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這麼久,居然有人說可以打斷我們的手腳,光是想想就覺得刺激。
於是為了迎接他們,公寓的所有業主都集體請了假,就等著他們進來。
然而一連幾天,他們除了守在門口沒有任何動作。
甚至管理員還在門口洋洋得意:
「看這一群懦夫!被我們嚇得都不敢工作了。」
為了不露餡兒嚇跑他們,保安特地讓我們多忍耐一些。
可沒想到第二天,他們居然把目標放在了我身上。
管理員特意找上了我,一張臭嘴不斷湊近:
「不想賠錢也可以,我看你長得也不錯,不如陪我們哥兒幾個玩兒玩兒……」
13
見我一臉嫌棄,他忍不住冷哼:
「裝什麼,賤人!
「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就是個老師,一個月那麼點兒工資,怎麼可能買得起這麼好的公寓?
「錢從哪兒來的你自己心裡清楚,在這兒給我裝什麼高尚!」
我摳了摳耳朵,這話早就聽煩了:
「我要是不呢?
「怎麼著?弄死我?」
管理員頓時面露兇狠,指了指口袋裡的東西。
被報紙包裹著,形狀像是一把匕首。
「你以為老子真的不敢嗎?
「外面的那些兄弟,身上都背著幾條人命呢,你最好老實一點兒。」
我幾乎快要忍不住笑出來,被保安瞪了一眼才趕緊收斂了表情,裝出了一副害怕的模樣:
「天吶!好可怕。」
「求求你們別殺我,但我實在不想在這裡,去我家好嗎?」
他一臉興奮,剛要朝我撲過來,門外就走進了幾個人。
「媽的!光有女人可不夠啊!說要給我們的錢呢?」
「在門口曬了好幾天了,還要我們等到什麼時候?媽的!還不如進去直接搶呢!」
說著,幾個人臉色一變,忽然掏出一把砍刀放在了保安的脖子上:
「我們沒那麼多耐心了。」
「想活命,現在就把公寓的電源切斷,再把這個屏蔽器裝上。」
保安愣了一下,立刻動作迅速地切斷了所有的電源,順便封閉了大門。
只是那個信號屏蔽器,被他偷偷換成了覆蓋面更廣的裝了上去。
燈滅掉的一瞬間,我隱約聽到公寓樓里一陣歡呼。
遊戲要開始了。
14
幾人先是摸清了公寓的地圖,又逼問我那天參與殺猴子的人都有誰。
我隨口說了幾個名字,就被他們拖著頭髮往裡走。
客廳里有我早就為他們準備好的剔骨刀,以及完全隔音的虐待房。
只是沒想到剛走進大廳,幾個人就把我摁在了牆上。
「媽的!老子忍不住了。」
「反正燈都關了,乾脆就在這兒吧!」
我聽見衣服摩擦的聲音,無奈地摸了摸腿上綁著的匕首。
真是沒有情調,我特意布置好了玫瑰花和燭光晚餐,就為了慢慢虐殺獵物呢。
不過沒關係,我也快等不及了。
可就在我抬手的瞬間,一道強光猛地打過來。
「誰在那裡!」
鄰居一身睡衣,精緻的臉頰慘白無比,驚恐地看著幾人:
「天吶!你們是誰!怎麼還拿著刀?!」
看著她那劣質的演技,我的嘴角一陣抽搐,還是默默放下了刀。
怎麼殺人這種事兒還有人要插隊呢!
被這麼一打斷,幾人也停下了動作,紛紛朝鄰居看過去。
她因為害怕已經跪坐在了地上,白皙的雙腿上還掛著水珠,身上甚至還帶著出浴的芳香:
「嗚嗚嗚~你們不要過來呀!我好害怕~」
管理員眯著眼看了看,立刻沖了過去:
「就是你打過我們妞妞吧,看老子今天不在你身上還回來!」
說著,他抽出皮帶,剛要抬手時,就聽見「啪嗒」一聲。
皮帶掉在了地上。
緊接著,手掌也掉在了地上。
幾人的燈光閃過去,就見他目瞪口呆地傻站在原地,舉起的胳膊只剩下了半截兒,正瘋狂地往外噴著鮮血。
而鄰居正握著接近一米長的砍刀,興奮地盯著幾人:
「還有誰要來?」
15
只是瞬間,尖叫聲就在走廊里開始迴蕩。
管理員像是瘋了一樣在地上抽搐,鮮血被濺得到處都是,幾人連忙拔出匕首擋在前面。
「這女人什麼來頭!」
「小心點兒!她手裡有刀!」
鄰居不緊不慢地站起來,嘖嘖了兩聲:
「怕什麼!你們手裡不也有刀嗎?
「不是說要我們斷手斷腳嗎?來對掏啊!」
高個子的男人最先反應過來罵了聲髒話,便朝他沖了過去。
可鄰居一個側身閃過,俯身便砍斷了他的腳腕。
我先一步捂住耳朵,仍舊被巨大的尖叫聲吵得頭疼。
幾人差點傻眼了,就算再笨也該反應過來,面前的不是一個正常人。
慘叫聲太大,走廊的門也一個個被打開。
然而沒有驚恐,所有人都默默地看著這一幕,甚至還淡定地埋怨了幾句:
「能不能不要在大廳里殺人啊?這周輪到我拖地了。」
管理員被幾人攙扶著,看鄰居越走越近,猛地撲向了一旁戴眼鏡的瘦弱男孩兒,把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別過來!
「誰再過來,我馬上就捅死他!」
一聽這話,鄰居立刻停住了腳步,略帶害怕地後退了幾步。
「好!好!好!我不過去,你冷靜一點。」
我也趕緊離遠了一些,順便從口袋裡掏出耳機戴上。
果然下一秒,他就爆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笑死,他口中的瘦弱男孩兒,實際上是本市最年輕的外科醫生。
也是公寓里最變態的殺人犯。
比起我們的折磨手法,他更會利用醫學知識,在獵物身上製造更多的傷口。
而且不會讓他死亡。
有時候他甚至會心血來潮,為那些獵物治療傷口,等養好了身體再繼續折磨。
簡直就是活閻王。
16
「我的手術刀呢?」
我趕緊衝進屋裡,恭恭敬敬地遞過去:
「張醫生,您請。」
不等管理員反應,他指尖比畫了幾下,猛然朝一個部位扎進去。
在對方疼得鑽心的時候,他又會溫柔地將人平放在地上:
「不要怕,這個地方不致命,放鬆,大口地呼吸。」
等管理員驚慌地照做時,又見他狡黠地笑了笑:
「對,就這樣,可以幫你死得更快。」
管理員徹底崩潰了,幾個人瘋了一樣地揮舞著刀,才從人群中推出來:
「你們就是一群變態!」
「你們殺了我的猴子,還想殺了我們!」
「我要報警!」
說著幾人縮到角落裡慌忙地拿出手機,可下一秒,卻又絕望地跪在地上。
公寓內的信號源早就被他們屏蔽了。
包括能用的警報器,監控,都被切斷了電源。
這個他們準備獵殺我們的牢籠,最終成了他們的墳墓。
「跑什麼!不是說要我們每人賠 100 萬嗎?」
大家一窩蜂地沖了上去,對著那幾個人開始暴打,而管理員卻因為身材矮小,居然從大家的腿中間爬走了!
人在絕望的時候爆發的潛能是無限的。
我一直跑到走廊盡頭,累得氣喘吁吁的, 居然都沒能追上他。
在那裡有一個夾層的小閣樓,因為入口太過狹窄被暫時封閉。
沒想到他居然根據公寓的地圖找到了這裡!
「信號屏蔽器的距離可沒那麼遠吧!
「等我爬上去報警,你們所有人都完了!」
他身子一閃, 居然真的從那個樓梯爬了進去。
鄰居緊跟在後面,剛想上去就被我拉了回來。
「梯子是單向的, 萬一他埋伏在那裡,我們貿然上去就會有危險!」
「那怎麼辦?」
鄰居急了,抬頭對上我的視線, 卻心有靈犀地眯了眯眼:
「有了!」
17
沒過一會兒,我們牽著一群猴子走到了閣樓門口。
它們原本就是山間的野猴子,被管理員帶走後也沒有得到過正向的訓練。
加上前段時間被我們的精神折磨,早就已經崩潰了。
我把閣樓的樓梯打開, 指著上面說:
「冤有頭債有主。
「把你們從林子裡抓來的人是他,如今要帶你們去動物園的也是他。
「你們無論是想要報仇還是想要恢復自由, 都得往上走。」
那幾隻猴子雙眼猩紅地看著我們,也不知有沒有聽懂, 忽然掉頭就往樓上爬去。
沒過一會兒,樓上就響起了管理員的慘叫聲。
我們早就準備好了椅子和爆米花兒,悠閒地坐在大廳里看著他四處逃竄, 被猴子緊緊地抓著不停地啃食。
甚至額頭的皮膚都變得血肉模糊。
那些猴子像是瘋了一樣, 又或者是這幾日的壓抑,早就讓它們的心性變得陰狠恐怖。
管理員不知從哪兒撿起了一把菜刀,瘋了似的, 朝著周圍揮砍著:
「畜生們!都滾開!
「一群野畜生!當初就應該弄死你們, 滾開啊!」
此刻,他再也沒有了那副心疼憐愛的模樣, 視若仇敵地跟猴子廝殺著。
這正是我們想要看到的結果。
那麼一群人鬧事,加上房地產早就做過的宣傳,不可能沒有人知道我們這裡發生的事情。
即便我們做得天衣無縫, 警察也會因為他們的失蹤追查到這裡。
所以乾脆就讓這場謀殺變成了一場意外。
管理員為牟利, 從山間抓來一批野猴子。
而猴子心性殘忍, 不僅在公寓里到處傷害業主,甚至連管理員都不放過,將他們殘忍咬死。
這樣的故事才算完整。
18
沒多久, 我們的生活再次回歸平靜。
那些猴子仿佛沒有出現過一樣,而管理員和那群混混身上到處都是咬傷和抓痕,皆被判定為意外死亡。
至於他們身上莫名其妙出現的刀痕怎麼算?
鄰居眨著眼笑了笑:
「我們不會用刀, 正當防衛,難免會砍錯人嘛~
「就算他倒霉嘍!」
我們也逐漸忘記這件事,恢復了正常的生活, 只是偶爾看到新開的動物園,還是會下意識地躲開。
沒過多久,暑假結束了,我也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一次偶然的聚會, 同事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
抽到真心話後,我無意間坦白自己殺過人。
誰知同事因此認定我未婚打胎,滿公司造我黃瑤,還開黃腔說自己也經常用衛生紙殺人, 不如跟我比試比試。
我點頭答應,當晚拿刀進了他家:
「別哭啊,先把你的殺人工具拿出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