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我剛轉學過來,第一天放學就在小巷子裡碰到人打架。
被按在地上狂揍的少年明明連還手的力氣都沒了,嘴卻硬得可怕,不停地叫囂著。
我當時嚇得要死,又擔心那少年真的出了什麼事,就在手機里找到警車的聲音,假裝有人報警,把那群人嚇走了。
可我當時想要去扶那少年的時候,他卻覺得有點羞恥不願意起來。
陰差陽錯之間,一個用力過猛,我就華麗麗地拿走了他的吻。
結果就是那少年嚇得一溜煙兒地跑沒了。
我有些無奈:「——所以就因為那個吻你喜歡上了我?」
果然,顧聲然一下子炸了。
「誰喜歡你了,不要那麼自戀好不好?送個飯就喜歡了?」
「我就是看你可憐才給你送飯的,照你說,那些喜歡那些乞丐的得有多少人?」
我被他的反應弄得一懵,半響才幹巴巴的點頭:「哦。」
「哦個錘子阿哦!」
「我說啥你就信啥阿,一天天地能不能自信點?」
我:「……」
他到底要我怎樣?
15
我和陸不渝是住在一起的,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再回去了。
只是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那邊把我的東西取走。
而且不管怎樣,也得給這段感情做個告別。
我過去的時候房間裡並沒有開燈,一股濃郁的酒氣充斥在房間。
我剛準備有動作就被一個黑影抱住了。
那懷抱溫暖又熟悉,是八年來我們互相陪伴的證據。
「霜淺,你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
那聲音委屈又難過,是我從沒見過的樣子。
畢竟是一起相處了八年的人,說這麼快走出來也不可能。
可我只是心軟了一瞬就又想起了白雨薇。
我嘆了一口氣。
「是白雨薇又讓你過來戲弄我嗎?你讓她不要這樣了,當年的事情已經過了追訴期,但是現在如果她再來招惹我,我也不會再傻傻地任她欺負了。」
抱在我身上的身影一僵,好半天才有些苦澀地開口:「不是她,是我自己……」
我是傻子才會繼續相信。
於是我緩慢而堅定地推開他。
「陸不渝,你醉了。」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地看著我收拾東西。
臨走的時候,他忽然問我:「你和顧聲然的事情是真的嗎?」
所以到現在他在意的只有這個?
我莫名感到好笑,也為自己不值。
我抬頭看著他:「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就算是,又哪裡比得上你和白雨薇?」
陸不渝表情一僵:「我不是那個意思。」
「什麼意思我都不想知道了。」
我一點都不想再留下了。
在我推門而出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陸不渝的一句話。
「沒關係的,之前是我對不起你,所以這些事情可以一筆勾銷。」
「接下來我會追你,把你追回來。」
我把門關上了。
16
陸不渝說到做到。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總是會收到來自他的禮物。
還有花。
各種各樣的花。
可能是介意顧聲然那天送的桔梗,他始終都沒有送過那個。
只是這八年來從沒給我送過花的陸不渝並不知道,我喜歡的也只有桔梗花。
一開始我還跟他強調我不要,但是他還是堅持,久而久之我就放棄了。
果然人的本性不會改變,一直到現在他都更在意自己的感受。
不過這會兒也收假了,所以花自然而然地就被送到了公司。
每當同事一臉羨慕地感慨我有個好男友的時候,我都只是苦澀地搖搖頭。
「不,他不是我的男友。」
同事眼睛一亮:「那就是追求者?出手這麼大方?人帥不帥?」
我笑了一下:「是前男友。」
同事觀察著我的表情:「阿,這樣啊,看來你是想好了決定不回頭了。」
這會兒剛好顧聲然走了過來,也看到了那束花。
他撇了撇嘴:「這送花的真沒品,送花又不是為了送花而送花,送的是收花者在收到花時候的那份喜悅。」
說完就一臉勝利者的姿態走了。
同事眨了眨眼睛:「你不覺得這段時間老闆很不對勁嗎?」
我盯著顧聲然的背影,這段時間他每天打扮得非常精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有情況。
偏生當事人一點沒發現,像只孔雀一樣耀武揚威的。
我低頭看手機,這會兒顧聲然給我發了消息。
「你下周要不要一起去西雙版納?」
我眨了眨眼睛:「出差嗎?」
那邊「正在輸入中」好一會兒,最終誠實道:「不是,想跟你一起去旅遊,看你這段時間心情不好,帶你散散心。」
生怕我不高興,他又補充:「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我笑了一下,這會兒同事還絮絮叨叨列舉著老闆的不對勁,然後找我確認:「你覺得呢?」
我點點頭,「你說的對。」
然後回復那位緊張地等著的某人:「那就去唄。」
接下來就把花扔進了垃圾桶。
不管怎樣,人得往前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