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遭遇土匪襲擊,被一將軍救下。
將軍長相俊美我一眼看上,正想學話本中的姑娘以身相許,眼前就出現了一排排字:
【這公主不會真要以身相許吧?不要啊!霍凌鶴昨晚剛知道女主是女扮男裝,準備表明心跡,公主別來橫插一腳啊!】
【活該她被送去和親,霍凌鶴心裡只有我們女主,偏偏她要來死纏爛打,最後逼得男女主辭官退隱山林,沒了我們男女主帶兵打仗,這邊境當然被破了啊!】
我愣了下,說出口的以身相許拐了個彎,換成了將軍身旁的清秀副將。
「多謝這位小將軍相救,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不知小將軍家中可有妻室?」
1
【我看錯了?她怎麼不對著男主說以身相許,反而跟女主說?救她的人不是男主霍凌鶴嗎!】
【嗯……嚴格來說是男女主一起救了她,至於為什麼拋開了男主對女主以身相許,莫非是看女主長得俊俏?】
【拋開性別來說,我們女主的男裝確實要比一張死人臉的霍凌鶴看著帥氣多了!】
我看著眼前快速飄過的字,自然的走上前握住了那身姿筆挺,身形稍矮一些的副將的手。
「小將軍怎麼不說話?是我太唐突了嗎?」
面容清秀白皙的青年呆愣的看著我,被我握住的手掌微微緊繃。
我故作委屈的眨了下眼:
「那些土匪太嚇人了,要不是小將軍恰好出現……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小將軍救了我,我就要報答,往後讓我跟著你好不好?」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身形高大的將軍霍凌鶴走過來,眼神快速掃過我,停在副將身上:
「先回軍營。」
副將點頭,轉頭看向我。
我搶先開口:「我不會騎馬,小將軍可以帶著我嗎?」
她點點頭,帶著我走向她的馬。
紅棕色的馬又高又漂亮,她利落的翻身上去。
手一伸,摟著我的腰把我帶上了馬。
我眸子亮了下,好厲害!
一路風馳電掣,我被帶進了軍營。
我嚮往塞北之地,這次出遊的地方在青城,這裡離邊塞駐紮之地不遠,只有一城之隔。
剛下馬,被我甩開的宮人和侍衛便追了來。
「參見公主殿下!」
很快所有人便都朝我跪下行禮。
我擺擺手,讓人起來,走上前去只扶起了那位清秀副將。
「免禮,本宮出遊到此,不必喧譁,都去做自己的事吧。」
人散開後,我笑吟吟的看著她:
「小將軍如何稱呼?」
她抱拳彎腰,似有些緊張:
「回殿下,末將林青!」
我扶著她的胳膊讓她抬頭:
「你是本宮的救命恩人,不用對本宮多禮,往後便叫本宮元汐。」
林青快速搖頭:
「殿下,這不合規矩!」
我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袖口,委屈抿唇:
「林青將軍,本宮的命是你救的,這只是個小小的請求,你別拒絕我,好嗎?」
林青屏住呼吸看著我,我目光所及之處的那一雙耳垂,幾乎紅透了。
她撇開頭,輕輕嗯了一聲:
「末將遵命!」
我拉著她的手往軍營里走:
「那麻煩林小將軍帶本宮去選處帳篷落腳,本宮要住林青旁邊的帳篷。」
【完了完了!看來公主是真看上女主了!】
【誰能想到會有樣?沒想到公主是個顏控啊!】
【女主很好,但公主你們性別相同,是不會有結果的,女主是咱們男主的,公主放棄吧!】
我看著空中這些快速飄過,明顯只有我一人能看見的字,微微勾唇,笑著送走了林青。
2
帳篷很快被宮女收拾的舒適奢華。
我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
只剩我一人後,才開始認真思索今日遇見之事。
先是碰見土匪,再是有驚無險的被救下。
救我的有兩人,一個霍凌鶴,一個林青。
我一眼就看上霍凌鶴,可就在這時,我眼前憑空出現了那些奇怪的字。
它們稱呼霍凌鶴和林青為男女主,雖然是字,但其中卻透露出對我這個公主濃烈的不喜,因為我是會阻攔霍凌鶴跟林青在一起的阻礙。
最讓我在意的是那些字所說的,大庸邊境會被敵國攻破,而我會被送去和親。
而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因為我對霍凌鶴死纏爛打,逼得兩人辭官歸隱,沒了他們,大庸的邊境吹彈可破。
我嗤笑,諾大的一個大庸,怎麼可能因為沒有了霍凌鶴和林青,就……
三日後,我無可奈何的接受了這個現實。
整個軍營里,都靠霍凌鶴和林青管著。
餘下的那些兵將,要麼只有一身蠻力沒腦子,要麼就是一群被家裡送來鍍金的二世祖。
我來軍營三日,這群二世祖天天跑來我眼前獻殷勤,正經的訓練是一點不幹。
【小公主,接受現實吧,你的國家早就爛了。】
我看著眼前戳人心口的字,氣悶的把這群廢物痛罵一頓。
是啊,如今父皇年老體弱,長成的皇室血脈只有我跟我那個草包皇弟。
那個草包成日裡只知道瀟洒玩樂,被一群太監和貪官哄的團團轉。
我頭疼的開始思考對策。
霍凌鶴和林青不能走,邊境不能失去他們。
我得跟二人交好,把他們牢牢握在手中。
林青是女扮男裝,她跟霍凌鶴有情,我就不能跟霍凌鶴走得近。
不然真如那些字所說,我成了兩人之間的阻礙,兩人礙於我的身份憤怒辭官歸隱,我只能哭著被送去和親……
從今往後,我會離霍凌鶴遠遠的,一點邊都不跟他沾!
我看上的,就是清秀的副將小將軍!
第二日,我便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去找林青。
林青住的帳篷就在我的旁邊。
這個時辰,軍營里正在晨練,帳篷里沒有人。
我領著人進去,在乾淨整潔卻有些空蕩蕩的帳篷里轉悠一圈,朝貼身宮女揮揮手。
「把咱們帶來的物件,都擺上。」
很快,這空蕩蕩的帳篷便煥然一新。
硬邦邦的塌上被鋪上了厚厚的被褥,簡陋的木桌換成了精緻的桌案,放在桌上的書冊被整齊的放進了一旁的黃木書架里……
最後,我把野花插進桌案上的花瓶里,清新的氣味飄散開。
結束晨練回來的林青一走進來,便呆在了原地,目光微愣的看著裡面的一切。
我坐在軟榻上,笑著朝林青看去:
「小將軍救了本宮,本宮卻沒有什麼報答,思來想去之後,便給小將軍布置了住處,林將軍,可還滿意?」
林青走過來:
「殿……元汐,這太麻煩你了。」
我把倒好的茶遞給她,笑著抬頭:
「本宮之前說要以身相許,可不是在說笑,林將軍武藝高強,氣質超凡,我甚為欣喜,不知林將軍對我是什麼想法?」
林青眼底閃過慌亂:
「殿下身份尊貴,林青只是一介粗人,配不上殿下。」
我撇撇嘴,把她拉著坐下,眼神十分不贊同:
「你很好,比我在京城裡見的那些世家子好無數倍,你沒有配不上我。」
林青慌忙站起來,眼神瞥向別處:
「末將心裡只想護衛邊境,保家衛國,並沒有旁的心思!」
我嘆口氣:
「林將軍大義,是我狹隘了,但我對你之心不會變,將軍好好休息。」
看著林青坐立難安的模樣,我勾著唇角離開。
3
後面幾日,我毫不避諱的天天去找林青。
她晨練,我帶著宮人在一旁看著。
她用膳,我坐在她身旁與她一起吃。
軍營里吃食簡陋,但量大頂飽。
我坐在林青對面,吃著跟她一樣的稀粥和饅頭。
四周坐著的人紛紛往我們這看,邊吃邊跟旁邊相熟的人竊竊私語。
聲音都不大,卻能感覺到他們在談論我。
林青抿著唇,目光掃過我手上的饅頭,眼神有些複雜:
「殿下,您怎麼能吃這些呢?」
我絲毫不在意:
「你能吃,我為何不能?」
「……我們是不一樣的。」
「有何不一樣?」
我就著稀粥,咽下嘴裡有些卡嗓子的饅頭,笑著對她說:
「在座的人,都是為大庸出生入死的兵將,我作為大庸公主,對你們只有敬佩和喜愛,這食物你們吃的,我自然也吃的。」
林青看著我,眼神輕晃,久久沒有回神。
第二日,我帶著那一群二世祖去山間打獵,並定下要求,每人必須打到幾隻獵物,若完不成,就會書信一封告知他們家裡的長輩。
一群人跟打了雞血似的,瞬間沖了出去。
山林間迴蕩著這群世家少爺的哀嚎聲。
到了傍晚,完成任務的人,寥寥無幾。
我滿臉詫異:
「就這麼幾隻獵物你們都打不到?這軍營里隨便拉一個士兵來不過兩個時辰就能打到,你們來軍營這麼久,連個普通士兵都不如?」
一群人臉色難堪又尷尬。
我搖搖頭:「不過你們與他們自然是不同的,你們皆是有身份的少爺公子,將來的去處不在這,自然不用會這些。」
「既然完不成本宮的要求,便拿出身上的銀錢來抵吧。」
我讓貼身宮女把他們拿出的錢袋子收走,看著被我幾句話說的滿面羞紅蔫噠噠的一群人,轉身走了。
沒錯,我就是想告訴他們,你們這群人,除了身份一無是處!
把這些二世祖打的寥寥幾隻兔子野雞跟吩咐侍衛打的獵物放在一起,我讓人都送去伙房。
今晚,加餐。
晚上,篝火映著月光,整個軍營都被歡聲笑語占滿。
我舉著烤熟的兔子,興沖沖的遞給旁邊的林青。
「快嘗嘗!本公主第一次親手烤的兔子!」
林青笑著接過去,咬了一口後鄭重的夸道:
「很好吃,殿下真厲害,第一次烤能烤得這麼好吃!」
我被誇的心花怒放:
「好說好說,今晚林將軍想吃什麼,我都給你烤!」
林青正吃著,霍凌鶴端來一盤切好的肉,目光柔和:
「都切好了,你愛吃的。」
林青直接把盤子推到我面前:
「殿下快吃吧,你都忙了許久了。」
看著霍凌鶴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只猶豫了一下,就拿起筷子吃。
不知為何,只要看見霍凌鶴吃癟,我就十分開心!
喝了幾杯酒後,我讓人把那堆錢袋子拿過來,給了霍凌鶴。
對上霍凌鶴疑惑的眼神,我指著不遠處已經瘋玩的二世祖。
「他們想感謝霍將軍這麼久以來的照顧,便拿出了這些托我給霍將軍,說想幫軍營改善伙食。」
霍凌鶴跟林青同時皺眉:
「真的?」
不怪兩人不信,這群金貴的少爺們自打來了軍營便一直仗著家世作威作福,正事是一件不幹。
可說到底,整個大庸國都是我皇室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群人身份再高家世再好能比得過我?
把我家的軍營搞的烏煙瘴氣,我早就想收拾了!
「自然,霍將軍和林將軍請放心,往後他們要是再敢生事,你們儘管收拾,不用客氣。」
4
因為喝了些酒,有些精神,出來閒逛。
行至河邊,我隱約看見有個人在河裡,長發如瀑,背脊纖瘦卻白皙,一看就知道是個女子。
我眨眨眼,混沌的腦子漸漸反應過來,在這軍營中除了我跟我帶來的宮女,便只有林青一個女子。
我的宮女全被我留在了帳中,那這人便只會是林青。
雖然一直知道林青是女子,但她明顯不想暴露,我也沒有窺探別人秘密的興趣,正打算悄悄離開,就聽見了有腳步聲伴著說話聲靠近。
「今晚這酒肉吃的真爽!真想天天過這種好日子!」
「想想就行了,今晚那是公主殿下體恤,帶著人打獵給咱們加餐,那酒也是公主讓人去城裡買的,怎麼可能天天有?」
「殿下這些日子跟咱們同吃同住,一點架子都沒有,我以前總以為皇家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就跟咱們軍營里那群少爺一樣,沒想到公主殿下竟如此平易近人。」
「殿下是公主,是皇室血脈,那群二世祖怎麼能比!公主殿下待咱們如此好,我張大心甘情願為公主拋頭顱灑熱血!」
「好笑!輪得著你?殿下明顯喜歡林將軍,說不準往後就是駙馬了!咱們跟著林將軍,前程大著呢!」
「也是!」
眼看幾個勾肩搭背的男人越走越近,水中的林青著急的套著衣服往岸上走。
這地方連棵樹都沒有,根本無法躲藏,林青要是這副模樣出來肯定會暴露身份。
看著她慌張到發白的臉,我轉身走了過去。
幾人看見我,驚喜又惶恐,連忙行禮。
「參見殿下!」
我擺擺手:「不必多禮,本宮睡不著出來走走,不想聲張。」
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面色紅潤,殷勤的說:
「殿下晚上天涼您別走太久!」
「對對對,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容易摔,殿下您當心!」
「我們就不打擾殿下了!告退!」
看著幾人走遠,我才轉身。
林青已經穿好衣服,散開的頭髮還在往下滴水。
她緊張的看著我,眼底滿是秘密暴露的惶恐和無措。
「殿下,我……我不是故意隱瞞……」
我解下身上的斗篷,給她披在身上。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去我帳篷里。」
我身邊無論宮女太監還是侍衛,都是母后給我的,忠心耿耿只聽從我的命令。
我讓他們牢牢守住門口,不讓任何人進來。
人都出去後,我握住林青僵硬發冷的手,拉著她坐下,遞給她一塊毛巾。
「先把頭髮擦乾,不然會得風寒的。」
林青接過去,默不作聲的開始擦頭髮。
等她擦好,我把發簪遞過去,她幾下把長發束起,又變成了人前那個林副將。
她直接朝我跪下,俯身整個人都貼在地上。
「請殿下懲治末將林青女扮男裝混入軍營欺君之罪。」
我趕緊把她拉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我何曾說要治你的罪了?」
林青眼底滿是絕望和死寂:
「末將,犯了欺君之罪,其罪……當誅」
我定定看著她:
「你女扮男裝混入軍營,害人了嗎?」
她搖頭:「沒有。」
「有人因你女扮男裝,遭受牽連了嗎?」
林青依舊搖頭:「並無。」
我看著她笑起來:
「那你何罪之有?」
她猛的瞪大眼睛:
「可我……以女子之身入了軍營,軍營只收男子,這明明……」
我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說:
「你女扮男裝入軍營,沒有傷害到任何人,相反,你這些年來打了無數勝仗,挽救無數黎明百姓於水火,你沒有錯,反而有功!」
「誰說女子便不能入軍營了,你明明做的比那些男子都要好!你從一個無名小卒做到現在的副將將軍,無數男子都要在你手底下聽你命令,你明明就很厲害!」
5
林青被我說的滿目通紅,一雙眸子亮的出奇:
「殿下您……真這麼覺得?」
我點頭:「自然。」
我從心底里是這麼想的。
林青抹了把臉,眼底恢復了神采,她有些愧疚的看著我:
「抱歉,瞞了殿下這麼久。」
我嘆口氣,故作傷心狀:
「可惜,我的意中人,我還沒跟她在一起,她就變成了個女子,看來我這份喜歡,只能無疾而終了。」
【好假!一看就是裝的!根本不會有人信!】
我抹眼淚的動作一頓,下一刻就被林青滿臉心疼的握住:
「抱歉,是我的錯。」
【……】
我笑出了聲,回握住林青,真誠的說:
「沒關係,往後我們可以做好友,我大庸邊境,可還要仰仗林小將軍呢。」
林青點頭:
「殿下放心,這是我職責所在,我定會為殿下守好邊境!」
有林青此話,我心下大定。
這晚以後,林青女扮男裝的秘密我倆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之後,我與她的關係越來越好。
身為女子,卻處在軍營中,林青有許多事情都不方便。
比如沐浴,再比如女子每月都會有的癸水。
林青自進軍營起,幾乎每日都小心翼翼地隱藏,不敢與旁人有過多的接觸,沐浴時也是挑夜深人靜的夜晚,一個人偷偷去河裡。
暖天還好,到了冬日,幾乎每次都是折磨。
我特意讓隨行的太醫給林青開了補身的方子,每日給她送熬好的藥和補湯。
夜晚時,我便拉著林青去我的帳篷,裡面是宮女早就備好的熱水。
「咱們女子的身體,可不能大意,太醫開的方子每日我會讓宮人熬好了給你送去,你記得喝。」
林青散開長發,脫下厚重的盔甲,聞言乖乖的沖我點頭。
「好。」
我看著她解下胸前纏著的白布,白皙的身體上滿是紅腫的勒痕,明明看著就難受,林青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我把托盤上命人前幾日做的綢帶遞給她。
「往後用這個,會舒服一點。」
林青看著我手上光滑的綢帶愣了下,伸手接過去,輕輕『嗯』了聲。
這天,我正盯著這群二世祖打拳跑圈訓練,忽然身旁站了個人。
我身上的陽光瞬間被遮掉一半,側目一看,嚇了我一跳。
「霍將軍?你找本宮……有事?」
短短几息,我把從進軍營到現在做過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確定沒有惹到霍凌鶴分毫,高高提起的心才放下。
霍凌鶴目光複雜的看著我:
「殿下可否與末將單獨說話?」
「單獨?我跟你?不行不行!」
我搖頭如搗蒜。
你想幹嘛?
別想害我!
霍凌鶴抿著唇沉默片刻,開口說:
「是與林副將有關。」
我仔細打量他好一會兒,從他提起林青時微微蹙起的眉頭,到他眼底有些不愉的神色,還有他整個人慾言又止的模樣,電光火石間,心底划過一個想法。
莫不是……吃醋了?
因為我與林青走的太近,最近幾日軍營內關於寧華公主與林副將好事將近的傳言已經傳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霍將軍,借一步說話!」
6
樹蔭下,我抬頭看著霍凌鶴:
「霍將軍有何話,現在可以說了。」
霍凌鶴高大的身軀背光站著,極具壓迫感:
「殿下,您與林副將,並不合適。」
我輕笑一聲:
「霍將軍是以何種立場與本宮說這番話?」
霍凌鶴繃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