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很快就引爆了網絡。
畢竟,許蔓君不只是一個明星,也是封家的孫媳婦。
很奇怪的,雖然封衡讓人把這新聞壓下去,討論的聲音還是不小,就像有人故意想鬧大一樣。
封家的競爭對手不少,藏在暗處想趁此機會打壓的人不要太多。
因為這樁新聞的出現,封家的那些人又開始蠢蠢欲動。
內外夾擊下,封衡再次陷入了泥沼。
他焦頭爛額。
這兩件事發生的時候,爺爺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差了。
那天我去病房看他,發現封家有個孫輩想闖進去,說要告訴爺爺封衡沒那個能力做封家的掌權人,要和爺爺說一說這些天的事情。
我臉色瞬間變了。
這種時候告訴爺爺這些事情,到底存了什麼意圖?
好在還有其他理智的人,把那人攔住了。
我進了病房,爺爺在熟睡。
窗外的春雨連綿不斷,一直下了很多天。
我想起來,封家有一個紫藤花鞦韆,我特別喜歡在那裡盪鞦韆。
有時候,爺爺坐在庭院裡喝茶,他會說起封家的孫輩。
他總是說,這一代里,只有封衡是可以培養起來的。
將來,封家也要交到他手裡。
封氏是他一輩子的心血,封衡也是他的希望。
離開病房前,我為爺爺掖了掖被子。
我得到了那麼多饋贈,我應該幫一幫忙。
13
「拿去。」
我把一份股權轉讓協議,擺在封衡面前。
封氏的股權,我占了 3%。
這真的很多了。
封衡面色驚訝。
他把那紙協議推了回來。
「唐琬,不用。」
但我沒接,我冷靜道:「不是為了你,是為了爺爺。」
他摸著紙張一角,神色很鄭重。
「唐琬,你不後悔?」
我搖頭:「不後悔。」
我想得很清楚,就算股權是爺爺自願給我的,可是說到底也是封家的東西。
我站在封家的肩膀上,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也有了我自己的事業, 我其實很滿足了。
況且以後,我也真的不想和封家有別的牽扯了。
那天之後封衡壓制住了公司里的親戚們,許蔓君的桃色新聞也從網際網路上消失了。
雖然經歷這一遭, 封氏元氣大傷, 可至少這個難關目前看來是度過了。
過了不久,爺爺去世了。
他走得不算痛苦,是在睡夢中去世的。
我去參加葬禮,黑壓壓的人群里,封衡看起來有些累, 可是眉宇間, 比起從前更有壓迫感了。
葬禮過後,我碰到了許蔓君。
她第一次素顏出現在我面前,身上也再也沒有了那種時刻戰鬥的氣勢。
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了不少。
她看到我,苦笑了一下。
「你聽過我的新聞了吧。」
她慘澹地問我。
因為那些醜聞, 如今她的事業盡毀。
許蔓君冷笑著,咬著牙說:「我就是要出軌, 我還要出軌他的朋友, 讓他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她說這話幾乎是惡狠狠的, 也因此有了幾分生機。
「他心裡有別人, 自己都不幹凈,我憑什麼不能出軌?想和我離婚,做夢!」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冷笑了一下:「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他。」
說實話, 我覺得她的精神有點不太正常了。
不過我對他們之間的恩怨也不感興趣, 怕她纏上我,我快步走遠了。
不一會兒下起了雨。
我離車子還有一段路,就在這時, 頭頂突然出現了一把黑傘。
我一抬頭, 是封衡。
「我送你。」
他的態度很堅定。
在他身後的不遠處, 站著一個被雨淋得濕透的許蔓君,她正失魂落魄地看著這裡。
我搖搖頭:「你走吧。」
封衡仍然固執。
我心裡升起一種荒誕的可笑感。
有些諷刺地笑了一下:「封衡, 你人還不錯,可是有沒有人告訴你, 你真的很渣?」
兩段婚姻,哪一段他過得都不舒心。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想著許蔓君。
終於如願得到了心愛的許蔓君, 卻又開始游離。
他一下子愣住了。
我跑出了封衡的傘下。
大雨傾盆,雖然濕了衣服, 可我終究還是坐到了車上。
窗外, 我看到封衡走到了許蔓君身邊,他們糾糾纏纏。
雨幕里看不清神色。
只是從拉扯的動作間, 能感受到男人的隱忍,女人的聲嘶力竭。
他們是彼此的白月光,如今真的結婚了,卻又巴不得折磨死對方。
但那是他們的故事, 已經與我無關了。
我啟動車子,離開這片墓園。
我知道,我和封家再也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