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女掌門系列2：嬰兒怨完整後續

「種其因者，須食其果，老太太，自己做的孽，早晚是要還的。」

出門，顧燁的狀態已經有些好轉。

我嘖嘖稱奇。

「你上輩子一定是個小太陽，能開五檔那種。」

他緩過神來，問：「他家這鬼，你不管了嗎？」

「不是管過了嗎？」我笑道。

「就剛才我那一句話，就足以讓她長命百歲了。」

「再說……」我回頭看了一眼。

「難得這麼深的怨氣。」

5

午後擺爛，和粉絲嘮閒嗑。

話題圍繞元始天尊和我誰牛逼展開。

聊了一下午，他們得出最終結論。

元始天尊牛逼。

「你們是會聊天的……」我打了個哈欠。

【掌門，隔壁那個小女鬼怎麼辦啊？不和它切磋切磋嗎？】

【對啊對啊，我特別想看主播抓鬼！】

【抓鬼別逗了，誰都知道那是假的，聽主播吹牛逼她不香嗎？】

隔壁的陰氣又在漸漸強盛，我提起精神道：「那就給大家說說什麼叫嬰兒怨。」

直播間頓時安靜不少。

我侃侃而談道：

「天地有靈，福澤萬物，而作為人，我們得到天地最寶貴的給予，便是我們的魂魄，孩童時期我們稱之為嬰靈。

「做人不易，成為人更難，嬰靈極是珍貴，而當嬰靈在出生後被自己親人拋棄，失去了做人的機會，她將會產生多大的怨念，大家可想而知。

「種其因者，須食其惡果。」

直播間。

【那就不救了嗎？雖然說拋棄孩子的父母罪大惡極，可他們說不定也有苦衷不是？】

我淡淡道：

「推盤論斷參天道，棄惡揚善正人心。

「誰也沒有權利替當事人偏袒她的苦難。

「有些人……只是錯誤走入了人道。」

直播間沉默。

【珈藍樹之花打賞了五十個火箭！】

我眼睛笑眯了：「謝謝珈藍寶貝～寶貝怎麼從來不說話呀，一直給我發禮物，人家可感謝了～」

【主播停，我快要噦了。】

【掌門自重啊，我剛來點感覺！】

「哈哈哈！」我笑了笑，拿起椅子上的外衣披上了。

「走吧，今日宜出門，我想到了一個有意思的地方！」

下樓，我敲了敲顧燁的房門。

人不在，我給他發了條信息，今晚別回來，就朝著樓下走去。

然而剛到樓下，我就被兩道目光死死盯上了。

隔壁老太和她兒子。

「小丫頭片子，信口雌黃，你再敢拿我死去的孫女說事，我一定報警，讓警察把你抓起來！」

我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黃紙。

「喲，老太太你還看我直播呢？

「不過燒黃紙可不抵用，你試試把自己家房子點了，那樣說不定還能有點用處。」

老太破口大罵，她兒子王建明臉瞬間黑了，擼起袖子就要過來。

我這次連手機都不想舉了。

轉頭就跑。

「兄弟姐妹們，這招叫作金蟬脫殼，是我自我領悟的茅山大乘道法，大家一定要好好研習，多多使用！」

事後王建明急赤白臉道：「你等我去警察局告你！」

我一步踏上公交，理都沒理。

找了個後排座坐下，給直播間說了聲到地方叫我。

我準備閉眼眯一會兒。

可沒多久，我就知道今天皇曆出錯了。

「我的錢被偷了！我的錢被偷了！我的包里的兩萬塊錢被偷了啊！怎麼辦，那是我孫子的學費啊！」

突然的叫聲來自我的旁邊，準確說就是我的鄰座。

一個皮膚黝黑，兩鬢斑白的農民大爺。

他看向了我，急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剛才我身邊走過來那幾個男的，他們跟你眉來眼去的，一定是你們串通好，把我的錢偷了！」

「走，你跟我去警察局把事情說清楚，你今天不說清楚，我一定不讓你走！」

司機停車，我一臉蒙，前排一個大哥站了起來。

「憑什麼你說去警察局就去警察局啊？我看人家小姑娘不像什麼壞人，你別是搞錯了。」

農民大爺直搖頭，淚眼悽慘道：「不不不，我不會冤枉人的，她剛才真的和那幾個人眉來眼去的，不信我們去警察局，到警察局說清楚！」

旁邊一個大嬸這時也出聲：「大不了就去趟警察局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要是警察局都不敢去，這不就是心裡有鬼嗎？」

「還有那大哥，你幹嗎袒護著小姑娘？你是看上人家了，還是怎麼了？你這都讓我懷疑了。」

大哥瞬間急紅了臉：「你放屁，我哪袒護人家了，走！不就是去警察局嗎？我陪她一起去！」

大嬸也被罵生氣了：「行！你要敢去，我也去！做個見證，看你們敢不敢欺負人家老爺子！」

她看向我：「小姑娘，怎麼樣？你沒問題吧？」

一時間，整輛公交車的人視線都投在了我的身上。

這場景，我只想阿巴阿巴。

我無奈道:「我就是坐車去警察局的呀，你們一起？」

農村大爺又不願意了:「不行！那警察局太遠了，下一站我知道有一個派出所，我們去那裡，把話說清楚！」

大嬸：「那倒也對，電視里說了，小偷都是分區域作案的，現在早點報警，興許錢還能找回來！」

車上人這時也說話了。

「那你們就下一站下車唄，司機開車啊，我快遲到了！」

「對呀，下一站下車就行了，三個人總不能看不住一個女孩吧，別耽誤我們時間啊！」

「就是就是。」

你一言我一語，三兩下竟就是決定好了讓我跟他們走。

前排大叔和大嬸這時也向我走來，大嬸伸手就來把我從座位上拉起。

而那大爺更是死死抓著我的胳膊，淚眼婆娑道：「我孫子上個大學不容易啊，我要是把他的上學錢弄丟了，我死也不瞑目！你怎麼可以偷我的錢啊？！」

我一下驚了：「什麼！那是你孫子的救命錢！」

突然的大聲讓大爺一愣，他點頭嗯了聲。

我直接怒了：「天殺的畜生！不是跟你說過嗎？有些錢咱們不能偷！你怎麼不長記性！」

眾人疑惑，轉頭就見我用手指著前排大哥。

「你個混蛋！你知不知道農民伯伯賺錢有多不容易？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可能會斷絕掉一個農民家庭的希望！

「人家供出來一個大學生，你以為很容易嗎！

「你還想不想跟我混了！！」

大哥愣了：「不是，誰跟你混了？我又不是小偷，你才是，你別在那誣陷我啊！」

我推開大爺就走了出去。

指著他的鼻子：「你媽死了！」

大哥一愣，我呸了口繼續道：「你媽死得早，你爸沒等你成年也沒了！要不是我爸帶著你，給你點事做，你這輩子都毀了！」

「你現在翅膀硬了，我們的話不聽了，不知道我們不欺負老弱，不偷學生的錢嗎？」

大哥傻了：「你怎麼知道我爸媽去世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氣呼呼就坐回了椅子上。

公交車上所有人把視線又放在了前排大哥身上。

大嬸急了：「哎他不是……」

「你別說話！」我打斷她。

「大嬸你剛才說得對，他就是我的同夥，錢就被他藏在車裡，我現在就申請自首！

「人啊，有些事不能幹！這個錢，我要是拿了！我心裡不踏實！！」

一句話斬釘截鐵，公交車上不知誰叫了一聲：「好！」

一群竟是給我鼓起掌來。

我心裡默默感激了下孫濤。

「這小姑娘不錯，有良心，就是跟她爸走錯路了，好好改造，出來一定是個好姑娘！」

「是啊，現在小偷都比普通人講良心了，要是被其他人撿到，說不定就不還了呢。」

「走！咱們一起去警察局，給這個小姑娘說些好話！」

大爺慌了：「別別別別，就我們幾個人去就行了，大伙兒我們不麻煩了！」

車裡人：「怎麼可以？這小姑娘你看得住，這男的人高馬大的，他要跑，你咋攔得住啊？大爺，你別急，聽我們的，現在就去警察局！」

司機也熱血了：「好！我今天也算是見識了什麼叫作市井俠義！沒人下吧？我們一站到警察局！」

我：「沒人！師傅，開車！」

司機掛擋，車動了，人慌了。

大嬸：「哎，我還有事，我不能去了，你把我在這放下，你們去吧！」

我：「嬸子，你別怕，剛才我就看出你有點俠義心腸，跟我去警察局做證人，我讓他們給你發個旗兒！」

大爺：「不對！我想起來了，我錢落家裡了，今天沒帶，是我冤枉這小姑娘了，不要耽誤大家時間，下一站我們就下車。」

我：「大爺你別犯糊塗，你帶沒帶錢，你受害者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嗎？」

前排大哥慌張就往一個打開的窗口裡鑽。

我：「快攔住！這混蛋還想跑，今天我要大義滅親！」

車上幾個被我說得激動了的青年，衝上去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

我：「揍他！」

幾拳就招呼在了他的臉上。

一群人浩浩蕩蕩，就這樣直接停在了警察局門口。

大爺手哆嗦著，大嬸眼睛亂轉。

一開門，兩人爭先恐後就要跑。

我一個熊孩子下鞭腿，兩人頓時滾地葫蘆，直接倒在了警察局門口。

「你們幹什麼的？」

我跳下車，指著地上的兩人，車上被綁起來的一人。

「三個拐賣犯，身上都背著人命，宮彥在嗎？讓他好好查查。」

滿車人瞠目結舌，瞪大了眼睛！

直播間。

人氣破十萬！

6

在警察局接待室坐了半個小時後，宮彥來找我。

「老人叫古大海，女的叫張倩，男的叫胡凱，我們正在查的好幾宗婦女兒童失蹤案，都和他們有關，今天又謝謝了。」

「嗯。」我點了點頭。

「明天給你申請諮詢費。」

我抬眼笑道：「不客氣～」

宮彥笑了聲，坐在了我的對面。

「怎麼發現的？又是靠你的相術嗎？」

進了警局，直播我已經關掉了，滿屏的彈幕留言，我根本看不過來。

關了直播後，他們在魚塘水帖，各種問這個問題。

我索性同時回答了。

「因為他們身上……有嬰靈的怨氣。」

宮彥微微點了下頭，示意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他信沒信，跳過這個話題問道：「那個古大海，我能見他一面嗎？我有些問題想問他。」

宮彥猶豫了下道：「只能給你五分鐘，一般我們是不讓人接觸罪犯的。」

「夠用了。」

宮彥起身，帶著我沒多久就來到了臨時關押古大海三人的監牢。

我一進去，三人瞬間就顫了一下。

看著我，古大海氣道：「你，你來這裡幹什麼？」

宮彥關上門出去，我伸出三根手指。

「三個問題。

「一，被你們害死的嬰兒，你們送去了哪裡？

「二，對方是什麼人？

「三，荷塘小鎮，田建明，你們認識嗎？」

三個問題問完，張倩和胡凱滿臉疑惑，古大海瞳孔驟然收縮，竟是向後退了兩步。

「你是誰！」

我毫不避諱道：

「茅山派人間行走，李相柳。

「今天，你要是回答不出這三個問題，我會把你的陰魂送去湘西柳家養屍。」

古大海面色驟然蒼白。

「我只有五分鐘的時間，給你四分鐘時間考慮，一分鐘內告訴我，我早上沒睡好，耐心不是很足。」

古大海頹然坐倒在地。

「我……我告訴你……」

……

從警局出來，我終於是覺得這事情有點棘手了。

田家那大孫兒怨氣很重，我早意識到她並不是一般的嬰兒怨，再結合古大海給我說的，我這會兒已經有了答案。

那怕是一尊半鬼王。

而這尊半鬼王竟是人為之眼的。

背後之人，所有人都叫他蔡先生。

田建明，古大海也認識他。

據他說，田家人變態得可怕，他們聽信蔡先生的話，為了要個兒子，將剛剛滿月的大女兒田媛溺死在了水盆里。

蔡先生說，在死去的田媛頭頂扎入三根封魂釘，可以鎖住她的靈魂，讓她飽受痛苦。

這樣其他女鬼就不敢再來田家投胎，自然就會生齣兒子了。

田家人就這麼做了，沒有人知道他們怎麼下得去手。

被扎入封魂釘的田媛在田家的祠堂擺了四十九天，被蔡先生帶走了。

再出現，就是我看見的半鬼王模樣。

這中間，古大海一直在給那人供貨，源源不斷的嬰兒被送去他的小樓，再也沒有出來。

我也到此才明白，那個蔡先生在借其他嬰靈的純粹怨念，孕養田媛，想將她培養成一尊鬼王。

只可惜，沒能早點發現這裡面有人為的痕跡，到這個時間可能已經有點來不及了。

我站在警局門前思索了半天，這仗要怎麼辦。

而後我掏出了手機，打開了直播間。

幾乎是瞬間觀看直播人數就破了 3000，而很快的直播人數直飆 5 萬。

我暗暗咋舌。

【掌門掌門！你就是我心中的神，我太崇拜你了！】

【剛才公交車上那段看得我人都麻了，我怎麼都沒想到那三個人竟然是同夥！】

【主播能再講講是怎麼發現的嗎？真的是什麼怨氣嗎？好玄幻！】

我看不過來了，直接拉到正題：「誰在凌海？」

【我我我我我！！】

【要仙俠劍粉絲嗎？我在我在！】

【樓上是想說線下見粉絲嗎？我也想去，不就是 3000 公里，我打個的就到！】

我莞爾，隨機正色道：「本掌門現在準備去除魔衛道，現在需要眾籌點兒黑狗血，童子尿，這事十萬火急，能不能搞到？」

【能能能能能！我喝口水就行！】

【我也可以，而且廠長狗子我看它不順眼好久了！】

【我賣狗肉的，我現在就接！】

【我小學校長，立刻組織動員大會！】

一時間的熱情，直接讓我傻眼了。

「行……吧，等下發你們個地址，有近的送一點過來就可以了。

「另外還有個問題，我需要一個陽氣鼎盛的肉牛替我分擔壓力，這個……」

【包租公！】

【包租公！】

【包租公！】

【包租公！】

我滿意笑了：「行，你們選的哦，可不是我要找他的～」

打車回家。

天，慢慢暗了。

回到小區，我注意到樓下有大片的黑灰，田家老太不知道燒了多少，地都是燻黑的。

而到顧燁門口，我已經聽到她在敲我門了。

「小姑娘，你能不能到我家看看，我家有點不對勁，你開開門，大家都是鄰居，有話好好說嘛。」

她聲音有些顫抖，早不見早晨的囂張。

【我記得他早上還讓主播搬出去，現在改口鄰居啦？】

【這個老太婆太惡毒了，我真想看到她被鬼幹掉！】

我懶得評價，敲了下顧燁家門。

打開，打了個招呼，我進了他家，正色道：

「有個事得跟你說一下，這幾年房價不穩定，樓盤我看是要跌，你那麼多棟房子，肯定是要資產縮水，眼下你這棟樓又鬧鬼，再不處理我感覺你要虧大血，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跟我一起去捉鬼怎麼樣？」

顧燁抱起胳膊，眼神不善：「我都聽見了，你說要把我當坦克。」

這下尷尬了。

「其實也不是……你有血量，還有反傷，你應該是個邊路白起！」我信誓旦旦道。

顧燁：……

好說歹說，終於是讓他同意跟我去捉鬼了。

「走！」我帶上她，抓緊出門。

然而剛出門口，我迎面就撞上了隔壁老太太和她兒子。

兩人看到我驚喜道：「你果然在這裡，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有辦法把那個東西幹掉！」

「並沒有，而且，什麼叫作東西？」

老太婆一怔，突然諂笑道：「別這麼冷漠嘛，都是鄰居，而且你本來就是道士，捉鬼嘛，應該的應該的！」

她伸手還想來抓我的胳膊，我甩開。

她兒子就不樂意了。

「你不就是想要錢嗎！說要多少，老子給就是了！」

他伸進衣兜里一掏，有零有碎地掏出來一沓錢。

往我臉上一遞，豪邁地像是拿出了一個億。

「哎哎哎，你這孩子！」

他媽更不樂意，按住他的手，就把錢奪了回去。

「人家是專門抓鬼的，要你的錢幹嗎？道長是不是？」

我不耐煩了，平生第一次這麼不耐煩。

然而動作比我快的卻是顧燁。

一沓紅票子就在我眼前狠狠抽在了王建明臉上！

「拿著點叫花子錢，在這噁心誰呢！」

顧燁一把撕住田建明衣領，掄著那沓錢就抽了起來！

田建明被抽愣了，想掙扎，但哪裡是人間小太陽的對手？

顧燁的陽氣鼎盛程度，在古代最低也是個武狀元！

這會兒他幾乎是提著田建明的頭在抽！

大紅票子臉上扇，任誰都要心酸酸。

田家老太頓時尖叫了起來！

「來人啊！來人啊！有人打人了，他用……」

後面的話沒能說出來，其實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顧燁也打夠了，把王建明往地上一扔，接著那一沓紅票子啪嘰就摔在了田建明臉上！

「給你去治治病，別忘了報警，告訴警察，我用錢抽的你。」

拉了一下我，推開老太，我倆直接下樓。

老太急了：「你們去哪啊？趕緊去我家看看啊！我孫子不知道在跟誰說話，你們不管了嗎？」

田建明喜洋洋道：「媽，別管她，我去找那個人，我現在有錢！這小丫頭片子，我還不信他呢！」

老太：「你咋那麼糊塗？姓蔡的死要錢，這小丫頭可能也有點本事……」

聲音慢慢聽不到了，我搖了搖頭：「自作孽不可活。」

顧燁問道：「咱不是要去抓鬼嗎？還回去她家不？」

「不去，我們去郊區。」

「幹嗎？」

「開閘放水。」

顧燁開車，我們花了兩個小時才趕到了凌海郊外一處池塘。

池塘邊一座二層小樓，就是目標所在。

我遞給顧燁幾片柳葉，叫他擦下眼睛。

「你先在這等著，等會或許會有人來送黑狗血，童子尿，你收好了，然後等我消息。」

顧燁皺眉：「要不一起去，我好歹也能打個架。」

「打啥架？」我哼了聲道。

「我先去瞅瞅，情況要是屬實，咱倆直接點他房子！燒他個王八蛋！」

顧燁：「縱火要罰款的大哥……」

「怕啥？又沒有人知道。」

「哦，你開著直播啊……」顧燁以手扶眉。

我渾身一顫，拿起手機，直播間：【66666！】

【雖然黑漆麻糊，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我嘆為觀止！】

【請問這是犯罪現場嗎？不是說要來抓鬼嗎？】

【大家替主播保密，噓，咱們都不說～】

【好期待啊，第一次見這麼刺激的！又是拿錢砸人，又是燒人家房子的，這三年起步啊！】

人氣竟然破三十萬了……

我啪嘰就把直播間關掉了。

然而這時收到了簡訊：【對不起，您的直播間因嚴重違反平台規定，暫時封禁，罰金 100000 元，將從本月您收穫禮物中扣取，詳情請諮詢 100……】

我傻了。

顧燁拍了拍我的肩膀：「都會過去的，這一切都是浮雲。」

我：「誰家孩子天天浮雲，天天浮雲！我這明明是多雲！」

「不行，這房子必須點，不然我虧了！」

讓顧燁注意著看有沒有人來，我向小樓摸去。

來到近處一棵樹後，我蹲下，從懷裡掏出一桿小旗。

「太上敕令，喚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速至速至，聽吾令行，急急如律令！」

小旗揮動，四周慢慢有了動靜。

池塘水面蕩漾，幾個渾身濕漉的小鬼，從淤泥中爬了出來。

林子裡，遊蕩的幾個面目模糊的遊魂顫巍巍向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