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於溫雨完整後續

2025-07-1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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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死吧。」

空氣靜默一瞬。

緊接著尖叫此起彼伏,四散逃亡。

5.

一起死是不可能的。

說出來爽爽而已,實踐還是算了。

基地防禦像爛肉似的支離破碎,漫天血瀑傾瀉而下。

一串臟器甩在玻璃外壁,滑落。

群魔亂舞,猶如煉獄。

宿舍低層逐步淪陷,我拖著宋立的後領把他丟出走廊,關門。

捂著傷口強迫自己鎮靜。

這張牌還沒想好如何兜底就用上了……

好了,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逃?藏?

哪條路都是九死一生。

現在的身體狀況,沒有溫兮在也很不方便。

想起她,無名火衝上天靈蓋,心臟深處卻又夾帶些複雜的滯痛。

沒用的東西,連反水都做不好,還讓人宰了。

鬼怪竄牆而上,躍起到半空,撞碎玻璃進來。

骨節反折,蜘蛛般慢慢逼近。

門後,宋立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號,摻雜進牆壁抖落的灰塵中。

環境嘈雜混亂,身體隱隱作痛,我心緒不寧,耳鳴得厲害。

——嗒、嗒。

兩記叩門聲,萬籟俱寂。

「姐姐,兮兮回來保護你了。」

呼吸凝滯一瞬。

視線範圍內所有鬼怪停止動作,跪伏在地。

情況不明,但劫後餘生的狂喜真切實在。

我雙腿發軟,順著牆滑坐在地,才意識到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呆呆地看著溫兮半跪,捧起我的臉,親昵地額頭相貼。

「說吧,說你需要我,你離不開我。」

「我需要你……」

「叫我的名字。」

氣息灑在耳廓,溫兮口中的詞彙晦澀難懂,辨別不出是什麼語言。

我只能盡力模仿發聲。

她臉上浮起病態而興奮的紅,瞳孔變化成狹窄豎縫。

手指貼在我胸口,五指在心臟處慢慢收攏。

「在跳動,真神奇。」

「你想做什麼?」

「結下契約,我不死,你就不會死。」

我的臉被她按在頸窩,視覺不起作用,觸覺便敏感起來。

冰冷濕滑的觸手攀上四肢,纏繞腰身,勒住脖子但不窒息。

黏液帶有某種迷醉效果,如同許多舌頭在舔舐皮膚。

我打個激靈,下意識咬住她頸動脈的部位。

那裡沒有動靜。

面前是不同於我的非人生物——這個認知變得清晰而具體。

「不要緊張。」

她學著母親安撫嬰兒的動作,輕拍,搖晃。

大概不理解這個行為的意味,所以學得一板一眼。

只明白人類的恐懼會在母親懷中消散。

「乖孩子。」

我無力地扇了她一巴掌。

「誰允許你學我說話。」

結契過程十分漫長。

我不太會罵人,搜腸刮肚只有翻不出花的那幾句。

溫兮聽不懂,殺傷力直接降低為零。

想抬手,卻見她雙眸中止不住的喜悅。

真是越來越會得寸進尺了。

6.

契約達成,我的傷徹底痊癒。

她躺在旁邊,拿下我嘴裡的煙,好奇端詳。

學著抽一口,被嗆皺了臉。

「人類怎麼喜歡這種東西。」

「提神,幫助思考。」

「那你現在在思考什麼?」

我不著痕跡地移開眼神。

「在想你到底是什麼。」

與其他鬼怪依賴本能不同,溫兮顯然具備更多智慧和理性。

她難得有些茫然,解釋不清。

「換個方式吧。」

坐起來,拉過我的手放在她的腹部。

那裡有所感應,裂開深邃的豎口。

邊緣翻卷,連著半截胳膊完全吸拽進去。

剎那間虛無和陰冷竄上脊髓,扭曲混沌的黑暗中,無數黏著物包裹上來。

溫兮舒服地眯起眼,神情饜足,發出一聲喟嘆。

牽引著我的手臂上移,口子也隨之向上開裂。

漸漸竟連肩膀都要吞食。

我猛然回神,迅速抽離,帶出一聲驚恐的喘息。

溫兮緩了緩神,又恢復到往日乖巧的模樣。

「有了解到一些嗎?」

「很抽象,說不清。」

「我和世界同時誕生,在人類誤入前一直獨身存在,沒想過這個問題。」

「獨身?那些鬼怪是什麼?」

「你的同類。」

答案猶如雷擊。

人類長期生活在這裡,會被瘴氣侵蝕,產生不可逆的異變。

也就是所謂的「同化」。

從無例外,僅時間問題。

我絞盡腦汁撐下來的五年像個笑話。

糟糕透頂。

騷亂之後清掃殘局,食物本就匱乏,基地一半被炸毀陷入癱瘓,更是雪上加霜。

倖存者狼狽不堪,圍抱一團。

我蹺著二郎腿坐在高處,滿臉壞相。

「還反嗎?」

幾人打著哆嗦,面面相覷,最終低下頭。

「雨姐,您說得算。」

突襲市區的計劃,這次以全員振臂高呼收場。

我覺得聲音小,又讓他們重複幾次。

聽得身心舒暢。

市區的組織多且雜,我讓溫兮留在基地看守其他人,自己開車先行觀察踩點,擬定計劃。

耗時幾天後,終於出動。

搬空基地所有火力,拖家帶口到達目的地。

不慎全員被俘。

這些紛爭在溫兮眼裡只是過家家,想反抗易如反掌。

但礙於我被人拿槍指著腦袋,一顆子彈兩具屍體,不好輕舉妄動。

這邊的地頭蛇叫金四。

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光瞧著就是不好惹的主。

溫兮伺機而動,但金四毫無破綻,防備處處都在重點上。

這下任誰都能看出不對勁。

「幾天前我就已經知道你們全部計劃了。」

他大笑出聲,非常得意。

威脅溫兮拉開距離,槍口在我太陽穴戲弄似的敲打兩下。

「御下不嚴啊,出了叛徒都不知道。」

「我們就想討口吃的,沒必要趕盡殺絕。」

「只要聽話,不動你們。」

金四甩出一沓資料,上面全是關於溫兮的分析信息。

目的明確,惡狠狠道:「你能操縱這個世界,就一定有辦法把我們送回去。」

久久得不到答覆,金四耐心耗盡,手指摸向扳機,情況更加焦灼。

「不想放我們走?也行,那就拉你倆墊背,誰也別想好死!」

我皺眉,「溫兮,趕緊想辦法。」

千鈞一髮之際,溫兮無奈地看著我,舉手投降。

天空隨她的動作驟然坍縮,裂成碎塊,傾出大量漆黑黏液,扭動融合成連接天地的巨大門扉。

她做出「請」的姿勢,笑意不達眼底。

「現在能把她還給我了嗎?」

金四挾持著我慢慢挪到門前。

臉上兇狠退去,小聲問:「你教我的都說完了,還有別的嗎?」

計劃順利收尾,我長舒一口氣。

看向溫兮,心裡卻沒有想像中那麼快活得意。

「長個教訓吧,下次別再被騙了。」

我抽身而去,她一怔,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踉蹌著跑來。

右手奮力伸出,想抓住我的衣服。

最終還是沒來得及。

那雙眼裡浮現出從未有過的悲切和委屈,無聲哀求我別丟下她。

7.

睜開眼,是日思夜想五年的臥室。

猶如漫長的夢境終於結束。

我拿起手機,距離入睡時間僅過去五小時。

拉開窗簾,晨光熹微,鳥雀呼鳴,微風習習。

我乾了件壞事,但並不後悔。

溫兮只保證我能活著,可沒說作為人還是鬼怪。

自己的命說到底還是要由自己負責。

生活重回正軌。

講完上午的金融課程,我撥通手機里的號碼。

「大學南街的火鍋店,出來吃個飯吧。」

「好,我這邊結束後給你發消息。」

知道溫兮身份時,原本麻木的大腦活泛起來。

只要可以回去,就利用一切能利用的。

在異世界最後那幾天,我打著去市區踩點的旗號,實際選定金四展開合作。

也偶然得知他竟然和我生活在同一城市。

可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傍晚,金四姍姍來遲,疲憊地癱坐在椅子上。

「很忙?」

「嗯,今天南北高速連環追尾,急診室快塞不下了。」

「看新聞說是首車急剎引起的?」

「問題是造成急剎的原因很匪夷所思。」

金四捻著眉心,面色凝重。

「司機到醫院時情緒不穩定,一直在喊天破了。」

我放下筷子,用力朝他肩膀懟一拳。

「別草木皆兵,以她的身份,不一定能脫離那邊。」

「就算行,世界這麼大,沒有錨點,哪就能輕易找到咱們。」

金四深呼一口氣,直起腰,夾菜塞嘴裡。

「你說得對,之後讓司機去精神科鑑定一下。」

我沒當回事,到家換好家居服坐在電腦前批改作業。

不多時,門被敲響。

突兀的聲音不斷擊打著寂靜的空氣。

可視門鈴上面漆黑一片。

電視廣告還在重複播報這款門鈴的升級紅外功能。

我心中隱隱不安,將防盜門從內反鎖一道,抱起電腦回臥室。

工作告一段落,睡意昏沉間,敲門聲再度響起。

我依舊沒打算搭理,卻在半分鐘後猛地睜開眼。

這個聲音,不是防盜門。

是臥室的門。

我喉嚨發緊,拖過椅子斜放,卡住門把手。

外面的動靜越來越輕,到最後聽起來像指甲輕輕剮蹭木板。

一股濕冷游過腳掌。

低下頭,順門縫鑽進來的黑色黏液已積成一灘。

眨眼間拔地而起,朝我撲來。

我猛地從床上彈起,窗外蒙蒙亮,身體安然無恙。

昨晚種種異象似乎只是和金四聊天引起的噩夢。

我灌下半杯冰水醒神,照常上班。

結束當天所有課程後,沒急著回家,在操場悠哉散步。

聽著來往學生的嬉笑打鬧聲,內心復歸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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