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身百年醫學世家,天生是藥人體質,血液價值萬千。
前世我為防心思不軌的仇敵,特意選擇父親身邊知根知底的特助結婚。
可婚後我才得知他竟有個放在心尖上的青梅。
我無意撞見她生下黑娃。
謝文煜卻不由分說地派八個黑人將我拖進地下室,又喚來仇敵放干我的一身藥血。
「敢汙衊梅雪,這次只是給你個小教訓,再有下次,絕不會這樣簡單!」
可不會有下次了,悔恨、憤怒如潮水般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將我淹沒。
我絕望地倒在血泊里緩緩閉上雙眼。
再次醒來,我重生回了選夫那天。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囡囡選擇的是——」
謝文煜三個字還沒說出,我徑直打斷父親,堅定地指著角落裡那個白髮蒼蒼的老頭。
「爸,我選他。」
1
父親愣了一瞬,當即板下臉:
「胡鬧!囡囡,我勸你再好好想想!」
周圍的賓客也紛紛嗤笑出聲:
「大小姐莫非是還沒睡醒?誰不知道賀家的那個廢物不僅賽車撞壞了腿,還得了稀有衰老症,二十逾五看起來卻像八旬老頭!」
「哈哈哈她放著儀表堂堂的謝特助不選,莫不是撞壞了腦子?」
前世臨死前的痛苦還在胸腔迴蕩,指甲死死嵌進肉里。
前世直至臨死我才得知賀淵愛我如命,他本跟我同齡,卻因衰老症自卑隱藏自己的心意。
這世我不想再辜負他,也需要他暗地的逆天身份助我扭轉乾坤。
眼見角落那抹暗淡離去的輪椅背影,我急忙堅定道:
「爸,我就選他!」
父親凝眉,從小到大我從未胡鬧過,他嘆口氣,最終選擇妥協。
「爸爸尊重你的選擇,受了委屈爸爸給你做主!」
我眼眶一酸,前世不堪的記憶又湧進腦海。
謝文煜為了給青梅出氣,不僅那樣對我,還架空我爸,讓他在萬念俱灰下跳樓。
我深吸口氣,這一世,我絕不會再讓慘劇重演!
「言小姐,您肯定是因為我和謝哥哥置氣,對不起是我該死,我這就離開……」
沈梅雪梨花帶雨,故作柔弱。
前世若不是她惡人先告狀,我也不會落得那般悽慘。
當初謝文煜憐她是孤女,好一番求情我才同意讓她住進家裡,我當即冷笑道:
「像你這樣無用的蛀蟲,是該趁早滾遠點,限你今晚就搬出我家!」
她身形一頓,眸間划過一抹怨毒,謝文煜緊緊摟住她,惡狠狠瞪我一眼:
「梅雪,我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你!」
他輕蔑的眼神逐漸和前世重合,只對視一眼,我知道他也重生了。
見我臉色煞白,他眸光譏諷,又輕嗤道:
「就她?愛我愛得要死,怎會輕易放手!」
「言舒你還真是學聰明了,知道欲擒故縱了?可惜,對我沒有半點作用!」
「你現在跪下來跟梅雪道歉,說不定我還會考慮繼續和你結婚。」
憤恨、痛苦的情緒在胸前交織,我死死咬住唇,直到嘗到一股血腥味才放開。
「是嗎,那你最好別考慮。」
他將沈梅雪打橫抱起,冷笑道:
「言舒,今日我就當你是在說氣話,再這樣鬧下去,本來送你的那套高珠我就給梅雪了!」
若不是看在我們言家的面子上,高珠這種上流奢侈品他怎會輕易買到。
我當即一個吩咐,派人停了他的黑卡。
沒過多久,謝文煜就怒氣沖沖地找上我:
「你從小錦衣玉食,戴一套扔一套,可梅雪不一樣,不就是套高珠,你至於這麼小氣?」
我抱臂冷笑:
「我們言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我憑什麼給她花?」
沈梅雪倚在他懷中委屈地直抹眼淚,謝文煜當即咬了咬牙,丟下一句別後悔就帶她離開。
我沒放在心上,誰知晚上用餐時,沈梅雪脖上竟戴著奶奶的遺物高珠。
2
這套高珠價值連城,是奶奶生前最為喜愛的。
我腦袋嗡嗡的,等反應過來巴掌已經落到沈梅雪的臉上。
「這是我奶奶的遺物,你也敢動!」
我正要扯下來,謝文煜怒氣沖沖地將我踹倒,疼惜地將她抱入懷中。
「言舒,我真是錯看了你,你不僅小氣還惡毒,梅雪沒嫌死人的東西晦氣,你倒先動上手了!」
他眸底流露失望,不由分說拽著我的頭髮:「還不快向梅雪道歉!」
我猩紅眼眶,死死咬住唇:「你竟敢這樣對我?」
氣氛僵持下,沈梅雪主動取了下來,瑟瑟發抖道:
「言小姐,你不要和謝哥哥吵架,我這就還給你……」
她眸底划過怨毒,砰的一聲高珠碎裂在地。
我腦中一根筋砰的一聲斷掉,艱難爬起來,冷聲吩咐:
「根據市場價估量帳單給沈小姐送去,立刻把他們行李扔出門外。」
謝文煜眸光刺痛,他將沈梅雪抱得更緊,冷哼道:「我看三日後的婚禮,你是不想舉辦了!」
直至盯著他們的行李被扔出去,我才長鬆口氣。
翌日去公司,沈梅雪出現在我的專屬辦公室內。
她往謝文煜懷裡縮了縮,謝文煜當即不耐地看向我:
「你把梅雪趕出家門,起碼給她份工作吧,從今日起你就不用來了,反正言家有錢養著你。」
我差點氣笑了:「憑什麼?總監的位置是我當初自己爭取來的,讓她憑實力跟我競爭。」
沈梅雪突然跪在我面前自扇耳光。
「對不起言小姐,是我不好,不該肖想您的位置……」
門口員工指指點點,我父親手下最信任的高管突然也插嘴道:
「小姐這件事是您做的有些過分了,依我看這個位置就先給沈小姐吧……」
啪地一聲,我巴掌呼到他臉上。
「我父親還沒死,公司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置喙!」
一行人鬧的不歡而散,謝文煜氣急敗壞地抱著她離開。
想起前世,我心涼地厲害,看來他早有奪位想法,公司內部勢力都被他滲透不少。
正巧看到來談合作的賀淵,我嘴角難得勾起:
「等談好合作,賀少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順便談下婚禮的細節。」
賀淵眼睫顫抖了下,他苦笑道:
「剛才的一幕我都看到了,言小姐是在故意氣謝先生吧。」
「或者,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助,儘管說出來,我定會幫你達成。」
他推了下金絲鏡框,鏡片後深邃狹長的眼眸閃動了下。
「我想讓你幫我肅清下集團的內部勢力。」
「好。」他答應地很快,當即吩咐人去做。
我暗暗放下心來,這點小事他自是手到擒來。
畢竟前世我意外得知,他竟是京市令人聞風喪膽的商圈大魔王。
見我在出神,他自卑地躲開我的視線。
「是不是我的模樣,嚇到言小姐了?」
我喉間一噎,心中軟得不可思議:「當然不是,我只是在想治療你的藥方。」
他垂著頭,不知信了沒信。
手機驀然震動了下,沈梅雪發來一段視頻,她脖上全是曖昧的紅痕。
3
我譏諷笑笑,當即轉發給謝文煜。
晚上的公司年會,謝文煜把沈梅雪也帶來了。
他眸底划過不自然,想要張嘴說些什麼,我推著賀淵徑直避開了。
他耐心告罄,冷笑道:「真有你的,做戲還挺全套!」
中途沈梅雪接近我,她眸底怨毒,嗤笑道:
「言小姐,別以為你欲擒故縱就能挽回謝哥哥,他只能是我的!」
我神經病似的眼神看著她,手腕驀然一緊,她竟拉著我向後倒去。
視覺正好錯位,就像我故意將她推倒。
嘩啦一聲,香檳塔盡數倒地,她倒在玻璃渣中梨花帶雨道:
「對不起言小姐,都是我不好,不知哪裡惹到了您,讓您下這般死手……」
周圍的賓客全聚過來,異樣的目光頻頻落在我身上。
「沒想到言小姐知書達理,背地竟是這種人!」
「太惡毒了,聽說沈小姐還是個孤女……」
謝文煜呼吸一滯,大步過來將沈梅雪抱了起來,他語氣陰沉:
「言舒,你現在跪下道歉還不晚,否則別逼我取消婚禮!」
我冷笑一聲,正要開口,一時不察被沈梅雪攥住手腕狠狠往前一推。
無數的玻璃渣當即深深刺進皮膚。
我刺痛地驚呼出聲,他眼神不曾分來半毫,疼惜地包紮著沈梅雪手上擦破皮的傷口。
心臟像被一雙大掌用力捏了捏,我冷笑著吩咐下屬取來監控。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謝文煜眉頭緊皺,指尖飛快地在平板上操作著什麼。
「好一個言大小姐,竟敢做不敢當!你故意毀壞監控,是心虛嗎?」
我腦袋嗡嗡片刻,一把奪過平板不可置信地翻看幾遍。
「不、不可能,我剛才分明看到是有畫面的。」
周圍的異樣目光更甚,不少人直接嗤笑出聲,嘲弄的目光像是無形的巴掌扇在我臉上。
手腕驀然被攥緊,謝文煜不自然地低聲道:
「梅雪肯定不是故意的,她情急之下看錯了人,小姑娘臉皮薄,你就大度一點。」
「這樣吧,你不用道歉了,婚禮正常舉行……」
我反應過來是他刪除了監控,當即一個巴掌甩上去,冷笑道:
「和我結婚的本來就不是你,不用自作多情。」
謝文煜俊臉慍怒,他咬了咬牙只當我在嘴硬,抱起沈梅雪急匆匆往醫院掛急診。
婚禮的前一天,我難得抽空去滑雪。
抬頭看到兩道熟悉的身影,正是謝文煜和沈梅雪。
我自嘲地勾勾唇,從前我求了好久謝文煜,他才勉強同意去跟我滑雪。
中途因沈梅雪的一通電話,又匆匆離去。
自那後,我再提滑雪,他便以工作為由推辭。
現在看著他樂在其中的悠閒模樣,哪裡像是工作繁忙。
「言小姐!」沈梅雪故作驚喜地跑過來,小心翼翼道。
「聽說纜車能看到雪場全景,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我想也不想地拒絕,謝文煜卻不由分說將我拽上纜車,「梅雪的一番好意,你都不能滿足嗎?」
我索然無味地想著賀淵的藥方,一時不察沒看到沈梅雪眸底的冷笑。
她突然解開安全帶,向旁邊空地上倒去,心驚膽戰地撲進謝文煜懷裡。
「謝哥哥,我好害怕,差點見不到你了。」
她委屈地直掉眼淚,指著我道:
「我本是好心,沒想到言小姐這麼惡毒,竟想要我去死……」
4
話落她吸了吸鼻子,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謝哥哥不要怪言小姐,我知道上次的事她還懷恨在心,算了就讓我去死吧,往後就不礙言小姐的眼了……」
謝文煜心疼地將她摟入懷中,目光陰沉地盯著我:
「你這個毒婦,知不知道只差一秒她就滾落懸崖了!」
「既然你敢毒害梅雪,我就先讓你嘗嘗跳下去的滋味!」
他支走我的保鏢,將我綁在跳樓機上。
眼看他就要按下按鈕,我絕望地大吼出聲:
「你瘋了謝文煜,我有先天性心臟病,你不知道嗎?!」
他輕蔑地勾起薄唇,輕嗤道:
「那又怎樣,敢欺負梅雪,就要付出代價!」
他溫柔地將遙控放入沈梅雪手中,耐心哄道:
「乖,給你拿著玩,怎樣解氣怎樣來。」
強烈的不好預感鋪天蓋地向我襲來,我極力保持鎮定:
「沈、沈梅雪,我警告你可不要亂來——」
話音未落,我徑直被甩飛出去,尖叫卡在喉嚨眼,沒等我緩口氣,下一瞬徑直向地面落去。
不知過了多久,直至沈梅雪玩累了才停下。
我像只脫水的死魚,面色煞白若金紙,大口地喘著粗氣。
謝文煜譏諷地拍拍我的臉,嗤笑道:
「阿舒,你敢惹梅雪,今日我非讓你好好漲個教訓不可!」
話落他重新讓人把我綁了上去,我臉上血色盡褪,絕望地搖著頭:
「不、不可以,再來一次會死人的……」
眼見他的手指就要觸碰按鈕,關鍵時刻一通電話打斷了他。
「該死,公司出了急事,今日就先放過你,日後你再敢招惹梅雪我絕不輕饒!」
他帶著沈梅雪匆匆離開,我顫抖著撲進趕來的賀淵懷裡。
「現在你徹底相信,我要嫁的人不是他了吧。」
在京市令人聞風喪膽的商圈大魔頭,此刻在我面前眼淚不值錢地掉著。
「怪我來的太晚,阿舒……」
我緊緊抓著他的手,正好屬下打來電話:「小姐,您要的藥方研製出來了……」
婚禮很是盛大,業內名流、商圈大鱷齊聚一堂。
眼看吉時將至,謝文煜身著新郎禮服帶著沈梅雪來了。
他輕蔑開口,居高臨下道:
「只要你跪下磕頭給梅雪認錯,過去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只要你保證往後再不欺負梅雪,我就勉強跟你結婚。」
父親氣得當眾甩他一巴掌,卻被他攥住手腕惡狠狠警告:
「我勸您還是別輕舉妄動,現在言氏已經被我徹底架空,以後是言氏還是謝氏全靠我的心意。」
父親氣得渾身顫抖,我扶他先在台上坐下。
周圍賓客大驚:「言氏這是要變天了啊!」
「看來以後要稱呼謝總了!」
謝文煜嗤笑著勾了勾唇,「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
話音未落大門再次打開,一個年輕俊朗不輸他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抱歉阿舒,我稍來晚些。」
「路上幫你收購了些股份,這占比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是我給你的一部分聘禮。」
我笑著點點頭,和他攜手走進婚姻殿堂。
台下的謝文煜徒手捏碎酒杯,目眥欲裂道:
「他是誰?阿舒,你肯定被他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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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倒是說說,我怎麼會被騙?」
謝文煜拳頭青筋暴露,他猩紅著眼眶,脫口而出:
「我原本派人去收的股份就是百分之三十五!怎麼有那麼巧的事兒!」
賀淵居高臨下地掃他一眼,將手中的股份授權書遞給我簽字。
「阿舒,不要讓不值當的阿貓阿狗影響心情,你放心簽字,剩下的交給我來。」
他溫柔地替我別過耳邊碎發,轉瞬冷下聲音吩咐道:
「安保在哪裡,還不快把不相干的人清走?」
謝文煜哪裡受過這種屈辱,他面色漲紅,急忙指著那股份書,沖我道:
「沒想到他作戲還挺逼真的,阿舒,你可千萬不要被他給騙了啊。」
我嘴角浮現一絲輕蔑,提著婚紗裙擺走至台下,冷笑道:
「我看這麼多年過去了謝助理是忘了本分,不僅敢篡位,連股份都質疑起來了!」
他皺緊眉頭,想要說些什麼,下一瞬我將股份合同拍到了他臉上。
「好好看看,這白紙黑字的怎麼就是假的!」
他顫抖著手翻開,眼珠子卻越瞪越大,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不,這怎麼可能!」
「這明明是我先收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