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殺完整後續

2025-07-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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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生性放蕩,崇尚自由。

大婚前夜,她和情郎私奔,為愛浪跡天涯。

夫人讓我披上嫁衣替嫁。

嫁入侯府後,我操持中饋,伺候夫君,鞠躬盡瘁,不敢辱沒小姐名聲。

後來,私奔的小姐又回來了。

她一刀解決了我:「賤婢!假扮我這麼久,真把自己當小姐了?」

再睜眼,我重生到替嫁那天。

夫人問府中四個貼身丫鬟。

「誰願替小姐去?」

春花面露激動,躍躍欲試。

我暗自將其拉住,在耳邊輕嚀。

「若和我爭,現在就殺了你。」

1

在入相府為奴之前,春花本是商賈人家的大小姐。

之後家中慘遭變故,這才流落京城被夫人收留。

與其他丫鬟相比。

春花出身富貴,也見過世面,心思深沉善於察言觀色。

因此與小姐感情最好。

她一直都覺得在四個丫鬟中,夫人最喜歡的應該是她。

所以上一世,當春花率先自薦時。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

「夫人,春花願替小姐去。」

「我自小長在富貴人家,假扮小姐必定天衣無縫。」

她臉上寫滿了得意,微微挺起的胸膛,似乎在提醒所有人。

她春花本也是個嬌貴的富家千金。

夫人面無表情。

雙眼冰冷得波瀾不驚。

「商賈之女太會鑽營算計了,這點著實不美。」

「替嫁過去的人,笨的當然不行,但太聰明了也不好。」

隨後將目光在我們四人身上一一划過。

最後落在了我身上。

「冬婉,你聽話,還是你去吧。」

我低眉順目,微微屈膝。

是,夫人。

2

而這一世,春花被我的話給嚇壞了。

在她印象中,我性格淡雅,不爭不搶。

所以此刻,她像被閃電擊中一般。

愣在了原地。

就這麼一頓,便給了我機會。

輕邁步伐,我越過她走到了夫人跟前。

「相府待我恩重如山,小姐視我情同姐妹。」

「奴婢願以身報恩。」

夫人眼睛亮了。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面露欣賞。

「不錯,你確實是最合適的。」

3

高門嫁娶,皆為利往。

小姐是當朝內閣首輔獨女。

藏於深閨。

以身弱為由從未示人,所以無人見過小姐的面貌。

這便給了夫人換人替嫁的契機。

其實嫁過去的人到底是誰並不重要。

能讓相侯之間聯成親家。

從此結為互襯,共立朝堂之上。

嫁過去的人能做好這個樞紐。

才是這樁喜事的根本。

但既要換人,自然就該選個好控制的。

小姐四個貼身丫鬟,容貌皆美。

但性子卻各有不同。

夏雨活潑熱情,秋月天真浪漫。

春花心思最沉,也最聰明。

而我,正如夫人第一次見我時所說:

「你很聽話,無欲無求,取名冬婉。」

此事已定,再無轉圜餘地。

春花站在一旁,目光怨毒地瞪我。

而我視若無睹。

上一世,我被小姐折磨致死。

也有春花的手筆。

她與我同為小姐的丫鬟。

一夕之間,我替嫁成了侯夫人,她卻依然是個丫鬟。

她自是不會服我。

不僅三番兩次勾引侯爺。

而後又借著小姐的手,害死了我。

4

既然人選已定。

相府便開始緊鑼密鼓。

鳳冠霞帔,紅妝點黛。

梳妝檯鏡里,除了我姣好的面容愈發美麗外……

也映照出在不遠處,夫人正訓斥著春花。

接著也叫人過來,給她開始梳妝打扮。

我笑了笑。

果然依舊如上一世。

夫人安排春花成了我的陪嫁丫鬟。

此刻應該在叮囑她好好看著我吧?

畢竟不管在夫人心中,我有多麼可靠聽話。

官宦豪門深似海。

又豈會把信任放在一人身上,不留些手段呢?

上輩子的我並不懂這些。

嫁入侯府兩年,我便被小姐開膛破肚殺害。

死後我的魂魄飄蕩在侯府十幾載。

見到了這棟深宅大院的各種不為人知的秘辛。

做人時不明白的事。

做了鬼之後,也就越來越清楚了。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這張年輕動人的臉頰。

既然上天讓我重活一世。

那該爭的就得爭。

而該死的人。

也確實該送他們去死。

5

夜已深,賓客還在,屋外依舊熱鬧。

我頭頂紅蓋,獨坐婚床中間,嫻靜如花。

按習俗,春花作為陪嫁丫頭,也是我唯一的娘家人。

她必須等侯爺招待完賓客進了婚房,才能離開。

所以此刻,這裡便只有我和她兩人。

「新婚之夜,你竟然一點也不緊張。」

或許是太無聊,春花好奇的聲音傳來。

「若非你我從小就進了侯府,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嫁過人了。」

她站起身子,輕輕掀開了我的紅蓋,盯著我的臉緩緩說道。

冬婉,這麼重要的時刻你都能面如止水,難怪夫人如此看重你。

今日我向她告狀你要殺了我,沒想到夫人竟然不信,還反過來訓斥了我一頓。

話語之間,春花的表情竟似有些猙獰。

我看著她。

嘆了口氣,隨後問道:

「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她冷哼了一聲。

「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夫人一定要選你。」

「小姐明明和我感情最好,夫人平日也最喜歡我,而你裝得不爭不搶的,其實都是偽裝。」

她激動地用力抓住了我的左臂,惡狠狠地說道。

冬婉,你不要太得意了,別真以為騙過了所有人,出門前夫人可是讓我盯著你的!

就算嫁到侯府,你也是夫人的一條狗!

我搖了搖頭,看向春花的眼神中帶著一股憐憫。

「你知道自己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

她怔了怔。

是什麼?

忽然,我伸出了右手,手掌指尖多出了一根發簪。

帶著寒光,發簪像利刃一樣插進了春花的太陽穴。

鮮血從她頭部噴洒而出。

春花瞪著不敢置信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嘴中支支吾吾卻哽咽著發不出聲音。

然後整個人像灘爛泥般栽倒下去。

我一腳將她踢開,冷冷地說道:

「你最大的問題,就是話太多太密了。」

6

屋外的喧鬧聲逐漸消停,賓客盡數離場。

門被推開,侯爺帶著渾身酒氣踉蹌著走了進來。

然後他徹底呆住了。

我依舊端坐在床上,喜慶的頭蓋早已掀開。

而四周卻灑滿了鮮血。

地上躺著的春花一眼便知已是具屍體。

他瞳孔收縮,詫異地看向我。

「這是發生了何事?」

我用手指比在嘴前,示意他小點聲。

接著說道。

新婚之夜,你的夫人把陪嫁丫鬟殺了,而且就死你的婚房裡。

「聲音太大讓別人知道,怕是不吉利,而且說出去也不好聽。」

「不如先關上門,咱們好好聊聊。」

侯爺愣了愣,一時不知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見他仍舊猶豫,我笑了笑。

薛無忌,你好歹也是準備造反的人,難道還怕我一個弱女子不成?

侯爺聽到我說出造反二字,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我。

重重一掌拍在門框上,剛想說話。

突然只覺手心一陣刺痛傳來。

侯爺慌忙收回手掌,卻見自己的掌心已經變得烏黑。

「你在門上抹了毒?」

他猛地抬頭看向我,卻被眼前畫面給震驚了。

只見我從懷裡掏出一個了小瓶,灑了幾滴白液倒在了春花屍體上。

接著屍體冒著白煙迅速潰爛腐化。

很快化成了一灘液體沁入地面,消失不見。

我笑了笑,很認真地看向他。

「好了,現在屍體也沒了,你的毒呢只有我可以解。」

「現在,咱們可以關上門好好聊聊了嗎?」

7

「砰」的一聲,侯爺反手關上了房門。

他低頭看了眼泛青的手掌,半晌沒有說話。

隨後竟輕笑一聲,從容地在桌前坐下。

「你不是相府千金。」

他隨手將佩劍擱在桌上,袖口滑落露出腕間蔓延的毒紋。

「先解毒,然後說說看你想要什麼?」

我取下鳳冠的動作微微一頓。

「侯爺倒是沉得住氣。」

「橫豎都是要談條件。」

他主動捲起袖子,露出經脈。

「不如痛快些。」

我將銀針包攤開在燭光下,但他這般乾脆反倒讓我遲疑。

銀針在指尖轉了轉,我故意道: 侯爺不怕我這一針下去...

「你不會殺我的,起碼今晚不會。」

他語氣十分篤定。

「你既然要我關門,那必然有的談,凡是能談就不會動刀子。」

他手腕穩穩地擱在桌面,連脈搏都平穩如常。

下針吧。

從最初的慌亂到立刻沉穩應對。

薛無忌只用了片刻時間便調整了過來。

這般膽色,倒是和我上一世記憶里的他一模一樣。

我落針的力道故意重了三分,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隨著銀針轉動,他掌心的青黑色漸漸褪去,但呼吸卻突然急促起來。

別動。

我按住他青筋凸起的手。

「這針不僅是在給你解毒,也是在給你治病。」

他眼神一凜,卻真的停下了動作。

我趁機又下三針,精準刺入他虎口穴位。

他的喘息漸漸平穩,額角卻滲出細密的汗珠。

有意思。

他聲音有些沙啞。

「你不但知道我身上的頑疾,而且還真能緩解它!」

我笑了笑,緩緩說道。

「娘胎裡帶出來的哮喘之疾,每日卯時便會發作。」

我慢條斯理地收著銀針,繼續說道。

若不是這麻煩病,侯爺也不至於光有爵位而無軍中實權了...

他忽然扣住我的手腕。

「你怎麼知道的?」

見我一臉淡然地看著他,薛無忌自嘲地笑了笑。

隨後問道。

「那這病有的治嗎?」

我任由他握著,輕聲道:「當然。」

上一世我成孤魂野鬼四處飄零。

別的沒撈著,反倒是通過所見所聞,學了一身下毒化屍治病的本事。

不敢說能治天下病,但區區哮喘緩解它不發作還是輕而易舉的。

侯爺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這哮喘可是他心頭大患。

薛家世襲聖眷,一直掌握軍中大權。

自他承爵以來,卻因這哮喘無法帶兵,因此漸漸成了個閒散侯爺。

薛無忌自幼習武並飽讀兵書,可以說智勇雙全。

讓他閒散一生,那真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薛無忌的手指似乎扣得更加用力了。

「能讓此病緩解,我許你一生富貴!」

我冷笑了起來。

「侯爺莫當我傻,真做到了,恐怕你第一個就把我殺了。」

我輕輕敲了敲桌子,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每月初七,我給你扎針,可保你當月不再發病。」

燭花爆了個響,我們四目相對。

他先鬆開手,忽然大笑:「好!那現在可以談談你的條件了?」

很簡單。

我微笑地說道: 我要做真正的侯府夫人。

8

按本朝習俗,新嫁婦人在成親一個月後,需回娘家拜禮以表孝心。

回門那日,相府正廳里檀香裊裊。

夫人端坐在主位,指尖輕輕摩挲著茶盞邊緣。

眉眼含笑地望著我,仿佛真是一位慈愛的母親。

侯爺待你可好?

我低眉順目,溫順答道。

「待女兒極好,昨日還命人從嶺南運來新鮮荔枝,說是給女兒嘗鮮。」

夫人滿意地點頭。

茶盞在她手中轉了個圈,杯底在案几上磕出清脆的聲響。

「春花那丫頭,聽說前日突發急病去了?」

我緩緩抬眸,唇角噙著得體的微笑。

「母親消息真靈通。」

「倒是小瞧了你。」

夫人冷笑一聲,茶盞重重擱在案上。

「養了你這麼多年,沒想到突然有些看不懂你了。」

廳內薰香繚繞,我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

女兒如今替嫁侯府,每日活得戰戰兢兢。

「春花她……話著實太多了些。」

「女兒這也是為了自保。」

夫人沉默了許久,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冰冷。

突然她似乎想通了一般,長長嘆了口氣。

接著將一杯茶推到我面前。

「嘗嘗這新進的雪芽。」

茶湯清亮,卻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

「你說的不無道理,話多的人是容易誤事。」

夫人笑了笑,背靠在椅上緩緩說道。

「一個丫鬟而已,死就死了,但我總要有個保障。」

我面不改色地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輕輕拭去唇角水漬,抬眸直視夫人。

「不知母親可還有吩咐?」

夫人盯著我看了許久,忽然笑了。

「你倒是比我想的更有出息。」

她起身走到我面前,冰涼的手指撫過我的髮髻。

「記住,你永遠都是相府出去的丫頭。」

「女兒謹記。」

我恭敬地行禮,站起身往外走。

忽然一陣踉蹌,整個人摔倒在地。

夫人冷漠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每三個月給你一次解藥,希望你好自為之。」

我虛弱地點了點頭,撐起身子頭也不回的走出相府。

9

回府的馬車上,錦簾低垂,將外頭的天光擋得嚴嚴實實。

我緩緩睜開眼,方才在夫人面前佯裝的虛弱一掃而空。

指尖從袖中摸出三寸長的銀針,精準地刺入頸側的穴位。

我閉目凝神,感受著毒素沿著銀針緩緩滲出。

車窗外,相府的朱紅大門早已看不見蹤影。

我重新靠回軟枕,沾毒的銀針已被我扔到了窗外。

今日回府,所發生的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

春花的死並不重要,只要侯府與相府聯姻穩固。

只要夫人覺得一直能把我控制在手心。

那麼再多死幾個人也不算什麼。

夫人自認運籌帷幄,但她根本算不到。

我能重活一世,並有了可以解毒的本事。

掰著手指,我細細回想上一世所發生的種種。

小姐剝開我肚子時猙獰的嘴臉,宛如昨日,依舊曆歷在目。

盤算著未來該如何行事,伴隨著馬車緩慢形勢的輕微顛簸。

累了一天的我,有些昏昏欲睡。

回到相府已是傍晚,檐下的燈籠微微亮起。

推門進屋,卻見薛無忌正坐在案前批閱文書,聽見動靜抬眸望來。

「相府為難你了?」

我取下簪子,任由長發垂落肩頭。

「賜了杯毒茶,已經解了。」

他低笑一聲。

「我自然是信你有這本事。」

這一個月來,我每月為薛無忌施針調理,那糾纏多年的哮喘果真不再復發。

起初只是夜裡能安睡,後來他去校場操練整日也不見咳喘。

最令人意外的是,停滯多年的內力修為竟也開始精進。

那日他練刀時,刀芒震碎了院裡的石燈,自己都愣在原地。

「兵部的任命下來了。」

薛無忌突然開口,將一紙公文推到我面前。

「相府提議的。」

我掃了一眼,是讓他統領京畿三營的調令。

上一世相府想了諸多辦法,與京城各路勢力斡旋,也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

方才讓他拿到了統領京畿三營的實職。

而這一世卻只用了一個月。

我低頭默默不語,心中其實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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