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的春天完整後續

12

顧行知上衣褪去了大半，勾落了我一邊的肩帶。

在我脖頸處留下幾處吻痕。

帶著薄繭的手指摩挲我的臉頰，眼睛暗暗地盯著門口。

「嬌嬌別怕，不會讓你太難堪的。」

話音剛落地，砰的一聲房門被踹開。

白墨塵和林清婉站在門口目睹著室內的一切。

我無助地對上了白墨塵的眼睛。

他眼底布滿了紅血絲，眼神有些空洞。

偏偏林清婉還在旁邊拱火。

「天吶白先生，我只是在酒店看到楚小姐身邊站了陌生男人怕她被人騙了，才聯繫了你，沒想到，她竟然做這種事。」

「不過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你也別怪她。」

白墨塵沒說話走到床邊掐著顧行知脖子把他拎了起來。

顧行知挑釁地看著他。

「怎麼想打我？」

「你要是把我打傷了，嬌嬌可是會心疼的。」

獸人的力量是普通人的好幾倍。

隨著白墨塵手掌收緊顧行知幾乎喘不上來氣。

這一刻我感受得到他是真的動了殺心的。

林清婉小跑過來拉著他胳膊勸架。

「白先生你可千萬別衝動啊，要說有錯那也是楚小姐的錯啊。」

「閉嘴！」

白墨塵不耐煩地把她甩開。

林清婉一屁股墩坐在地上，淚水盈盈地看著他，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墨塵低頭看了我一眼。

見我臉色發白，以為我是被嚇到了，一點點鬆開了顧行知。

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像對待易碎物品一樣輕輕將我抱了起來。

顧行知趴在床邊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大放厥詞。

「你們結婚這麼多年，她第一次不還是留給我嗎？」

「你把她困在身邊有什麼用？她心都不在你這邊！」

我有些神志不清了。

只能拽著白墨塵的衣袖吐著不清晰的位元組。

「不，不是他說的這樣，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你相信我。」

看我這幅模樣白墨塵眼眸沉了沉。

一腳踹在顧行知心口上，然後低頭輕聲安撫我。

「別怕，我不會相信外人的話，我只信你說的。」

這一腳下去顧行知徹底講不出話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白墨塵帶我走。

林清婉火速往旁邊躲了躲，聲音怯怯。

「打了他就不能打我了哦。」

13

回家後，白墨塵把我抱在床上。

眼睛被蒙上了布，嘴巴也被堵住。

他虔誠地吻著我，帶我捲入熱潮。

顫抖的聲音帶著澀意。

「別怪我，我只是怕看到你難過的眼神，也怕你說討厭我。」

果然哪怕白墨塵願意相信我，他心裡還是不安，還是覺得我想離開。

我拚命搖頭想和他解釋。

這一行為在他看來就是我在反抗。

他放緩了動作一點點安撫我。

「嬌嬌別怕，我就任性這麼一次，我會放你走。」

我更著急了，全身肌肉都不自覺繃緊。

白墨塵悶哼一聲，頭伏在我肩上控制不住發抖。

他邊喘氣邊輕聲哄我。

「醫生說這種藥要紓解出來，聽話放鬆點。」

白墨塵的聲音聽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沒辦法我只能一點點放鬆跟著他的節奏來。

折騰了一整夜，我整個人軟成一灘。

醒來後身邊沒有白墨塵的身影。

只有一張之前被我打斷沒簽完的離婚協議。

我慌張地跑到了客廳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跑得太急，膝蓋撞到了桌角。

我疼得眼淚直冒，無助地喊白墨塵的名字。

可家裡沒人回應我。

彈幕在旁邊吵得飛起。

【這很完蛋了，看來男主這次是真要和女配離婚了。】

【人之常情，誰受得了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糾纏，即便男主表面不在意心裡也傷透了。】

【可這次確實不怪女配啊，她本意也是想幫男主，誰知道被擺了一道。】

我呆呆地用手機給白墨塵發了語音。

「我膝蓋磕到了，好疼。」

過了一分鐘白墨塵都沒回我消息。

我聲音不自覺帶了哭腔。

「你不願意再和我說話了嗎？」

14

就在我以為白墨塵不會回我消息時，手機螢幕亮了。

上面彈出他發來的消息。

「嬌嬌別難過，我永遠都不會不理你。」

「抱歉昨天把你最喜歡的睡裙扯壞了，怕你不開心所以來買了，但是專櫃現在沒有貨，我已經讓他們預留了。」

「被桌角磕到了嗎？冰箱裡有冰袋你先敷一下好嗎？我馬上回家。」

看著白墨塵回我的消息我心一下踏實下來。

只要他肯理我一切就還有挽回的餘地，實在不行就用點特殊手段……

想起昨天晚上的場景，我紅著臉給白墨塵發了消息。

「幫我買下他家最新款，紅色、紫色和黑色都要。」

看著我對話框發給他的新款決勝戰袍圖片。

白墨塵正在輸入了好久才淡淡回了個『好』。

【臥槽女配，昨天這哥都是收著的你都快散架了，今天你再這麼釣他要遭老罪了。】

【那確實，昨天看女配受不了男主起碼還停下自己去浴室沖澡去了，女配主動的話，男主可不一定停了。】

我正看彈幕看得入神，門口突然響起密碼鎖的聲音。

我興沖沖跑了過去，臉上揚起燦爛的笑。

只是下一秒我就笑不出來了。

顧行知從門口走了進來。

「這傻魚還真用你生日當門鎖密碼啊？好深情啊。」

我面色不渝地看著他。

「你來做什麼？」

看著我臉上明晃晃的嫌惡，顧行知有些恍神。

他將我逼退到牆角，冰涼的指節一點點摩挲我的臉頰。

質問我的語氣帶著憤怒但更多是不解。

「嬌嬌，從你為了白墨塵和我作對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你心不在我這邊了。」

「可明明我們才是最懂彼此的，我有多喜歡你，你感受不到嗎？你為什麼背叛我？」

15

顧行知是顧家私生子，他在顧家的日子並不好過。

我第一次遇見他是在學校的天台。

他踩在上面搖搖欲墜的，眼睛裡滿是空洞。

好像這世上沒有理由值得他活下去。

我當時就撒了謊，說自己喜歡他，非常需要他。

他愣神了一瞬間，可就是這一瞬間我把他從天台上拉了下來。

從那之後我經常黏著他，他也再沒想過尋死。

可是後來我逐漸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我喜歡小貓，顧行知就會把小貓殺死，然後戴上小貓發箍代替它討我歡心。

別人喜歡我，顧行知就會散播我的流言，在我孤立無援的狀態下充當我的救世主。

顧行知的愛是窒息的，他同樣也扭曲了我的愛。

或許是劇情的影響也或許我本身就陷入泥潭無法自拔，那時的我分不清是恐懼、愛、恨還是別的，只是把對顧行知的在意當成了情感寄託。

這樣病態的愛意在我心底蔓延了數年，直到今天我才能肯定地說出。

「顧行知，別再把你病態的占有欲修飾上喜歡的外殼了，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喜歡！」

顧行知好像被戳中了心事。

他臉色一寸寸冷了下來，陰惻惻地盯我。

「你知道的，從小我就沒得選，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能不擇手段，包括你！」

我生氣地想掙脫他的桎梏，他卻將我越攬越緊。

就在這時彈幕再次跳了出來。

【糟了，這角度從男主那裡看過去，他們就像在接吻阿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前的誤會還沒解釋清楚呢，又來？】

16

我心咯噔漏了一拍，下意識朝門口方向探了過去。

白墨塵愣愣地看著我們，手上的手提袋掉在地上。

垂落的髮絲遮住了他的眼，整個人氣壓壓得很低。

他身上鱗片漸顯，耳邊的魚鰭也冒了出來。

【不好最近有超級月亮，水生類獸人遭到的精神影響很大，很有可能引發躁狂症，難怪反派要反覆激怒男主。】

【窗戶外面就有人在拍攝，反派實在用心太險惡了。】

【一旦男主躁狂發作的視頻被傳出去，那自家精神安撫劑的招牌真要被砸個徹底了。】

我嚇壞了，趕緊伸手攔在了白墨塵身前。

顧行知趁機在後面拱火。

「你看這種時候，嬌嬌都是在擔心你會傷害我。」

白墨塵眼神受傷地看向我。

是不能讓白墨塵動手，但不代表我不能動手啊。

我氣急了，反手扇了顧行知一巴掌。

「你要是再滿口噴糞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顧行知不可思議地看向我。

口中喃喃自語。

「你居然打我？」

「我打你？我打不死你！」

我一把拉上窗簾。

伸手就朝顧行知臉上撓。

他躲閃不及臉上被撓出好幾道血痕。

白墨塵看傻了眼。

趕緊收起自己的攻擊狀態，攔腰抱著我勸架。

「要不算了，別把美甲刮花了。」

聽到這話，我才停了手，給樓下保安打了電話。

顧行知直到被拖下樓面上都沒有惱怒或者難過反而有種淡淡的笑意。

我氣得想拿細跟鞋踩他。

白墨塵嚇得一個反手把我撈了回來。

彈幕在旁邊笑慘了。

【男主內心 OS：蒜鳥蒜鳥老婆，這人精神不正常，你還是別獎勵他了。】

【秋豆麻袋，秋豆麻袋，別讓這神經病髒了我老婆的腳！】

【對啊對啊別真給他踩爽了，我都還沒爽呢！】

17

鬧劇過後，白墨塵拿酒精濕巾幫我擦拭著美甲。

他一邊捧著我的手觀察，一邊喃喃念叨。

「還好指甲沒有磕斷，不然會很痛。」

看見我隨手丟在桌子上的離婚協議，他一下想到了什麼，開始躲著我。

我一看他他就裝作很忙的樣子。

不是幫我切水果就是給桌子角包邊。

自從白墨塵出事後我們就從別墅搬到了這個公寓。

他總會自責說委屈了我，然後對我加倍好。

無論順境還是逆境，他對我的事好像永遠都那麼有耐心。

可他偏偏說這都是些低成本的小事，沒什麼值得講的。

騙人，這明明需要很多愛。

實在受不了他裝得和陀螺一樣忙，我朝他勾了勾手指。

「過來。」

白墨塵磨蹭地走到我身邊。

我抬手想幫他擦汗，他直接把臉挨了過來。

見我沒有動作，他疑惑地抬頭。

我順勢扯住了他領口，指了指離婚協議書。

「為什麼要簽這個，你真的要和我離婚嗎？」

白墨塵的腰被迫彎得更深了些。

明明是上位者的姿態但他卻不敢看我。

「我從來都沒想過要離婚，甚至想自私地永遠把你留在我身邊。」

「但我還是想最大限度保留你隨時離開的自由，我怕你離開我，但我更怕你不快樂。」

當人如此直白感受到喧囂的愛意時，第一反應不是感動，而是恍惚。

我以為白墨塵簽下這份離婚協議的時候是以自己的角度出發。

或許是不堪忍受我的冷落，又或許是真的生氣了，我沒想過他想的還是我。

我掰正他的臉，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我不喜歡顧行知，一點也不，我接近他只是為了幫你拿到證據，沒想到他會反過來給我下藥，剛剛他也是故意激怒你，我怕你被拍到所以才攔著你。」

「還有對不起，過去的我是個不敢接受愛的膽小鬼，我不應該因為害怕就反覆推開你。」

「我愛你白墨塵，我想和你重新開始，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說著說著，我眼淚控制不住往外冒。

白墨塵愣愣地看著我。

我有些生氣地輕踹了他一腳。

「你倒是說話啊，老公。」

他一下反應過來。

顫抖地將我抱在懷裡，一點點吻掉我眼角的淚。

怕我聽不到似的，一遍遍重複。

「我也愛你嬌嬌。」

「我們重新開始，一切都會好的。」

18

自誤會解開後白墨塵是一點都不收著了。

我在浴室里泡澡，他舔著個臉擠了進來，抱著我撒嬌。

「老婆一會兒可以穿紅色的嗎？我喜歡紅色。」

每次一穿那個紅色戰袍白墨塵都折騰得特別狠。

想著想著，我腿肚子忍不住發軟，嚴詞拒絕。

「不穿。」

「不穿就不穿，老婆不穿最好看。」

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抱坐在他魚尾上。

我瑟縮著往後躲。

「不要這樣，感覺好奇怪。」

白墨塵整個人立馬蔫吧了。

「老婆果然不喜歡我了，我把自己淹死算了。」

說著說著還要把頭埋進水裡吐泡泡。

我氣笑了，朝著他搖成螺旋槳的尾巴狠狠扇了一巴掌。

「白墨塵，你以前也這麼幼稚嗎？」

他好像被扇爽了。

拉著我的手可憐巴巴看著我。

「老婆這裡也扇扇。」

就在這時我放在洗手架上的手機開始瘋狂振動。

白墨塵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前幾天顧行知每天各種消息轟炸我。

即便我把他拉黑了，他照舊換號給我打。

我不悅地按開了手機，意外的，未接電話顯示的是我那許久不聯繫的弟弟楚光耀。

家庭群里彈出我爸臥在病床的照片。

「姐，爸都病成這樣了你還不回來看看？你也太不孝順了。」

我捏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在我弟弟出生之前我爸媽一直把我當繼承人培養。

可他出生之後一切都變了，原本各種商業課程被換成了名媛課，將我培養成一個『嬌嬌女』。

哪怕我比他優秀公司和遺產依舊是他的，我只是被當做聯姻的工具。

這也導致我之前對白墨塵的防備心極重，我並不相信會有人無條件地愛我，他也可能像我爸媽一樣突然就變了。

見我沒回消息，我媽又發了語音。

「嬌嬌，你快回來看看你爸吧，我們養你這麼大不容易，以後可都指望著你呢。」

【我真笑鼠了，有好處的時候都想的寶貝兒子，現在出事兒想起閨女來了。】

【楚家早被楚光耀折騰得剩個空殼了，每次給女配和男主打電話都是要錢。】

【嗯可不嘛，女配出嫁的時候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指望不上兒子了就女兒是爸媽貼心的小棉襖。】

19

見我臉色不太好，白墨塵試探開口。

「要不我陪你回家一趟？」

我揉了揉額頭，語氣有些疲憊。

「不用了，我給你添的麻煩已經夠多了，現在你跟我回去他們又要為難你。」

白墨塵把我從浴缸里抱了出來，拿毛巾幫我一點點擦著頭髮上的水漬。

「我從來不覺得你的事會麻煩，不放心的話還是回家看看吧，逃避總歸解決不了問題。」

如果可以我大想把楚家完全丟在一邊不管。

可親情上的恩怨糾葛哪有那麼容易說斷就斷的。

最終白墨塵還是陪我一起去了楚家。

剛進家門我就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除了家裡人之外，顧行知和林清婉也在場。

楚光耀諂媚地看著顧行知。

「顧少，你看我都幫你把我姐騙來了，我們之前商量的事……」

顧行知盯著我笑了笑。

「放心答應你們分紅的錢一分都不會少。」

我心中暗道不好，拉著白墨塵拔腿就想往外跑。

顧行知朝周圍打了個手勢。

「來都來了，這麼著急走啊？」

大門被緊緊鎖上，保鏢將我們圍籠起來。

這些保鏢好像都是獸人，白墨塵應付不過來，只能死死把我護在懷裡。

看著白墨塵護著我的模樣，顧行知不滿地輕嘖了一聲。

楚光耀立馬懂了顧行知的意思，揪著我的頭髮把我從白墨塵懷裡生生扯了出來。

我拚命反抗，見按不住我，我爸媽趕緊來搭手。

「乖女兒你就省點力氣吧，別折騰了。」

胳膊被鉗制住，嘴巴也被捂住，此刻的我就像一隻折翼的鳥，羸弱而無力。

白墨塵被按在地上雙目猩紅地看著這一切。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快放開她！」

顧行知掀了掀眼皮。

「把你公司最新精神安撫劑的研製成果交出來，我就放你們走。」

市場出現精神劑黑產鏈的本質原因還是因為它造價昂貴，普通獸人消費不起。

就在不久前白墨塵公司突破研發技術，將成本壓到了最低。

當正版本身就比盜版還便宜的時候，大家自然會選擇正版，黑產鏈自然沒有生存空間，可資本又怎麼會允許這種產品出現在市場。

白墨塵一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