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昭昭完整後續

我連夜訂了動車票回去。

我媽和嫂子雙雙躺在醫院裡。

小侄女剛剛會走路，小心翼翼走到母親身邊，卻被嫂子一腳踹開。

「賠錢貨，離我遠點。」

青青被踹了個跟頭，竟然也不哭不鬧，只是委屈地坐在一邊。

14

我媽看到我來了，立馬就哭號道：「女兒欸，你總算是來了，媽快被這個賤人給欺負死了。」

嫂子惡狠狠瞪著她。

「你這個老不要臉的東西，還有臉說我。」

原來我離開家沒多久，我媽借著跳廣場舞的機緣，和一個老頭勾搭上了，偷偷和老頭扯了證，現在正在幫老頭帶孫子呢。

嫂子氣不過，幾次上門去鬧，就這樣一來二去兩人大吵一架，還進了醫院。

我媽理直氣壯：「那可是孫子，哪怕不是親生的也是孫子。」

她偷偷扯證這事兒是瞞著我的，生怕我來阻止。

若是換作上一世我一定會幹涉，但是現在我只想冷眼旁觀。

我看向一旁的老頭，他提著一袋廉價藕粉，站在病床前。

「淑芬啊，我看你也不是很嚴重，咱回家休養吧，大孫子馬上就要放寒假了，你得給他做飯呀。」

我看著病歷單子上寫著小腿骨裂，渾身上下多處軟組織挫傷，建議住院半月觀察。

老頭是真不顧她的死活啊。

15

沒想到我媽立馬道：「行，我也覺得我這身體沒事兒，何必住院花這個錢。」

說著就沖醫生嚷嚷著自己要出院。

嫂子一聽破口大罵。

「你給人家非親非故的當奶奶管孫子，怎麼就不知道看看你親孫女兒呢。」

我媽仰著脖子辯解。

「我給人家管孫子，將來就有兒子給我送終，你算個什麼東西。」

說著又沖我道，「安月，媽這次住院花了不少錢，你可得出了。」

嫂子恨得咬牙切齒。

整個病房只有老頭喜笑顏開，準備接了免費保姆回家伺候大孫子去了。

「等一下。」

我走到老頭和我媽面前。

「陳叔，外頭請個阿姨，一個月不也得五六千？我媽照顧你家孫子，這醫藥費你掏了吧。」

老頭面上訕訕，小聲嘀咕。

「我哪兒有錢啊？」

嫂子立馬從床上坐起來：「一個月退休金三千，別以為我們不知道。」

16

老頭是鎮上的教師編退休，說得一嘴的花言巧語，正好騙我媽這種無知老娘們兒。

「陳叔，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媽跟了你可一點保障都沒有啊。

「你好歹之前也算是個人民教師呢，可不能做這種白嫖勞動力的事兒啊。」

我幾句話讓他下不來台，老頭沒辦法，只好乖乖掏了錢。

沒想到我媽戀愛腦上頭，一邊罵我沒良心，一邊又罵嫂子賤人，只會挑撥是非。

說完就氣呼呼跟著老頭回家了。

出了這件事後，我意識到原生家庭這顆大雷遲早是要爆的。

而我馬上又要和沈遇結婚。

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事情來。

果然，當天晚上我媽伺候完老頭一家子後，就跑來找我。

「前兩天收到親家寄的禮品了，聽說婚事都談妥了，彩禮錢呢？彩禮錢給了多少？」

我反問道：「那嫁妝呢？你又準備給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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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哼一聲：「我哪兒有錢啊。」

我學著她的語氣：「我也沒錢，也不準備要彩禮了，婚禮簡辦，老家的親戚也不打算請，你要來就來，不來也沒關係。」

她知道沈家有錢，立馬賠著笑臉道：「這是哪兒的話，女兒結婚我這個當媽的能不來嗎？」

說著就從柜子里取出一對金耳釘。

「金子媽媽都給你準備好了。」

看著這對比芝麻粒大不了多少的金耳釘，心中暗自發笑。

上輩子，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我媽將我身上值錢的首飾都搜刮一空，然後盤算著這些首飾能賣多少錢。

在她眼裡，我不過只是一個賺錢的工具人罷了。

「這比眼屎大不了多少的金耳釘，您還是自己留著吧。」

她愣了愣，隨即口氣硬了起來。

「別以為我現在得求著你，你陳叔好歹也算是個文化人，我跟了他，以後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說著就不顧腿上的傷，回去給她那便宜孫子煮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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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冷哼一聲。

「半路夫妻能有幾個是真心的，看她能得意到幾時？」

青青在一旁餓得大叫，嫂子不耐煩地踢了她一腳。

「賠錢貨，死一邊去。」

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一雙眼睛委屈巴巴地看著我。

「姑……姑，餓……餓餓。」

想起上一世，我拚命賺錢供她吃喝念書，從來不曾讓她挨過餓。

傾盡全力培養侄女上了 985 高校，臨到頭來她反咬一口，捲走我的財產轉頭就找了她媽。

所以此刻，我心中再無一絲憐憫，冷著臉轉過頭去。

小孩子是最會看人眼色的，親媽不管，姑姑也冷漠。

她紅著眼睛看向我哥的黑白照，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爸爸」。

嫂子看了更是煩躁，重重甩了一巴掌給她。

「整天叫叫叫，小心我把你的嘴縫上。」

這下，青青再也不敢說話了。

19

我處理好家裡的事情後，回到省會。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全部的積蓄取出來，和沈遇一起在省會買了一套小房子。

寫名字的時候，我再三要求只寫沈遇一個人的名字。

他很驚訝：「你不怕沒有保障嗎？」

我心中苦澀，坦言道：「我名下但凡還有一點錢，最後肯定是要被我媽算計的。」

婚姻和家庭，我賭婚姻。

沈遇很心疼我：「安月，我從來不知道你一個人過得這麼辛苦。」

想想也是，上一輩子當牛做馬，最終換來慘死的下場。

這輩子只為自己算計，反正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了。

因為擺得姿態夠低，不要彩禮，也不要求房子加名，婚禮也一切從簡，沈家父母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公婆都是講道理的人，在三金上補償了我許多。

這些東西都被我存在了銀行保險柜里，因為不是明面上的資產，別人想算計也算計不成。

婚禮那天，我媽來了，帶著陳叔和那個便宜孫子。

她還真是親昵，一口一個大孫子叫著，還領著他過來給我敬酒。

「快，浩浩，這是你姑姑，你姑姑家可有錢了，你喊一聲，磕個頭，讓你姑姑姑父發大紅包。」

20

小男孩立馬就跪下給我磕了個頭。

沈遇想拿紅包，被我攔住了。

這就是我媽的服從性測試，她想趁大喜的日子試探我的態度，這個紅包一旦給出去了，就證明我認下了這個侄子。

以後逢年過節，考試升學，這錢就會如流水一般送出去，還回不了本。

所以不能開這個頭。

「媽，你老糊塗了嗎？我就只有青青這一個侄女兒，哪來的侄子。」

嫂子聞言，立馬就來勁了。

「是啊，媽是不是老糊塗了，你親孫女兒在這兒呢。」

說著就把餓得瘦骨嶙峋的女兒推搡了過去，和那個養得白白胖胖的男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紛紛聚集過來。

我媽面子上掛不住，立馬就牽著便宜孫子離開了。

婚禮經歷了這一場小小鬧劇後，倒也順利。

沈遇偷偷塞給我一個紅包。

「你看你侄女瘦成這樣，還是給點錢吧。」

我堅決道：「錢不可以，吃的用的我可以買。」

嫂子貪婪，哪怕給再多的錢也是進了她的口袋。

21

婚後，我留在省會工作。

我媽千方百計地打聽我的工資和名下的財產，動不動就以各種名義問我要錢。

每次開口，我都將空空如也的銀行卡餘額發給她。

逢年過節才回去住兩天，平時不回去，我也堅決不讓沈遇回去。

偶爾我給青青寄點吃的和學習用品。

上了學後，順手又買了些書給她。

沒想到這種小恩小惠的施捨下，反倒讓侄女兒對我更加感恩了。

因為在母親那邊沒感受過什麼溫暖，我這個姑姑時不時關心她，她全都記在心裡。

果然古話說得對，大恩似大仇。

我上輩子對她太好，所以她理所當然以為我的一切都是她的。

這輩子她什麼都沒有，略施小恩，她卻感恩戴德。

人啊，有時候就是這麼犯賤。

婚後的第五年，我生下了自己的孩子。

我媽藉口帶孫子忙，沒來省會看我。

是了，她又開始帶陳叔的第二個孫子了。

像個老媽子一樣在別人家兢兢業業，自己卻累出了一身病。

常常要跑醫院看病，我哥留下的那筆錢也花得七七八八了。

反觀陳叔，還是日日都出去跳廣場舞，女伴換了一個又一個。

回家像個大爺一樣張嘴就是要吃喝，反正有免費保姆伺候，不用白不用。

22

我請了月嫂照顧孩子，加上沈遇上心，整個月子期間沒有糟心事兒，日子越過越舒心了。

出了月子，嫂子帶著青青來省會找我。

張口就是要錢。

「妹子，你也知道嫂子日子過得艱難，當初那六萬塊錢早就花得一乾二淨了，孩子又要上學，實在是沒辦法，這才來求你了。」

她的意思很直白，想把青青留在我這兒念書。

「你在省會城市，學區又好，孩子留你這兒我一定放心，現在把戶口轉過來，明年就能趕著上一年級了。」

說著又看向沈遇，「妹夫人這麼好，肯定沒意見吧。」

還沒等沈遇開口，我涼涼道：「我不同意。

「當初買房子的時候沒有加我的名，就算你把戶口轉過來，青青也沒辦法留在這裡念書，再說了，這是你的孩子，憑什麼放在我這兒養？」

公婆起初還有一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沒想到我一口把話說死，他們頓時鬆了口氣。

23

嫂子就是一副無賴態度。

「你要是不養這孩子，那我就丟了，橫豎六年已經到了，我也沒錢拿了。」

我冷笑一聲：「好啊，那你丟了吧，看看明天婦聯會不會找你，遺棄罪可是要坐牢的。」

上輩子，她咬定我心軟，才敢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