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玫瑰完整後續

他甚至說過我，自甘墮落，下賤至極……

可這個吻，這個吻又算什麼？

大腦還沒理清思緒，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

在賀宸介要退開時，我猛地仰頭追上去，伸出舌頭舔他的唇縫。

「唔……」賀宸介明顯僵住了。

我趁機加深這個吻，舌尖抵開他的牙齒，急切地探索他口腔的每一寸。

賀宸介似乎被嚇到了，不停地往後退。

我只能用盡全身力氣，扭動著身體，將自己被束縛的雙腿艱難地跨過他的腰身，直接坐了上去。

「賀宸介，別躲我……」

我聲音帶著哭腔。

「求你，你信我，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這話就像是一記重錘，砸得賀宸介渾身一僵。

我俯在他身上，在他耳邊拚命解釋：

「賀宸介，我去找黑哥不是逃跑，只是為了讓你活著。

「像個真正的少爺那樣，乾乾淨淨地活著。」

他本就該是光明的，不該被我拖入泥沼。

窗外開始下雨，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漸漸與心跳重合。

賀宸介把我潮濕的頭髮撥到耳後，問出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小姐，海水，冷嗎？」

我渾身戰慄。

這句話像一把冰錐，瞬間刺穿了我偽裝的堅強。

海水當然冷。

冰冷刺骨，絕望窒息。

我以為只有我知道的秘密，賀宸介怎麼會……

「你……」我啞聲開口，卻不知道該問什麼。

賀宸介低下頭，額頭抵著我的。

「那天，你不該跳下去的。」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壓抑的痛楚。

「很冷，是不是？一個人，害怕嗎？」

眼淚再次決堤。

原來賀宸介都知道。

他知道我的自殺，知道我的絕望，知道我死後的一切。

我猛然驚醒。

重生，不止我一個人。

賀宸介，他也重生了。

所以，他才會提前闖進浴室，才會參加上一世沒有的生死局。

「那你……為什麼？」

我艱難地問出口。

「為什麼不信我？」

賀宸介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才聽見他低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因為，我怕。」

「怕？」我不解。

「沈淋，你那樣嬌氣，需要用金錢堆砌，需要被捧在手心。」

賀宸介自嘲地笑了笑。

「我給不了你那些。

「我只是個爛命一條的保鏢，滿手血腥，活在陰溝里，什麼都沒有。」

我連忙搖頭。

「那我不嬌氣了，你愛我，好不好？

「你知道的，沒有你，我活不了的……」

我語氣幾近懇求。

賀宸介摘下我眼睛上的黑布，墨色的眸子沉沉地望著我。

「沈淋。」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在問我，又像在問自己。

「你……想好了？」

我猛地點頭。

然而下一秒，我有點後悔了。

賀宸介太瘋了。

淚腺因為生理的刺激而抑制不住。

心臟被攥緊，仿佛下一秒就要驟停。

我暗暗下定決心。

以後絕對不要再勾引賀宸介。

9

第二天一大早，身邊就不見了人。

老管家來收拾房間的時候，看了眼垃圾桶里十幾隻用過的套子，表情慾言又止。

最後只留下一句：「小姐，早餐已經備好了。」

我沒敢看管家的神色，起床洗漱。

在這個家裡，管家算得上是看著我長大的長輩了。現在讓他看見這些，我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算了，不提也罷。

反正丟臉的不止我一個。

換好衣服下樓，餐廳里果然已經擺好了早餐。

出乎意料的是，賀宸介不在。

「他呢？」

「賀先生一早就出門了，說是……」管家猶豫了一下，「說是要去找工作。」

我手裡的叉子頓了一下。

找工作？

開什麼玩笑。

昨晚才剛……今天就急著去找工作？

這哪裡是找工作，分明是在躲我。

10

一整天，我都在等賀宸介回來。

從清晨等到正午，從正午等到黃昏。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我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他是不是後悔了？

是不是覺得我難伺候？

是不是又要把我推開？

直到深夜，玄關處終於傳來響動。

我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快步走向門口。

賀宸介正彎腰換鞋，聽到腳步聲抬頭看我。

他的臉色有些慌亂，衣服上還帶著外面的寒氣。

「去哪了？」

「找工作。」

他簡短地回答，避開我的目光。

我直接上前一步，勾住他的領帶。

「阿宸，」我笑得又軟又挑釁，「究竟是誰下賤？」

賀宸介的身體明顯僵住了。

他的眼眶倏地紅了，一把掐住我的腰，嗓音喑啞潰敗：「是我……是我下賤，一直覬覦你。」

「那你躲什麼？」我逼問他。

現在該是他來求著我！

賀宸介深吸一口氣：「我怕……」

「怕什麼？」

「怕你後悔。」他終於說出口，「怕你只是一時衝動，怕你將來會恨我。」

我鬆開他的領帶，轉而捧住他的臉。

「賀宸介，」我認真地看著他，「你聽好了。我愛你，不是因為感激，不是因為習慣，而是因為你就是你。」

他的呼吸明顯亂了。

「可是……」

「沒有可是。」我打斷他，「上輩子我們錯過了那麼多時間，這輩子我不想再浪費哪怕一分鐘。」

賀宸介的眼裡有什麼東西碎了，又有什麼東西重新拼湊起來。

他猛地將我打橫抱起，大步上樓。

「你幹什麼？」

「彌補浪費的時間。」

這一夜，他比昨晚更凶，更急，像是要把過去錯過的都補回來。

而我，甘之如飴。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時，我渾身酸軟地躺在賀宸介懷裡。

他難得地還在睡，呼吸均勻而安穩。

我輕輕撫摸他眉骨上的疤痕，心裡前所未有的踏實。

這一次，我們終於沒有錯過。

老管家來敲門時，我立刻豎起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安靜。

老管家看了看床上熟睡的賀宸介，又看了看我脖子上的痕跡，最後只是無奈地搖搖頭，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我鑽進賀宸介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閉上眼睛。

這一世，我們終於可以好好地在一起了。

賀宸介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收緊手臂，將我摟得更緊。

陽光灑在我們身上，溫暖而明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