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斗,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鬥爭。」
我掏出一把狙擊步槍對準了皇帝的頭。
「成為朕的皇后不好嗎?你是……」
「嘭——」
我果斷開槍。
整個世界開始坍塌崩壞。
但我好像並沒有回到現實。
1
「這個皇宮會吃人!」屠西西木然開口。
我:「剛穿來就感悟上啦?」
「不是的,是牆上真的有東西!」
張揚突然指著宮道兩邊的牆壁。
朱紅的宮牆在月色下像一匹被鮮血浸染的人皮。
打更聲一響,尖利的嘶吼聲響徹宮禁。
柔軟的宮牆被鮮紅的指甲從內里撕開。
吐出艷麗弔詭的吃人女鬼。
慘白的臉上畫著詭異的紅妝,細長的舌頭像毒蛇的信子。
枯槁般的手指在觸碰到活人皮膚的那一刻蛻皮新生。
「跑——」
冷冽的月色下,冗長的宮道似乎沒有盡頭。
每跑過一段宮牆,身後就有一大批女鬼破牆而出。
被她們抓去的人,瞬間被蠶食殆盡。
「咯吱咯吱」的啃食聲,在夜晚格外驚悚。
就在三個小時前,身上繁瑣的服飾讓我們以為穿進了某個宮鬥文。
短暫交流之後,發現了不對勁。
我們都是在生死一線的時候穿進來的。
我是摔下樓梯,張揚是在射擊場被人擊中,屠西西是實驗室爆炸。
這就意味著,在這裡活下去,可能是我們現實里存活的唯一希望。
一旦我們在這裡死了,現實將必死無疑!
領頭的太監給了我們每人一份聖旨,讓我們熟讀宮規。
可我的聖旨里,一片空白!
2
還不等我發問,太監們瞬間消失。
打更聲一響,直接開始喪屍大逃亡!
看著有些還沒來得及打招呼的同伴瞬間四分五裂。
我整個人腿軟地站不起來。。
「不能倒下,快跑啊!」
說著,張揚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手槍。
一邊推著我跑,一邊回頭打喪屍。
好在古代版喪屍還沒進化,中槍之後就立刻倒地。
一轉眼,屠西西背上了農藥箱。
對著還沒被撕裂的宮牆狂噴藥水。
牆壁里嘶吼掙扎的喪屍逐漸變得鎮定。
屠西西面色凝重:「方好好,振作一點!」
「我們只有在這裡活下去才有希望。」
慌亂中,我再次打開聖旨。
明黃的絹絲上浮現了一行字:
【異能覺醒:請從衣袖裡獲取您的異能道具】
我摸了摸衣袖,心涼了半截。
我的兩個衣袖都是空的。
遠處傳來呼救聲。
她叫汪月,請我們幫她救出她的同伴。
「沒問題。」張揚大手一揮,答應了。
「藍藍的天空銀河裡,有隻小白船……」
汪月的異能是歌聲安撫。
她站在屠西西噴洒出的安全區里唱歌。
喪屍們在聽到歌聲後放緩了行走的速度。
我們這才能得空施救。
直到天光破曉,才把人的半個身子從喪屍嘴裡搶出來。
被救的叫伍梅,她說她也沒覺醒異能。
我對她有印象。
剛穿進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她了。
十幾個人都是兩手空空來,就她死死抱著自己的電腦。
被喪屍啃都不撒手。
「你怎麼還能抱著電腦?」屠西西很是疑惑。
伍梅尷尬地推了推眼鏡,解釋道:
「我是一個寫小說的,剛寫著就穿進來了。」
3
太陽出來,滿地的喪屍悄無聲息地融進這座皇城裡。
伍梅殘缺的胳膊和腿,也慢慢長了出來。
汪月訝異:「原來只要熬到天亮就結束了啊。」
內務府總管頂著張笑臉狐狸的面具在遠處鼓掌:
「恭喜各位才人通過皇家考核。正式入宮。」
我們五個被分在了昭華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張才人,賜狙擊步槍一架;」
「汪才人,賜擴音喇叭一個;」
「屠才人,賜百變藥水一瓶;」
「方才人,賜《三十六計》一冊」
「伍才人,受人搭救,故本次沒有賞賜。欽此。」
接過賞賜之後。
內務府總管開始宣讀新的聖旨。
可與其說是聖旨,倒不如說是這個宮斗世界的生存法則。
每月初一會有一場和昨晚類似的大逃殺。
活下來晉位份,獲得更高一級的道具或異能。
……
眾嬪妃每月十五要去給皇后請安。
太后有權隨機賜死嬪妃。
嬪妃不能見皇帝。
……
亥時以後不要出門。
不要相信自己宮殿以外的人。
要防範披著人皮的鬼。
……
「這根本不是宮鬥文!」
內務府總管走後,張揚打開自己的聖旨拍桌子怒罵。
我環顧四周,意識到這就是個偽裝成宮鬥文的大逃殺系統。
內務府總管就是發布任務的NPC。
至於我們手裡的聖旨,應該就是系統面板。
我打開聖旨,上面的文字又變了:
【主線任務:成為皇后】
4
大家的主線任務應該都是一樣的。
完成就能活下去。
可皇后只有一位!
一時間,大家盯著自己的聖旨陷入了沉思。
我率先打破僵局:
「總管說了,不要相信宮殿以外的人。」
「那可能就說明我們是團隊作戰,一人成功,全員存活。」
我仔細回憶著內務府總管的話,總算是抓到了一處破綻。
大家面色這才有所緩和。
短暫的復盤後,汪月對我的道具很感興趣。
「喪屍還能用三十六計呢?」汪月想要伸手拿我的道具。
卻被伍梅冷臉攔住:「道具不能被外人觸碰,否則算搶奪。」
汪月悻悻地收回手。
那一瞬間,我看見張揚和屠西西看汪月的眼神一下變得警惕。
聖旨上的字繼續變化:
【支線任務:暫未觸發】
看她們的樣子。
難道她們的支線任務已經觸發了?
我心如擂鼓,開始忐忑自己是不是拿了什麼炮灰劇本。
怎麼什麼都慢人一步!
亥時一到,外面傳來了女人的慘叫聲。
隨即,宮殿開始劇烈震動,像是地底下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隨著打更聲越敲越近,宮殿外頭越來越嘈雜。
我這才發現這看似精巧的宮殿,窗戶居然是紙糊的!
手指輕輕一戳就破。
沉重的腳步聲逐漸逼近,外頭來了些東西。
屠西西當機立斷:「快滅蠟燭!」
5
聞言,我們立刻分工吹滅了宮殿里的全部蠟燭。
片刻的寧靜後,大家鬆了一口氣。
可下一秒,無數的血手開始在窗戶上拍打。
腥臭的血水一股腦地從窗縫裡湧入。
窗紙瞬間被血水融化,露出外頭面目猙獰的女鬼。
尖銳刺耳的笑聲夾雜著痛苦的哀嚎。
我隱約還聽見了昨天死去同伴的聲音。
大約持續了半個小時,外面就沒了聲音。
宮殿里滲進來的血跡也漸漸消失。
經此一遭,大家都沒了睡意。
子時一到,外面傳來了叫喊聲。
內務府總管捏著嗓子高聲道:
「湘婕妤今夜夢魘失魂,皇后娘娘懷疑是有人在宮裡行巫蠱之術。」
「今夜,內務府將徹查宮廷!」
「閉殿不出者,死!」
所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旨意打個措手不及。
「不是說每月初一才會有大逃殺嗎?怎麼今晚就開始了?」
汪月看著自己的聖旨,頭上滿是冷汗。
屠西西面色一滯,沉聲道:「聖旨顯示,今夜就是初一。」
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不一樣。
今天是初幾,全憑它們說了算。
6
行屍走肉似的太監一個個敲開了宮殿的大門。
可我們等了許久都沒等來搜查的宮人。
「會不會,他說的搜查,只是不讓我們關門的藉口?」
伍梅突然開口。
我們沉默思索,不敢妄下定論。
對面宮裡的人似乎聽到了伍梅的話。
其中一個人十分贊同。
她說有可能和太監反著來,才是成功脫險的關鍵。
於是她拽過一個瘦弱的女生,不顧她的掙扎求饒,直接把她甩進了屋,鎖上門。
屋裡的女生急促地拍著門,想讓她的同伴放她出去。
「你們怎麼能……」
我不忿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她身後慢慢升起一個巨大的影子。
然後「咔」的一聲。
女生的頭被影子直接擰斷。
身體緩緩倒下,嘴巴卻還在呼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倏地,我感覺脖頸靠耳後的地方突然一涼。
一股滑膩的感覺讓我驚起一身雞皮疙瘩。
伸手去摸,卻什麼都沒摸到。
我僵著脖子回頭看。
發現對面那個龐然大物,我們宮裡也有。
「咔噠——咔噠——」
身上扎滿窟窿的木偶邁著僵硬的步子從屋裡走出來。
身體一抖動,黑黢黢的洞裡,就爬出密密麻麻的紅線。
紅線一落地就扭動著身軀,像蛇一樣蜿蜒前行。
然後迅速纏上我們的腳腕,慢慢收緊。
我跺著腳踩,但根本敵不過它攀援的速度。
伸手去抓,觸碰的那一刻是濕潤粘膩的噁心。
我手腳並用,撥開這些詭異紅線。
「這不是紅線,這是蠱!操縱木偶的蠱蟲!」
屠西西突然大叫。
7
「啊啊啊啊啊啊啊!」
循聲望去,蠱蟲已經爬上了汪月的脖子。
鑽進了她的皮膚里,她唱不了歌了。
我迅速拔下頭上的簪子。
三下五除二挑走了腳腕上的紅線。
但下一秒它們又爬上來了。
我自顧不暇,只能出言指揮。
「汪月,用簪子,用簪子挑!」
汪月的手上也纏滿了紅線,慌亂間她伸手拔下了屠西西的簪子。
奮力用簪子在脖子和紅線之間撐出空隙。
另一邊張揚舉著槍射擊木偶。
木偶身上的窟窿被打的越來越多。
被張揚射擊出的孔洞又密密麻麻爬出新的紅線蠱蟲。
伍梅急忙制止張揚,不讓她再繼續製造新的孔洞。
屠西西顯然還沒琢磨明白她的百變藥水。
藥水倒出來就跟白水一樣,毫無用處。
一時間,整個宮苑陷入絕望。
越來越多的蠱蟲爬到了我身上。
我強忍著噁心和窒息,打開聖旨。
想從中獲取三十六計的使用方法。
結果聖旨上就三個字:
【隨便撕】
什麼意思?
我有些懷疑,但也沒別的辦法了。
我撕下一張「反客為主」拋到空中。
黃色的紙張瞬間閃著金光,將整個昭華宮籠罩了起來。
「來人吶!救駕,快救駕!」
8
行屍走肉一般的太監宮女,突然從周遭的屋子裡破窗而出。
他們聽從我的指令,用身體堵住木偶的空洞。
還真可以這樣啊?
屠西西提醒我用火攻。
我吩咐宮女拿來火油,將火油到處潑灑。
木偶身上,地上,以及所有蠱蟲爬行的地方。
槍聲響起,整個昭華宮瞬間燃起一片火海。
汪月脖子裡的蠱蟲被抽出來的瞬間,鮮血噴涌。
濃重的血腥味讓我們險些嘔吐。
其他宮殿里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我們逃過一劫。
天光大亮,被燒成廢墟的昭華宮變回了往日的模樣。
葬身火海的太監宮女又完好無損地站到了我們面前。
去給皇后請安的路上,汪月刻意和我走在一起。
她悄聲說道:「我的支線任務在昨晚完成了。」
我訝異於她的速度。
只見她環顧四周,警惕道:「你小心屠西西,我只能說這麼多了。」
我心下一驚。
可她目視前方,不再看我。
屠西西是我到這個世界裡最先認識的人。
汪月這話是認真的,還是挑撥離間?
而且為什麼她的支線任務這麼快就能完成?
9
皇后端坐在高階之上。
面無表情。
嘴巴一張一合,說著華麗的廢話。
像一個被人提線操控的木偶。
唯一獲得的信息就是,現在存活的僅剩二十位婕妤。
昨夜死了四十位才人。
內務府總管說我們燒毀了宮殿,給內務府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所以我們這次晉位份沒有獲得新的道具和異能。
「這也太坑了吧,這是會死人的,多給點東西怎麼了!」
張揚很生氣,叉著腰來回來屋裡踱步。
「還好啦,好好已經發現了這些太監宮女能為我們所用。」
伍梅安慰道。
然後又話鋒一轉,看向我:
「好好,你是怎麼可以用宮女太監的?這是你的異能嗎?」
話音剛落,她們幾個齊刷刷看向我。
眼中滿是探究的意味。
我如實回答:「對,我的異能就是用《三十六計》。」
屠西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倒是汪月繼續自說自話:
「你這個花樣也太多了,三十六個計策呢。」
「說不定真是你當上皇后。」
她有些陰陽怪氣。
我一時語塞。
好在張揚出來解圍:
「好好當上皇后,我們大家不也都有救了嗎?」
一夜逃亡,宮裡的氣氛好像變了。
我失落地打開聖旨,發現我觸發支線任務了:
【給皇帝獻上賀禮:白玉骨扇(限時十天)】
可總管明確說了嬪妃不能見皇帝!
找人轉送?但白玉骨扇我怎麼獲得?
我找到相熟的宮女詢問。
結果她告訴我,白玉骨扇要用年輕女人的骨頭做。
四個人的骨頭才可以做出一把扇子。
10
我被她的笑容嚇出一身冷汗。
四個年輕女人的骨頭,這指向性也太明顯了。
我下不了手,但還是有些心虛。
於是開始漫無目的地在皇宮裡遊蕩。
路過御花園時,聽到了屠西西的聲音。
「是你自己蠢,怪不到我。」
我鬼使神差地躲在假山後偷看了一眼。
只見屠西西拿著她的藥水噴到了女人身上。
另一隻手裡還攥著一卷竹簡和毛筆。
屠西西搶了她的道具!
我死死地捂住嘴,強壓住自己的驚懼。
藥水一觸碰到女人,就開始腐蝕她的身體。
她連呼救聲都發不出來,整個人瞬間焦化。
片刻的功夫,她就和那些喪屍一樣慢慢地融進地下。
屍骨無存!
看來屠西西徹底掌握了她的百變藥水。
傍晚,御膳房送來了吃食。
「你們先吃著,我看看能不能去找內務府總管問問我的異能。」
「總不會是出BUG了吧。」
伍梅拿起兩塊糕點就跑了出去。
屠西西也放下吃的,悄悄跟著她去到門口,目送她離開。
「不放心就陪她去。」張揚調侃道。
屠西西置若罔聞。
11
「奇怪,內務府總管今天怎麼還沒來?」
晚間,屠西西蹲在門口觀望。
我也納悶。
他以往都是中午或下午就來宣布的。
眼下天都快黑了,他還沒蹤影。
「伍梅,你下午去找他,見到他了嗎?」
屠西西回頭問伍梅。
伍梅答:「沒見到,他不見我。」
屠西西聞言繼續托著腮等。
我也很好奇,可是我一看到屠西西,就想到白天她殺人。
一時間不敢上去搭話。
張揚膽子大,我準備拉她一起去宮門口看。
可一推開偏殿的大門。
就看見滿嘴鮮血的張揚正在啃食汪月的屍體。
眼下,她手裡正攥著一節殘缺的手臂。
「張揚你在幹什麼!」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無法將熱心爽朗的張揚,和眼前這個食人魔聯繫在一起。
張揚從容地抹掉了嘴角的鮮血,解釋道:
「我來的當晚被喪屍咬了,無法痊癒。」
「我必須和它一樣吃人,才能緩解傷痛。」
說著,她掀開自己的裙子,露出半截腿骨。
張揚吃了汪月。
這太荒謬,太恐怖了。
我不敢再待下去,跌跌撞撞地跑回到正殿。
卻看見伍梅躺在血泊里,嘴裡吐著濃稠的黑血。
眼裡滿是絕望與不甘。
屠西西手裡拿著一瓶冒著黑氣的藥水。
緩緩轉頭看向我。
宮殿里突然吹進一陣邪風,吹滅了其餘的的蠟燭。
只剩下屠西西身側的那一盞。
12
「發現了嗎?品級越高,活下來的就越少。」
「好好,我想活下去。」
「我還年輕,我不想死。」
屋外檐鈴輕敲,屠西西的臉在燭火陰影中晦暗不明。
她邁著沉重的步子慢慢向我走來。
「別動!你站著別動。」
我用盡全力才喊出了這嗓子。
屠西西聞言沒有再動。
我感覺我的腦子要被什麼東西撐爆了。
突發的變故,砸得我暈頭轉向。
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
之前還好好的,怎麼就開始自相殘殺了?
那我們之前的互相幫助算什麼?
「你要活下去,殺了那個女生,殺了伍梅,那接下來是誰?」
「張揚?還是我?」
我掐著自己的手心,儘量讓自己聲音平穩。
「好好,我不會殺你們的。」
「等我成了皇后,我就放你和張揚走。」
「我們剛穿進來的時候不就三個人說好了嗎?」
屠西西說著又往前快走了兩步。
紅色的帷幔無風自起,屠西西伸手挑過,蓋在了自己身上。
墨色的長髮散落一地,遮住半個身體。
「只有我才配當皇后。」
她現在整個人就像一個偏執陰惻的瘋子。
我強撐著站起來,用力推開了她。
跑到宮殿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內務府總管還是沒來。
「來人吶。」我需要找人幫我去外面打探一下。
一抬眼,卻猛地發現這些忙碌的宮女太監都變成了紙紮人!
一張褶皺的白紙臉,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畫的五官。
整張臉的顏色混雜在一起,污濁不堪。
最醒目的血紅色嘴巴被細密的針線縫住。
在被我叫停之後,它們全部停在原地,開始搖頭。
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嗚咽聲。
13
我悚然一驚,一股寒意慢慢攀升。
這不正常。
整個晚上都很詭異。
我急忙打開聖旨,只見上面赫然寫著幾個紅字:
【昭華宮,有內鬼!!!】
內鬼?
伍梅被屠西西毒死了,汪月被張揚吃了。
她們兩個人之中,有內鬼?
【殺了她!殺了她!】
聖旨上的字開始變換閃爍。
我突然想到。
如果殺了她們兩個,我就能完成支線任務了。
支線任務一旦超時,我直接死掉。
殺四個不容易,但是殺兩個還是可以一試的。
我回頭看著跪在原地的屠西西。
殺她的念頭在腦海里瘋狂地叫囂。
身體開始止不住的發顫。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重影。
不行!
我驚覺自己有了瘋狂的念頭。
抬手就給了自己一耳光。
這是殺人!
她們是和我一起穿進來的鮮活生命。
哪怕不在現實里,這也是殺人。
況且她們在穿進來的第一晚切切實實地救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有這種想法。
好像是著了魔一樣,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不相信她們兩個會是內鬼。
初一的大逃殺,內務府不可能好心放過我們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
已經開始了。
14
我現在應該是陷入了某種幻境了。
它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對,一定是這樣。
我跑回偏殿,張揚和汪月沒了蹤影。
果然是幻境。
「好好?好好?好好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是西西的聲音。
我看著僵在一邊的屠西西。
確定了喊聲來自幻境外。
我掙扎著想要醒。
可換來的只有天旋地轉的眩暈和劇烈的頭痛
我醒不過來。
「好好快醒醒!好好。」
張揚的聲音也朦朦朧朧從遠處傳來。
我努力掐著手心,靠手掌傳來的痛覺,保持清醒。
內務府既然想把我們困在環境里自相殘殺。
好,那我就殺給他們看。
死了就死了吧,我死也不殺好友。
我強撐著意識拔下簪子,對準心口就是一刺。
「呼——」
沒有預想中的刺痛,我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屠西西和張揚焦急的面孔。
「終於醒了。」屠西西和張揚累得向後癱倒。
攻心之術,劫後餘生。
三個人哭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