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嫻妃身邊得力的大宮女。
替皇帝擋刀後時,和他互換了身體。
優哉游哉享受了幾日後,
小太監來報,嫻妃有喜了。
我大驚失色,連連擺手。
「這可不是我乾的!」
身旁的皇帝咬牙切齒。
「朕知道!」
1
嫻妃被指謀害皇嗣,皇上震怒,滿宮的嬪妃跪了一地。
我坐在龍椅上,看著嫻妃身旁的大宮女環真對我擠眉弄眼外加搖頭。
於是淡淡開口道,「朕相信此事絕非嫻妃所為。」
嫻妃聞言抬起頭,含情脈脈的看著我,滿臉的感動。
我偏過頭,不自覺地輕咳一聲。
環真又上前道,「宮人曾說親眼看見嫻妃娘娘深夜潛入御膳房下藥。」
「可我們娘娘為搏皇上寵愛,已經三日未進食,早已餓得下不來床,今日若非我等攙扶,也來不了這儀元殿。」
嫻妃看著她欲言又止,嬪妃們對視一眼,皆神色各異。
我適時開口,「環真心細如髮,忠心護主,先前的救駕之功朕還未來得及獎賞,如今就留在御前伺候筆墨吧。」
等到一眾嬪妃退下,我趕忙自龍椅上起身,跪在地上道,「請陛下恕罪!」
環真一甩衣袖,轉身坐在龍椅上,嬌小的身軀瞬間被龍椅包裹。
她淡淡開口道,「起來吧,今日做的不錯,有幾分急智。」
我聞言連忙賠笑。
「奴婢已派人去請護國大師進宮,但他雲遊未歸,還要等些時日。」
她輕皺眉頭道,「此事蹊蹺,萬不可走漏了風聲。」
2
一月前,嫻妃痴纏皇上出宮一日游,身為嫻妃大宮女的我自然隨行。
一行四人正津津有味的吃著民間小食,突然有一人自陰暗處提劍而來。
我大驚,連忙擋在皇上身前,但卻錯估了自己的身板,也錯估了皇上與我的距離。
長劍將我的肩膀刺穿,又刺進皇上的肋下,將我倆捅了個對穿。
劍上有毒,雖不致命,但卻令我和皇上陷入昏迷。
三日後,我倆同時甦醒。
靈魂卻互換了身體,我控制不住尖叫出聲。
太醫在一旁搖著頭道,「皇上此番受驚不小。」
3
有皇上在旁伺候筆墨,朝政自然無所妨礙。
時日漸久,我竟也能遊刃有餘的在奏摺上反駁幾句大臣的酸言酸語。
我這邊過的愜意,皇上那邊整日裡惹是生非。
當我得到消息趕到長街時,他已經被人按在長街上跪了將近一個時辰。
「簡直放肆!朕要殺了他們!」
儀元殿里,我跪在皇上膝前為他上藥,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為何被罰跪?」
「朕在長街上偶遇淑妃,已及時避讓,但未來得及低頭,她就敢讓朕罰跪!」
「平日裡淑妃在朕面前何等賢良,想不到私下裡竟是這番模樣!」
他說著將茶盞狠狠擲了出去。
4
我忙下旨責罰了淑妃,又勒令她禁足,皇上的怒氣才消退了些。
他坐在龍椅上揮了揮衣袖道,「傳膳吧。」
等到膳食上桌,我屏退了眾人。
他看著滿桌的美食興致缺缺,只有一搭無一搭的喝幾口湯,我卻吃的津津有味。
他納悶,「有這麼好吃嗎?」
我忙斂了斂神色,手裡剝蝦的動作卻不停。
「當然,天下最頂級的廚子都在這宮裡了。」
「皇上嘗嘗這蝦。」
他點頭,「尚可。」
又道,「不可勸膳!」
我點點頭,又夾了一塊清蒸鱸魚放進他碗里。
5
剛消停了幾日,皇上又陰沉著一張臉走進儀元殿。
我心下無奈,但還是開口詢問。
誰知這一次他卻沒有生氣,只是看著我,目光中有一絲憐憫。
「海棠宮嫻妃的大太監塞給了朕一塊玉佩。」
「你可知道這是何意?」
我聞言點了點頭。
他說道,「朕絕不允許宮中出現對食之事。」
「他說你無父無母,將來你們可以出宮做個伴,沒想到你如此孤苦。」
「你放心,憑著這一份功勞,待此事了結,朕定給你安排個好出路。」
6
然宮裡的是非實在是多。
不是吳美人與王貴人爭吃食,就是玉嬪掌摑了跟她同屬嬪位的楹嬪。
還有因為御花園一株梅花的歸屬問題而大打出手的景妃和麗妃。
我偏頭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皇上,他聽著一眾嬪妃的爭辯,臉越來越黑。
我趕忙打斷她們,開口道,「禁足,都禁足。」
等她們走後,皇上看了我半響,忽然輕笑出聲,「你倒省事。」
我只討好地笑,心裡卻腹誹道。
她們又不是我的妻妾,哪像您呢,個個都捨不得。
7
晚上,我伺候皇上梳洗,卻意外的發現他的衣袍上粘著血跡。
我第一反應就是莫非到了我來葵水日子?
但見他神色如常,全然沒有腹痛的樣子。
皇上見我盯著他發獃,開口道,「不是我的血。」
我哆嗦著手問,「那是誰的血?」
「哦,殺了個老宮女。」他一臉平靜。
「那老宮女有毛病,上來就對朕吆五喝六。」
「還叫朕跟她去一個地方,朕好奇,便跟她去了。」
我聞言,身體本能的顫抖。
「然……然後呢?」
他看著我繼續道,「那屋子裡各色刑具齊全,朕倒不知道她竟在宮中私設了個刑房。」
那宮女我知道。
她本是先帝明妃身邊的宮女,有個青梅竹馬的郎君,只等著到了年紀出宮成親。
可等到她出宮時,那男子早已成了親。
且對她嗤之以鼻,嘲笑她年老色衰。
她父母已過世,家中兄長嫌她累贅,對她非打即罵。
於是她又回到了宮中。
從此,她變了心性,尤其對年輕貌美的宮女格外厭惡。
「怎麼樣?朕是不是替你報了仇?」
8
我聽到太監稟報,急忙趕到了御花園,我怕皇上又殺人。
還好這一次淑妃還未來得及責罰皇上。
剛解了禁足的淑妃一臉哀怨的行禮。
「皇上,環真衝撞了臣妾,您就任由她欺負臣妾嗎?」
「臣妾陪伴您這麼久,難道,就比不上一個宮女嗎?」
她臉上的淚適時滑落,我心生不忍,伸出手欲扶她起身。
皇上卻一巴掌拍下我的手,冷冷道。
「是非黑白,皇上心裡猶如明鏡。」
說完便一言不發地看著我。
我只能無奈將淑妃再次禁足。
9
「朕就不明白了,好歹朕現在的身份也是皇上身邊的宮女,她為什麼就敢數次為難?」
我低頭畢恭畢敬的說道。
「陛下,針對您的,是因為吃醋忌憚,猜測奴婢與皇上的關係。雖言行無狀,可也是真性情。」
「而拉攏您的,不過是看您頂著奴婢的身份陪在皇上身邊,或許意在窺探皇上心意。」
「奴婢本就在海棠宮伺候,可卻從不知大太監常青對奴婢有情誼。」
我適時住口,皇上看著我悠悠開口,「你倒是敢說。」
「奴婢如今是御前宮女,自然要為皇上盡心。」
他點頭,長嘆一聲,「朕從前不知,一個小小的宮女竟也過的如此艱辛。」
「本以為只需盡好本分,說白了雖是苦差事,但無需事事籌謀,殫精竭慮,當中曲折,竟不亞於前朝爭鬥,是朕膚淺了。」
我笑了笑,開口道。
「陛下嚴重了,天下艱辛之人何其多。」
10
朝政上有皇上在旁,自然出不了紕漏。
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侍寢。
之前還能推脫說皇上身體未愈,可如今已過了許久,若有心打聽,自然能從太醫口中得知皇上的身體狀況。
我看著皇上,忐忑地開口道,「要不就嫻妃吧。」
他與我對視一眼,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故意問道,「為何?」
「嫻妃好糊弄。」
寢殿里,嫻妃身著輕紗,低眉含羞道,「陛下,時辰不早,安寢吧。」
我含笑,拿起布條將嫻妃的眼睛蒙住。
「愛妃可願陪朕玩些新鮮花樣?」
下一刻,屋內的燭火全部熄滅。
一片漆黑中,皇上閃身上前,一記手刀劈在嫻妃後頸上。
而後甩著手道,「你這具身體真難用。」
11
第二日,嫻妃揉著後頸起身,納悶的問道,「臣妾怎麼睡的這麼沉?」
我伸手替她揉了揉後頸道,「都怪朕,沒個分寸,讓愛妃受苦了。」
她聞言羞紅了一張臉。
嫻妃開始了專寵的日子,宮裡的風向變了。
一些流言開始在宮中傳開。
「你說皇上為何突然獨寵嫻妃?」
「這有什麼奇怪的,嫻妃素來有寵。」
「可咱們皇上不是專寵的人,嫻妃有寵,但如現在這般,哪怕是剛入宮時也不曾有。」
「我猜……皇上有意立嫻妃為後。」
宮中的流言甚囂塵上,我在儀元殿中置若罔聞。
12
本以為只是後宮女子們閒來無事的揣測。
卻沒想到,前朝的臣子亦動盪不安。
嫻妃的父親,鎮北大將軍蕭元成上前一步道。
「中宮無主,後宮難免動盪,後宮不安,則皇上不安,於朝政無益。」
「舉賢不避親,臣認為嫻妃娘娘可入主中宮。」
蕭元成剛說完,我便聽得屏風後的皇上呼吸加重。
等回到儀元殿,他果然發了脾氣。
「豎子,如今便敢插手朕的後宮,以後怕是就敢左右朝政。」
「蕭元成手握重兵,官至大將軍,還有什麼不滿足?」
是啊,他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我低著頭一言不發。
沒想到第二日,案几上便多了數封奏摺。
13
蕭元成聯合李尚書等十數位大臣,上書奏請立嫻妃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