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寫話本完整後續

我毫不客氣地收下，這是他欠宋清川的。

「皇姐，你是不是不打算原諒我了？」

他總是這樣，做錯了事便裝可憐，以為每一次都能矇混過關。

可是這次不行。

我沉聲道：「既然你不相信宋清川，那我便跟他離開京城。山高水遠，我們不會再回來，這樣，你可放心了。」

洛潯頓時急了。

「皇姐，不會再有下一次了！顧慕已死，遺詔也下落不明。那麼，宋丞相永遠都可以是宋丞相。」

我嗤笑一聲：「潯兒，你說這話時，你自己信嗎？」

他若是能對宋清川放下芥蒂，何至於拿我當誘餌，三番兩次給宋清川設下圈套。

在他的心裡，我這個姐姐應該也沒有他的權勢重要。

他還想再說什麼，御醫從屋內走出來。

宋清川的血雖然止住了，但發起了高燒，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皇姐，你歇一歇，朕守在這裡。丞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朕把命賠給你。」

他說得輕巧，我卻是信不過他了。

不管他有沒有後悔過，都已經無濟於事。

我不眠不休地照顧了宋清川一天一夜，直到天方既白，他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阿楹……」

「我是不是成了個廢物，這輩子都無法下地了。」

我親了親他的臉頰，格外溫柔。

「沒有的事，別自己嚇唬自己。」

「你只是躺了太久，我扶你起來走走。」

但宋清川太沉了，我和採薇兩個人都扶不住他。

還是洛潯主動接棒了採薇，他討好著喚了一聲「姐夫。」

宋清川跟個傻白甜一樣，笑得險些合不攏嘴。

這一幕，正巧被前來探病的周太傅盡收眼底。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

「長公主，你怎麼跟著陛下一起胡鬧？」

我哭笑不得：「太傅，您想多了。宋丞相與本宮情投意合，等我們成親了定要請您證婚。」

他後知後覺，目光落在我和宋清川十指相扣的手上。

「好好好，原來是老臣看走了眼。」

也不怪周太傅突發奇想，他這一生兩袖清風，心中只有江山社稷，從未娶妻生子，看不穿情愛的門道。

洛潯給宋清川使了個眼色後，隨太傅回宮繼續批奏摺去了。

我不理解，但尊重。

「公主，藥煎好了。」

採薇將藥碗遞給我，逕自關上房門。

「阿楹，我的手抬不起來。」

我突然想起上次，他也是這般騙人的。

明明都能抬起手教我寫字，卻要我親自喂他喝湯。

20

「宋清川，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他牽起我的手，滿眼的深情。

「你第一次到我的府上過年的時候，脆生生地叫我哥哥，我覺得好像又有家了。」

「阿楹，你別怪皇上對我那麼狠心。我知道先帝容不下我，是你替我周旋了多年，顧慕才一拖再拖的。」

「顧慕拿遺詔威脅皇上，若是不讓他殺了我，他便將遺詔號召天下，譴責皇上違抗先帝的旨意，煽動各地藩王清君側。」

「皇上跟我商議過的，他不能出手相助。只有我親手殺了顧慕，再悄悄銷毀遺詔，這件事方能翻篇。」

我抓住重點：「但是潯兒說遺詔下落不明。」

宋清川從床下的暗格中拿出一個明黃色的捲軸，將它遞到我的手中。

「阿楹，遺詔交給你，等同於我的命交給你。你想我什麼時候死，我便什麼時候死。等哪一天你不喜歡我了，或是覺得我對你和皇上有威脅了，你跟我說一聲，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去死。」

他說得真誠且認真，將自己的命運交到我的手中。

這是要鼓起多大的勇氣和信任。

我卻拿剪子剪碎了遺詔，然後扔進炭盆。

「宋清川，你若是反了，我便跟你同歸於盡。你若是不反，我便跟你遠離是非，隱居山林。」

「當然了，生還是生不了一點的。但我們可以收養幾個孩童，你教禮樂射御，我教琴棋書畫。」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們也算是過上了神仙的日子，你說是嗎？」

宋清川眼眸帶笑，親昵地勾了勾我的鼻尖。

「都聽夫人的。」

我向他湊近，等了幾秒。

奇怪。

我怎麼聽不見他的心聲了？

好像他被顧慕刺中的那刻起，我便什麼都聽不到了。

因著太過擔憂和傷心，我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如今緩過神來，我反覆試探了好幾個人，竟是一丁點內幕都不聽到了。

我甚是遺憾。

宋清川的心底藏著的嗚嗚怪，什麼時候能再出來。

三個月後，我和宋清川離開了京城。

走之前，他替洛潯震懾了一番諸侯，又提拔了幾個能臣輔佐洛潯。

「皇姐，你和姐夫能不能不走。」

他追上我們的馬車，眼眶都紅了。

「潯兒，天下無不散筵席。等姐姐在外面玩膩了，會回來看你的。姐姐還等著你娶妻生子，兒孫滿堂呢。」

我想，洛潯對我談不上男女之情，只是從小到大都只有在他的身邊，他習以為常地依賴我，將我當成他的所有物，不願意放手罷了。

等他真的遇到了喜歡的人，大抵是能自己弄明白的。

任憑他怎麼哭鬧，我都沒有再回頭。

我和宋清川在江南住了下來，這兒風景宜人、山清水秀，既適合養傷，也適合養老。

大婚之夜，他鬼鬼祟祟掏出一本冊子。

「長公主，臣不會這個動作，你再教教好嗎？」

「長公主，臣並非只有五寸，你再量量好嗎？」

「長公主，臣可以一夜七次，你再數數好嗎？」

……

天殺的！

我的馬甲什麼時候掉的！

屋外，採薇做賊心虛地打翻了熱水。

「公主，奴婢有些想念家中的老母了，準備今夜啟程回京探個親！」

宋清川見我分神，不悅地咬著我的耳朵。

「長公主，不是說要纏著臣三天三夜下不來床嗎？怎麼三個時辰都堅持不了？」

好好好，沒想到迴旋鏢正中眉心。

我累癱了。

「宋清川，你都要三十歲了，還是應該保重身體。」

「阿楹，我的身體好不好，你的心裡沒點數嗎？」

嗚嗚嗚，不敢有。

窗外，樹枝搖曳，月色朦朧。

就借著月光，再與你對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