪在我面前,眼眶已經有點紅了。
恰好走小路的同學路過,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我立刻要拉他起來。
孟行動也不動:「是不是我一直粘著你所以你煩我了?我以後一定不粘著你了,我可以控制的……」
「寶寶,我做錯什麼我改好不好,別不要我。」他拉著我的手卑微地請求。
可最後我還是把他拋下了。
那天之後,清冷高傲的孟行為了我做盡一切瘋事。
在我宿舍樓下大聲告白,惹得整棟樓的女生集體圍觀。
宿管趕也趕不走。
我下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以為我回心轉意,黑夜中他的眼睛亮得刺眼。
「寶寶,你原諒我了是不是?」
他抱著我,想把我揉進身體。
「以後你可以打我罵我,但不能不要我,這段時間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夜風吹過,我聽見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我得了絕症,不想耽誤你。」我聽見自己冷靜的聲音。
直到現在,我還忘不了孟行那個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
他說要去國外找醫治我的方法,一去就是好多年。
而我也早就刪掉他所有的聯繫方式,換了個城市生活。
聽說他在國外遇到同樣留學???的女主,兩人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在一起了。
他已經忘了我,沒再回來過,我也開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我是真沒想到會再一次見到他。
他還就住在我對面。
2
周一上班時間。
我起了個大早,給自己畫上精緻的妝容,換上一身利落幹練的穿搭。
今天要干一件大事。
熬了一個星期的項目即將完成,上面突然說換掉我這個負責人。
頂替我的是一個空降下來,毫無經驗的經理。
而這個人,恰好還是我男朋友的白月光。???
我路過辦公室的時候,恰好聽見他在打電話:「小柔剛回來,需要一個大項目幫她站穩腳跟。」
「她一個女生剛從國外回來,無依無靠挺不容易的。」
「陸霏?她有我這個男朋友,等我空下來跟上面說她幾句好話,不比她完成這個項目強?」
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努力在他眼裡不值一提。
他甚至還覺得,我是靠他的關係才坐到今天這個位置。
惹到我,他算是踢到鋼板了。
我意氣風發地出門,看到正在等電梯的孟行,囂張的氣焰一下熄了。
我心裡直呼倒霉。
這裡一梯兩戶,以前的鄰居我八百年沒見到一次,孟行剛搬來,我天天能見到。
這是什麼孽緣啊。
我假裝鎮定,跟他說了一聲:「好巧。」
他看了我一眼。
電梯里全程尷尬。
電梯上的數字跳轉到負一樓,我暗自鬆了口氣。
「要不要我送你?」
孟行還保留著以前對我體貼包容的習慣。
我們關係都僵硬成這樣了,還能提出送我。
「不用了。」我連忙擺手。
我怕他誤會,還補充了一句:「我現在有男朋友。」雖然很快就沒有了,但是「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感覺孟行的臉色更差了。
他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
周一例會,男友剛從國外回來,他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還想裝成沒事人一樣跟我打招呼。
我沒看他,直接走過。
例會上老闆坐在首座查看報表。
突然,???很厚的一沓報表往桌上一摔,所有人都嚇得不敢說話。
「這個項目不是都已經到收尾階段,怎麼說簽就不簽了?這個項目是誰負責的?」
所有人都看著男友的白月光鄭柔。
當時換負責人的事鬧得很大,剛空降過來的經理一下負責那麼大的項目。
她要不是能力出眾,要不是背景深厚。
現在看來是後者。
鄭柔被嚇得不敢出聲,坐在男友旁邊無助地看著他。
幾個呼吸之後,男友笑著出聲:「這個項目前期是陸霏負責的,可能太忙出現什麼紕漏了。」
他提都沒提鄭柔的名字,沖我使眼色,想讓我幫他的白月光把鍋給背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脾氣太好,讓他錯以為我是個聖母的角色。
我不理他,聲音冷冽地開口:「項目上個星期確實是我在負責,已經到簽字階段了,但是……」
我頓住,看了眼縮在後面的鄭柔,「三天前換了個負責人,聽說大改了我之前做的工作,所以後面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陳總可以問一下鄭經理。」
我剛被換下來,原本項目組的人陸續過來找我吐槽。
鄭柔不知道是過分相信自己的能力,還是只是為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把之前原本已經做好的工作全部改掉。
他們全部人被撈起來加班加點改方案。
讓人崩潰的是,最後甲方看到已經截然不同的方案,改口說不簽了。
說明他們這三天完全是反向做工。
老闆的臉沉了下來,在例會上斥責了鄭柔,順便把換她上來的男友也罵了一通。
男友一邊陪笑,暗地裡狠狠瞪了我一眼。
「陸霏你什麼意思?」茶水間裡,男友找我算帳。
我態度淡然地泡著咖啡。
「不幫你們背鍋心裡不高興了?」我笑了笑,聳肩道,「但是我為什麼要幫你們背呢?」
「你不想在公司裡面呆下去了是吧?」他一路跟我到辦公室,辱罵威脅不依不饒,「如果你現在去老闆辦公室解釋清楚這次工作完全是你的問題,我說不定會原諒你。」
我站在辦公室門口,突然停下來。
「各位停一停手裡的工作,聽我說一句話。」
所有人詫異地朝我看來。
連剛才一直喋喋不休的男友也不自覺停了下來。
「以後大家想升職,記得討好俞宇總監,等他空下來跟上面說你們的幾句好話,比你們完成任何項目都強。」
一番話激起千層浪。
所有人震驚地看向我,鄭柔臉色鐵青。
剛才才被老闆罵哭過,現在更是抵抗不住別人異樣的目光,捂著臉從辦公室跑出去。
「陸霏,你瘋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男友語氣慌張,聲音低下來在我耳邊咬牙切齒:「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開了。」
「無所謂。」我轉過身直視他,「我已經辭職,不陪你玩兒了。」
「還有……」我把自己收拾好的東西放在一個小箱子裡,路過他的時候說:「我們的關係到此結束。」
我已經走出辦公室。
男友好像如夢初醒,在我後面大喊:「你等著被這個行業封殺吧。」
我走得更快了。
坐回車裡,我心中有種從未有過的痛快。
俞宇高估了自己的能耐,我打開手機,對話框是項目拒簽的合作公司。
他們發現方案被改之後私信聯繫到我,願意高薪把我挖來公司。
我早就找好下家,今天來公司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
結節不能讓我一個人長,走之前也要給罪魁禍首找點麻煩。
我在家待了一個下午,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清凈。
吃了晚飯,我甚至還有時間在小區裡面散步。
換做以前我應該還在公司加班。
剛出電梯我心情還是舒暢的,但當我看到門前的醉鬼之後,臉一下垮下來。
「喂,孟行,你走錯門了。」我蹲下來,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他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看來是醉死了。
我放棄叫醒他的想法,打算直接把他丟回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