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姐是一本虐文里的女主,而我是她那本小說里的惡毒女配。
媽媽想要改變姐姐被霸總挖心挖腎的悲慘結局,卻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她想要調換我和姐姐的角色,讓我替姐姐去死。
後來,被我發現。
那就讓我的好媽媽攻略失敗被系統抹殺,讓我的姐姐繼續她的女主之路吧!
01
我們一家都是個奇葩,媽媽是攻略文的女主,爸爸是被攻略的男主。
哥哥是強取豪奪小說的男主,而姐姐卻是一本虐文小說里的女主。
我卻是姐姐所在虐文里的惡毒女配。
那時候媽媽當著我們全家的面說時,全家除了我,臉色都有點凝重,只有我眨著大眼睛沒心沒肺地流口水。
小時候,明明家裡很有錢,可是冰箱裡擺放得很高級的蛋糕,只有姐姐和哥哥可以吃,我不可以。
起初在我換牙時,媽媽還會敷衍地對我說:「小果吃了,就要去看醫生了哦!」
聞言,我忽然想起前幾日我被送去醫院拔牙的情景,小孩子只有一根筋,我重重地點頭。
可那時候的我忘記了哥哥姐姐為什麼什麼時候都可以吃的問題。
後來到了初中,班裡的女生都帶著很漂亮的首飾,穿著很好看的衣服。
她們把頭髮紮成很多樣式。
我看得羨慕。
我身上卻只有很簡單的校服,頭髮長年都是蘑菇頭。
所以班裡很多人都給我取外號,叫做男人婆。
一放學,回到家,我就看到姐姐拿著本時尚雜誌和媽媽躺在沙發上,笑著說要買哪套。
我走過去,說:「媽媽,我也要買衣服,我也要穿裙子。」
聽到我的聲音,媽媽臉上的笑意僵住,連眼裡的溫柔也消失殆盡,看向我時,只有不耐煩。
「你有那麼多衣服穿,買什麼衣服,還有,你現在是學生,穿什麼裙子?」
我有點委屈地指著姐姐身上穿的時下正火熱的裙子,帶著哭腔問:「那為什麼姐姐可以穿?」
「媽媽和你說過什麼,你和你姐姐不一樣,你姐姐以後是要被…」
每當說到這句,媽媽總是戛然而止,姐姐也總是適時地低頭擦眼淚。
我不明白她們這是什麼意思,只是我知道姐姐每次看到我總是很感傷,她也不太親近我。
「媽媽,我柜子里還有幾條沒穿過的裙子,既然妹妹喜歡,就拿給妹妹穿吧!」她抹著眼淚,看起來好不委屈。
聞言,媽媽面露凶光,瞪著我:「你姐姐的什麼東西你都要,把命給你你就開心了是吧!」
面對媽媽眼底毫不掩飾的恨意,我腦子發愣,哭著後退,搖著頭:「我沒有…」
我不明白,我只是想要一條裙子而已,只是一條裙子。
我也不懂,媽媽為什麼會說我想要姐姐的命,她是我的姐姐啊!
只是從那之後,我沒再開過口。
可是在教室里,只要出現一個與眾不同的人,就會受到針對。
我的蘑菇頭,穿著黑白色校服成了他們眼中的異類。
他們覺得我好欺負,早上把早餐吃剩的湯汁「不小心」到在我頭上,中午一個兩個死蟑螂躺在我的書本里。
我委屈地跑去找老師,老師再班上不癢不痛地說幾句,卻讓他們變本加厲。
次數多了,老師不耐煩地說:「為什麼他們不霸凌別人,就只霸凌你。你看看你自己頭上這個頭髮和發黃的校服,自己找找原因。」
那時候的我 14 歲,我忘了我怎麼從辦公室出來的,也忘了我是怎麼頂著一頭污水回到家裡的。
只記得那時候我全身都冷得發抖。
回到家裡,一片漆黑,我把燈打開,空無一人。
按照以往經驗,他們一家應該有事出去吃豪華套餐了。
我再也忍不住趴在沙發上哭起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爸爸媽媽為什麼不喜歡我?
哥哥姐姐為什麼討厭我?
明明他們和我在一個學校,他們應該知道的,可他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
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我給自己煮了包泡麵,就自己洗澡寫作業了。
第二天早上,我下樓看見媽媽在廚房,立馬跑過去。
我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氣和媽媽說:「媽媽,我…我想轉學,我不想在那…」
「你又在搞什麼?」媽媽輕嘆了一聲,「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我的眼眶在聽到媽媽第一句話的時候就紅了,可我明明沒有要求過她什麼啊!
02
也是從那天起,我知道除了我自己,好像真的沒人幫得了我了。
所以,在早上,一個男生又要「不小心」地把汁水倒在我的頭上時,我拿起書本揮過去。
黏膩的汁水倒了他一身。
他憤怒地大喊:「夏果,你他媽的有病嗎?」
我淡定地抽了張紙巾擦擦沾了點污漬的課本,學著他們曾經對我說的話:「哦,不好意思哦,無意的。」
「你找死?」他眯了眯眼睛,手緊緊攥成拳頭。
周圍的同學一副看戲的表情,眼裡都閃著光。
恨不得讓他立馬上來打我。
我神情淡漠地把一把鋒利的刀擺到桌子上:「試試。」
他們看到這是這把真刀時,臉色都變了,剛才一個個伸著頭看熱鬧的,都立馬轉過去。
那個站在我旁邊的男生,臉色漲的通紅,丟下一句:「我不會放過你的。」
就走了。
人啊,就是欺軟怕硬。
我把刀帶到班級的事,有人捅到了班主任那裡。
課間時候,她黑著臉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為了省事,不用來回跑,我就直接拿著刀過去了。
路過一些位置時,一個個平時囂張的氣焰都沒了。
反正破罐破摔,我拿著刀狠狠插在一個平時欺負得我最狠女生的書本上。
她白著一張臉,失聲尖叫:「啊!」
我聲音不大,但是足夠這個寂靜的教室聽清:「以後想欺負我的,儘管來。」
我微笑著:「大家一起死就好了。」
……
「你為什麼把刀帶到學校!」班主任扶著她那個眼睛,手狠狠拍著桌子,想起到震懾作用。
「因為…我活不下去了,老師。」我紅著眼睛把刀比在脖子處,一臉痛苦。
辦公室看戲的老師,這時候都急了,連忙過來想奪走我手裡的刀,卻又怕誤傷我。
我哭著敘述著我這麼久遭受到的不公平和霸凌,尤其是作為班主任的她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霸凌我,但是既然老師你說是我的原因,好,那就是我的原因,我去死,可以嗎?」
班主任臉色鐵青,幾個領導匆忙趕過來,那些老師都在指責班主任,對我說:「同學,你還小,老師給你解決,有什麼你跟老師們說。」
「說不了!」我大哭著,情緒激動,「你們都幫不了我,我每天都活得不像個人,我自己都厭惡我自己,你們根本不懂被人潑髒水,發膩的汁水從頭上倒下來是什麼感受…」
「小同學,我們可以幫你,我向你承諾,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一個穿著西服,大肚便便的男人在那安撫我。
我搖搖頭:「不,你能給我什麼交代,你們都只想息事寧人,讓我繼續被欺負,你們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他滿頭大汗,他旁邊站著很斯文的男人,他臉色十分不好,但語氣輕柔地對我說:「小同學,我是市長張程,我以我的名義向你承諾,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回覆。」
我的目的達到了,因為我早就知道,今天…有大人物要來學校。
爸媽趕來學校的時候,市長親自和他們說了來龍去脈,他們眉頭緊鎖著,時不時還點頭。
一回到家,爸爸的一巴掌就甩了過來,打得我耳朵發鳴,我承受不住這個力量,摔倒在地上。
隨著發鳴的聲音還有爸爸怒吼的聲音:「你踏馬的真是有能耐啊,把刀帶到學校,還捅到市長那裡,你知不知道公司有個項目就要和政府合作,你裝門來克我的啊!」
我被打得頭暈眼花,撐著身子看著眼前的這對父母。
媽媽站在不遠處,眼底雖然有不忍,但是不多。
眼淚終於還是掉出來了,我現在是徹底知道,他們真的不愛我,一點都不。
媽媽見我被罵的差不多了,過來扶我,嘴裡還說著我:「你這孩子,在學校受了委屈,第一時間應該和我們做父母的說啊,怎麼可以把刀帶到學校去…」
後面她說了什麼,我已經不想聽了。
媽媽,我也想和你說啊!
可你讓我給你省點心,可是從小到大,哥哥姐姐的每次家長會,他們和同學鬧矛盾,你們都會立馬出面處理,沒說過一句讓他們省心點,這句話。
我想要的轉學也在這件事後得到了實現,只是從那以後,我對這個家沒了一點感情。
曾經我不懂他們為什麼那麼對我,直到我中考後,我在門外聽的真切。
媽媽和姐姐保證:「你放心好了,我是絕對不會讓她考去青陽高中的。」
姐姐撅著嘴跟她撒嬌:「媽媽,我真的好怕我又成這本虐文里挖腎挖心的女主。」
「媽媽,妹妹為什麼會那麼對我的,我哪裡對不起她。」
「不要怕,這次有媽媽在,那個沒良心的不會再傷害你了。」
「媽媽你真好!」
「你最近和男二處的怎麼樣了?」
聽到這個,姐姐臉上泛著紅暈:「嗯,媽媽他對我真的挺好的。」
「……」
03
跌跌撞撞回了房間後,我無力地順著門框坐在地上。
原來他們對我的不公,只是因為我是所謂虐文里的惡毒女配。
而我的親姐姐是裡面的委屈求全的女主。
我笑得可悲,我的十五歲已經被安排好了,無論我這次中考考得再好,我都去不了青陽高中了。
……
後來我去了二中,在這裡我遇到了一個桀驁不馴的大少爺。
某天我坐公交車回家的路上,路過一個巷子口,發現我的好哥哥夏沉將一個女生堵在牆上。
女生眼睛紅紅帶著淚,被迫仰頭承受著夏沉粗暴的吻。
我面無表情地上了車,夏沉是一本強取豪奪小說的男主。
好像在步入高中後,他們都開始進入了劇情。
那麼夏晚那本虐文的男主是誰呢?
這個答案在不久後的某一天,得到了回答。
回到家後,我跟往常一樣回到房間。
夏晚卻敲響了我的房門。
十七歲的夏晚長得越發落落大方,加上爸媽給她報的舞蹈和鋼琴班,讓她整個人都有一種恬雅的氣質。
她笑了笑,從背後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
裡面是一個品質上好的翡翠打造成的一個掛墜。
「送給你。」
她眼底很乾凈,只是我不相信平時對我愛答不理的人會突然轉性。
見我沒收,她抿了抿嘴,有幾分苦惱和傷心。
「小果,這是姐姐送給你的升學禮,收下吧!」
我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接過:「謝謝。」
在那天夏夜,媽媽帶著姐姐在天台看晚霞,姐姐笑聲有幾分得意:「媽媽,我已經把那個翡翠掛墜給夏果了,她很快就要代替我成為虐文里的女主了。」
「哎,她也別怪我,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做的孽太多了。」
我面無表情地抬手摸了摸心臟的位置,什麼感覺都沒了。
之後,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帶上了這個翡翠吊墜。
04
星期一,顧周又是在上了第二節後姍姍來遲,但是老師也只是被氣得臉色發青,也不敢管他。
他瞥了我一眼,眼睛眯了眯,伸手碰了碰我脖子上的吊墜。
我驚得下意識拍開他的手,他脾氣不好,我嚇得臉色發白。
周圍的同學也被這一聲「啪」嚇到了,不由得在心裡為我捏把汗。
顧周打架不分男女,上一次有個女的擅自動了他東西,他直接一腳就踹過去了。
「對…」我哆哆嗦嗦地想要道歉,他卻沒在意,只是冷冷道:「我勸你,最好別帶這個吊墜。」
我疑惑地去看他,聽見他補上一句:「會晦氣的。」
下課後,我本來想問他為什麼,可是這少爺睡覺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低頭抄錯題。
中午從飯堂回來,剛坐下就聽到顧周聲音悶悶地說:「書呆子,你說人是不是真的有因果輪迴?」
我狐疑地看著趴在桌子上,突然感傷的大少爺。
這沒頭沒腦的怎麼突然能說出這種話。
只是,我也不敢不說話,說:「應該吧!」
見我一坐下就拿出試卷開始寫,他撐著頭:「你整天不是學習就是學習,你不能發展一下自己的業餘愛好嗎?」
他這話一出,我放在草稿紙上的筆一頓。
業餘愛好嗎?
我好像曾經走過,是鋼琴。
只是後來媽媽不讓我學了,我歇斯底里的哭著求她讓我學,可她狠狠地把我推開,拿起旁邊的桌子就把我的鋼琴砸得稀爛。
琴鍵發出刺耳的聲音和媽媽那時候接近癲狂的神態,都成了我記憶最痛苦的畫面。
「放學後小爺帶你去個好地方。」
……
青陽高中
顧周帶著我大搖大擺走進來的時候,我還有幾分不真實,他說的好地方就是這嗎?
他撓了撓頭,顯得有幾分煩躁:「踏馬的,我忘了那個教室在哪了?」
「誒,鋼琴房在哪?」他隨手抓住一個路過的同學,沒一點禮貌。
男生個子小小,趕緊給他指了個方向:「對面那個教學樓,第三層。」
知道後,他轉身就走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連忙對那個被懵懵的同學說「謝謝」。
路上,這超雄少爺嘴裡念叨著:「二中這破學校連個鋼琴房都沒有,得叫我爸捐一棟樓才行,什麼破玩意。」
我:「……」
等到了一個教室,他伸手擰了擰,門就開了。
真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門路就是廣。
我不明白他帶我來這裡幹什麼,直到他跟個大爺似的坐到椅子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來,給小爺彈一個。」
我深吸了一口氣,按耐住轉身就要走的心,緩緩走過去。
我和他解釋:「我已經很久沒彈過鋼琴了,我已經不會了。」
「不會也要彈,快點。」
他執拗地要我彈:「不彈,我揍你。」
我瞪大眼睛,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無奈,我坐下來,翻著上面的曲譜。
我輕聲說:「給你彈一首《追光者》可以嗎?」
「嗯。」
我手輕輕搭在琴鍵上,深吸一口氣。
熟悉的前奏一響起,我仿佛又看到曾經的我坐在窗前,金黃色的陽光從窗台進來,落得一地灑金。
充滿遺憾又有無限希望的曲調,讓我心頭一顫。
我沉浸在音樂里,沒注意到坐在我旁邊的顧周眼底一片星光點點地望著我。
「我可以跟在你身後,像影子追著光自由
我可以等在這路口,不管你會不會經過…」
他坐在我旁邊,嘴裡輕輕哼著歌詞。
一曲完畢,門外傳來一陣鼓掌的聲音。
在眾多人中,我看到了臉色鐵青的夏晚還有站在她旁邊身姿挺拔的男生。
他嘴角微微勾著,修長的手輕輕拍著。
05
夏晚一回到家,轉身就打了我一巴掌,她黑著臉怒吼:「夏果,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在二中,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跑來我學校,還這麼巧在鋼琴房裡,你是不是又要來搶走顧晏銘的目光。」
「你怎麼那麼賤啊,你為什麼不去死啊!」
她壓在我身上,發了瘋似的打我。
爸媽聽到動靜,從樓上下來。
「怎麼了這是?」
夏晚聽到聲音,立馬就哭著投進媽媽的懷抱,哭著控訴我的行為:「媽,她就是故意的。」
「夏果,你在二中待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去青陽高中。」爸爸聲音很大,我費力地從地上起來,頭髮亂糟糟。
他們三個現在那,金黃色的夕陽照射進來的光線,就仿佛一條界線。
將他們和我徹底隔開。
我媽皺著眉,也表示不悅:「小果,媽媽不是很你說過,不要去青陽高中嗎?為什麼不聽話?」
我無力地閉了閉眼睛,扯了扯嘴角:「同學帶我去的。」
說完,我不想和她們廢話,轉身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了。
坐在不斷翻滾的海浪的海邊,我手裡緊緊握著那個吊墜,眼裡帶著深不見底的黑暗。
冷風把我吹得清醒,我也終於把一切都想通了。
媽媽費盡心機的讓我去二中,怕的就是我會和原文那樣考上青陽高中,成為男主顧晏銘的白月光。
她為了萬無一失,所以不敢繼續讓我學習鋼琴,因為在原文,顧晏銘就是因為這個相遇,徹底愛上我的。
她想讓夏晚復刻我原文讓顧晏銘愛上我的套路,只差一點,她就成功了。
我不免生出幾分冷意,今天如果不是顧周帶我過去。
我摩挲著吊墜的輪廓,會不會我就真的要成為虐文女主了。
我看著茫茫的大海,她們不想著怎麼脫離原劇情,反而卻想著讓我來承受夏晚的命。
我緊緊握住吊墜,眼底越發陰冷。
想改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