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沒意識到我隻字不提學習。
少年說:「你說的可能也有道理,不過來都來了,做都做了,當然是要給故事一個結局啊。」
「死亡,是我為你們書寫的結局。」
我:「駁回,重寫。這個結局不過審。」
少年笑道:「好啦,閒聊時間結束。我不會再給你們拖延時間耗走我的機會了。」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我冷笑:「誰說我拖延時間是等你走了,我拖延時間是等許嘉叫宿管阿姨來。」
門被大力撞開,宿管阿姨大聲哄道:「是誰在聚眾打架。」
「他們。」我們五個人齊刷刷指到少年和鬼。
少年冷笑,你以為這樣你們逃的開嗎?
餘光一掃,我們五個人不知何時整整齊齊地縮在角落裡。
作家手裡捏著筆記本和筆,霸總和醫生各抱著一堆文件,校霸呆楞楞的什麼也沒拿,我拽著還有批改痕跡的卷子。
宿管阿姨俯視全場,眼神掃向我們問道:「你們來幹什麼了?」
我們異口同聲,語氣堅定:「學習!」
宿管阿姨指著兩手空空的校霸:「那他呢?」
這不爭氣的孩子。我心中嘆氣飛快把卷子分過去一半忙道:「這是他的卷子,那群人突然到自習室要打架的時候我正在給他講題。」
我說著不忘暗戳戳的上眼藥:「他們要打架看著好兇,我太害怕了,抓著卷子就躲到這裡了。」
少年冷冷地看著我們演,最後對我說道:「我記住你了。」
八點到了。
他的身影逐漸消散。
少年的消失後我若有所思。
這個生存遊戲鎮壓鬼不是活到最後的必要條件。
活到明天早上就好。
我和作家姐姐一起回宿舍,回到宿舍發現四人寢里已經有兩個人了。
作家挽住我的胳膊力道一緊。
回來時她們正在座位上竊竊私語,聽到開門聲音她們回頭一看,一人發出尖叫很快被另一人捂住嘴。
她們的目光死死盯著作家的腹部。
為什麼那麼害怕地看著那裡?哦對,作家說了她是被捅來到這裡的。之前很恐懼的可能性被證實,我很平靜地接受了。
尖叫的那個女生訕訕地說:「你們回來了。」
不對。
作家那個挽我的力度明顯是嚇到後無意識的。
所以在作家眼中那兩個人還是鬼?
那為什麼在我眼裡她們還是正常人。
是因為我意識到兩方都是人了,才恢復成人了嗎?
時間很快就熬到了第二天八點。
我隱約聽見一道聲音:【發現真相,合計分數20點,允許返回陽間】。
8.
起床,醫院外陽光正好。
我穿著藍白條紋外套,不出意外我昨天是出意外了才穿這身病號服。
我隨手拿起一塊切好的蘋果,摸到手機後毫不猶豫給許嘉打電話,直入正題:「小組作業怎麼樣了?」
許嘉朗聲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清爽的少年音,一點也聽不出來是個能憑一己之力殺鬼的狠人。
我喜歡欲揚先抑說:「先把壞消息告訴我。」
許嘉:「小組作業展示那天其他幾個成員光有PPT和原始資料但是一點也沒看。」
「老師叫人上去講沒有一個能講出來的,全找藉口說演講的人進醫院了,後來被選演講的人也進醫院了。」
「老師讓他們隨便選一個人現場發揮,結果一看,找新聞的是你,做PPT的也是你,寫講稿的是我,要上台講的也是我,問他們幹什麼了?」
「他們回答不上這一組被取消成績了。」
成績。
取消。
我心如死灰地說:「我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我的心早已和刀一樣冷。沒有什麼好消息能使我快樂了。」
許嘉:「老師說咱倆另算一組,等出院了重新演講。」
我死灰復燃:「明天有他的課,你好好表現。」
「不過還有一個壞消息。」他說。
我哼哼:「已經沒有壞消息可以影響我的心情了。」
許嘉:「昨天的水課期中考試了。」
「淦!」我痛斥一聲之後,有氣無力地問:「還有好消息嗎?」
「呃……我昨天晚上八點多回來的也沒考上算不算好消息?」許嘉說。
我否認:「不算好消息,算難兄難弟。」
許嘉:「好吧,那可以補考算好消息嗎?」
「……」
我:「我謝謝你哦讓我一驚一乍,心情起起落落。」
我說:「出於回報我也告訴你一個消息啊?」
許嘉試探:「好消息壞消息?」
「恐怖消息。」
空氣仿佛凝結了。
我語氣頓了頓說:「在那群鬼眼裡,我們才是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