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語者4：男友的貓完整後續

「你聽說過，人工培育的貓胎嗎？」

06

我跟閨蜜坐下，一頭霧水地聽聶涵開始講述。

二十多年前，村裡重男輕女很嚴重，有很多生了女孩的家庭，會直接把孩子溺死在河裡。

可畢竟是一條性命。

村裡女人不捨得動手，就把孩子藏在貓的肚子裡，留一條縫隙呼吸。

等丈夫白天務農，就把孩子抱出來喂奶，以此反覆。

原本貓的叫聲就很像孩子的啼哭，所以即便發出聲音也沒人懷疑。

可漸漸地，事情就開始不對勁了。

那名女人又要給孩子喂奶的時候，卻忽然發現貓屍體上的刀口消失了，乾癟的肚子圓滾滾的，卻摸不出孩子的形狀。

更詭異的是，那貓居然活過來了。

它像是孩子一樣，纏著女人要奶喝，夜晚也會發出孩子的哭泣，唯一不同的是，它可以自由自在地活著，這是那個年代多少女人都達不到的夢想。

村裡人聽說了這件事，便紛紛效仿。

畢竟變成貓，也總比淹死了強。

所以大家心照不宣地保守這個秘密，也包括劉安的母親。

聶涵說著，聲音忽然提高了一些。

「所以他從小就跟很多貓生活在一起，被母親灌輸著愛那些貓的想法，才讓他有了那樣變態的癖好。」

我不免震驚：「所以他才把你也變成了這樣？」

「是的。」聶涵點頭：「我們在一起時，他就會在半夜和貓睡在一起，我們經常因為這個吵架，但我沒想到他會把目標盯在我身上。」

她說著Ṭů₁，忽然抓住我的胳膊，仔細地看著上面冒出的小毛孔。

「你完了，你也很快會變成我這樣的。」

07

「怎麼可能！」

我站起身，仔細地扒著皮膚看了一圈。

「我又沒有被劉安塞進貓的肚子裡過，怎麼可能會被詛咒？」

聶涵卻神經兮兮地笑了。

「不一定是要貓的肚子，只要讓你每天都包裹著貓的皮膚，也能有一樣的效果。

「你得再回去，找到那張貓皮銷毀掉，才能解開詛咒。」

閨蜜被這句話嚇了一跳，趕緊拉開我。

「別聽她瞎說，劉安就是個變態，怎麼能再回去！？

「有什麼問題找醫生就好了！再說現在咱們也沒事，誰知道是真是假！」

閨蜜說著，還氣勢洶洶地要把聶涵趕出去。

只是身上詭異的感覺，讓我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就起了床。

可鏡子裡的模樣，卻讓我嚇得魂飛魄散。

我的臉頰上，居然長出了三根鬍鬚。

不僅如此，身上的毛孔也變得很大，密集地聚在一起，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知道，聶涵沒有說謊。

可我從來沒有穿過奇怪的衣服，那張貓皮會藏在哪裡？

床單？被子？又或者是睡衣？

腦袋裡一團亂麻，我打開手機看著幾十條劉安的未接來電，最終還是回撥了過去。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不到半個小時，劉安就捧著鮮花在樓下等著了。

閨蜜也對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感到害怕，答應讓聶涵留在這裡，囑咐我一切小心。

我剃了鬍子，演出一副被劉安感動的模樣，跟著他重新回了家。

當天，我就燒掉了所有的床上用品，以及隨身穿的衣服鞋子。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第二天，那些鬍子——

又長出來了。

08

窗外的天氣燥熱，我卻渾身發冷。

詛咒沒有結束，證明昨天，我依舊被那張貓皮包裹著。

那它能藏在哪裡？

我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猛地抄起菜刀，朝著牆壁砍下去。

可裡面是結實的水泥，沒有任何東西。

到底是什麼，每天都會包裹在我身上，卻讓我無法發覺？

我的精神越來越差，甚至整夜失眠。

劉安滿眼擔心，像往常一樣把我抱在懷裡，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背。

一下。

又一下。

就在困意來臨的瞬間，一個念頭忽然湧入腦海，讓我血液幾乎凝固在全身。

我找了這麼多地方都沒有，那有沒有可能，這張貓皮本身就沒有直接接觸我。

而是穿在劉安身上，再借著抱我的名義，蓋在我身上。

腦袋瞬間清醒，我屏住呼吸一直等到劉安睡著，才小心翼翼地爬起來，解開了他的扣子。

下一秒，一陣詭異的觸感傳來。

劉安的胳膊內側，黏著黑白相間的絨毛。

再往上，是一張貓臉，被撐開壓平，縫在了胸口的正中間。

我的腦袋空白了幾秒，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衝進廚房，拿起了菜刀。

劉安被動靜吵醒，嚇得趕緊往後退。

「寶寶你這是怎麼了？

「你把刀放下，太危險了。」

我再也演不下去了，指著他大吼。

「我全都知道了，你個死變態！

「想把老娘變成貓，門都沒有，今天我就剝了你的皮！」

劉安嚇得慌忙躲避：「你在說什麼啊！誰告訴你這些的？」

我一刀劈在門上，指著他惡狠狠地罵：

「你還在這裡裝！

「你那白月光都告訴我了，你居然還他媽的想禍害我，幸好我發現得早！」

他原本慌忙逃竄，可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卻緊皺眉頭站在了原地。

「你說什麼？你見到聶涵了？

「她是個變態，你不要被她騙了！」

09

劉安收縮著，忽然朝我撲過來，眼疾手快摁住我的胳膊。

「她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我詛咒了她，然後需要燒掉貓皮？

「你千萬不要信，那個女人就是個騙子！她會害死你的！」

我正在拚命反抗，聽到這句話徹底蒙了。

什麼情況，劉安怎麼會知道這些？

「你監聽我是嗎？我看你們兩個都有病！」

「我知道你不信。」

劉安奪過菜刀，定神看著我，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猛地朝著胳膊划過去。

「嘶——」的一聲，那巴掌大的貓皮，居然被他活生生地從胳膊上撕了下來。

「燒掉它！你現在就可以驗證聶涵的話是真是假！」

我雙腿止不住地發顫，可還是壯著膽子接過，衝到廚房燒了起來。

那張皮腥臭無比，熏得我一陣作嘔。

但胳膊上密集的毛孔，卻始終沒有改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劉安捂著胳膊走過來，卻說出了那個故事的後半段。

當年聶涵的母親沒有用這個辦法，硬是頂著壓力把她養大，還送去讀書。

可優異的成績，卻沒能讓她逃過安歇吃人的思想。

高中畢業後，聶涵被揪回了家。

迎接她的不是美好的大學和人生，而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瘸腿男人。

她把希望寄托在劉安身上，可只是學生的他，拿不出那二十萬的彩禮，也沒有膽量去跟權力抗衡。

於是臨出嫁的一個月，聶涵自己走進了貓的肚子裡。

哪怕是變成貓，她也想活得自由一點。

劉安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他把聶涵帶回了家，一邊照料，一邊尋找破解詛咒的辦法。

我迅速捕捉到重點，衝過去抓住他：

「你找到破解詛咒的辦法了？是什麼？快告訴我！」

劉安嘆了口氣，慢慢地掀開了自己的衣服。

「這就是，解開詛咒的代價。」

10

就像是當初鑽進貓肚子裡一樣，只要再鑽進人肚子裡，就可以重新回到人的模樣。

我驚呼一聲：「這怎麼可能！」

劉安點頭，指著菜刀划過的傷口，四周還有一圈縫合的痕跡。

「所以我只是移植給聶涵了一部分，讓她得以脫離貓的身Ṱûₐ體。

「可詛咒時間太久，她的身體已經蛻變了。想要變回以前的模樣，就需要把全身的皮膚換一邊，我也無能為力。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模樣，乾脆就繼續披上貓皮生活，而我後悔當年沒有勇敢一點救下她，才一直留她在家裡。」

他說著，忽然情緒激動地抓住我。

「但我遇到了你，我意識到我該走向新生活了，所以才答應把她送走，我的債已經還完了，她的生死也與我無關了……」

我心底五味雜陳，看著他只有厭惡。

「怎麼可能還完呢？

「當時你是聶涵的男朋友，卻對她的絕望熟視無睹。」

這樣的罪孽，一輩子都還不完。

劉安慌了神，連忙解釋他愛我，絕對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

可我已經聽不進去了，憤怒地推開他。

「愛我？所以也用這樣的辦法算計我？」

「不是的！」

他連忙解釋：「我從來沒有想過害你，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會被詛咒，或許是衣服！因為聶涵總在夜晚穿你的衣服！」

那些衣服被粘上了貓的毛髮，再接觸到我的皮膚……

劉安抱住我安慰：

「你別怕，只要你遠離她，沒多久這些症狀都會消失的。」

我本應該放心，可心中卻更加擔憂。

如果這些症狀都會消失，那聶涵為什麼要騙我？

為什麼要讓我回來？

她想做什麼？

我終於卸下防備，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劉安。

他的神色越來越不對勁，忽然拍了大腿。

「不對！她的目標不是你！

「快回去，你的閨蜜有危險！」

11

我心猛的一緊，抓起衣服就往外沖。

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周了，這段時間裡閨蜜一直都跟聶涵生活在一起。

儘管她的四肢不健全，甚至連正常吃飯的能力都沒有，但我完全忽略了她是個變態的事實。

是我大意了。

閨蜜曉曉租的房子在郊外的破舊小院裡，等我們趕過去時，外面已經燃起了滾滾濃煙。

「著火了！別過去！」

劉安拽住我，趕緊報了火警。

「放開我！曉曉還在裡面！」

隱約間我看到窗戶邊有人影閃過，一把甩開他，抓起路邊的棍子就沖了過去。

「曉曉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你在哪！

「別怕，我現在就來救你！」

劉安拉不住我，也跑來一起砸門。

整個客廳都充斥著濃煙，曉曉趴在沙發後面，身上壓著一個身影，拚命地沖我揮手。

「別過來！危險！」

我被熏得睜不開眼，循著聲音的方向大喊：

「聶涵，是不是你乾的！你放開她！」

「別過來！」

煙霧裡傳來了一聲嘶啞的喊叫。

「我把自己系在柜子上了，只要我一動，所有人都會被壓在下面，我看誰敢過來！」

她狠狠撕扯曉曉的頭髮，瘋癲地尖叫。

「你乖乖把皮給我，不就沒有這麼多事兒了嗎！

「憑什麼你能生得這麼好看，憑什麼我就要被全家人嫌棄，還要被賣了換錢？

「到現在居然有人來救你，要是當時也有人救我就好了。」

劉安聽到這句話時忽然愣住，心虛地低下了頭。

「聶涵，當年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可這跟別人沒關係！」

12

我脊背濕透，心臟幾乎要跳出來，趁她發瘋的時候抓住一旁的掃把。

「曉曉你抓住，我拉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