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齊肅只是錯愕之後狂喜:
「安然,我就知道你不會賣掉我們一起創建的公司,我們好好談談,有我的方案,公司又能更上一層樓,我們還和以前一樣,一起奮鬥!」
我第一次嫌晦氣,躲都來不及:
「丟出去。」
身高一米八個個八塊腹肌的安保人員正愁沒機會向僱主證明自己呢。
聞言立馬一人提一個,將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跟狗似的被丟了出去。
期間有人驚訝:
「那個不會是之前 B 市赫赫有名的齊總吧?怎麼變成這樣了?」
「之前聽說他為了個實習生和糟糠妻離婚,還以為多了不起呢,沒想到離開了原配,現在什麼都不是。」
「什麼齊總?就是個喪家之犬,什麼都不是!」
齊肅最要面子,但今天無疑是他最丟臉的時候。
偏偏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要知道,就是創業時期,他也沒被人這麼對待過。
更別說最風光得意之時。
可這一切,都變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他被丟在地上時,突然陰沉地看向一旁的賀悅悅。
14
賀悅悅嘴巴里還罵著我。
打死也不願意相信我沒了齊肅之後獲得依舊過得好好的,甚至越發紅火。
而自己,不僅沒做上富太太,還和齊肅成了貌合神離的怨偶。
齊肅沒管她,也懶得看她一眼,朝著畫展的後門走去。
在看見被保鏢帶著走出來的小小後,眼中閃過喜意。
四處摸了摸衣兜,終於從角落摸到了一顆糖果。
是賀悅悅放的。
在她實習期間,兩人還曖昧時,她就每天往齊肅包里放一顆糖,被齊肅發現後嗤笑:
「哄小孩兒呢。」
她就吐了吐舌頭,天真:
「可齊總那麼辛苦,每天吃一點甜的會高興啊。」
那時我就不會這麼為齊肅著想,雖然我有空時會給齊肅做大餐,但是哪裡有這種小心思。
所以齊肅覺得新奇。
後來,他離婚,和賀悅悅結婚。
最開始,一切的確與他想的一樣,雖然我把他拉黑了,可是他和賀悅悅過得很幸福。
小女生的嬌俏讓他很受用。
可是漸漸的,原本想像中一帆風順的創業之路變得滿是坎坷。
他忙上忙下,好不容易賺了點錢回來,一回家就發現卡被刷了。
始作俑者朝他炫耀著裙子:
「老公你看,好不好看?」
他:「……」
他們大吵一架。
就此,一切仿佛打開了開端,自此矛盾不斷。
他以往喜歡的天真變成了愚蠢,嬌俏變成了矯情,最受用的吃醋占有欲變成了小氣上不得台面。
這顆糖,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放進去忘了拿出來的了。
不過沒關係,作為他的女兒,會明白他的心意不會介意的。
「小小?你叫小小對不對?」
他走到了女孩的面前,露出一個自認有親和力的笑:
「我是你爸爸。」
15
小小聞聲抬頭,小朋友的天真無邪在她臉上全然沒有。
反而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齊肅,開口:
「大叔,你怎麼罵人啊?」
齊肅:「……」
保鏢已經有要趕他走的意圖了。
他只能連忙解釋:
「小小,我真的是你的爸爸,我和你媽媽有誤會,她生氣了,在和我賭氣,但這些都不重要了,現在爸爸知道了你的存在,爸爸就明白,你媽媽心裡是有我的,要不然也不會生下你。」
「小小,你想不想要媽媽高興啊?爸爸帶你去玩兒,給媽媽準備驚喜好不好?」
他長得不差,哪怕落魄了也有幾分蠱惑性。
更別說對一個六歲的孩子。
果然,小小歪了歪腦袋: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小小,爸爸愛你。」
齊肅伸出手,滿是笑意。
小小也笑了。
下一秒嘴角下拉,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人,奶聲奶氣地對保鏢命令:
「把他扁一頓。」
齊肅:「……」
保鏢抬起手。
齊肅:「!」
他被打倒在地,掙扎:
「小小,我是爸爸啊!我是你親生爸爸!」
「所以就是你惹媽媽難過的是吧?我才不信你,壞蛋!」
「這裡面有誤會!」
齊肅解釋:
「爸爸也是被人騙了,而且媽媽在賭氣,一定說了爸爸很多壞話,但沒事,爸爸不怪媽媽,爸爸會好好彌補你們的——」
他還沒說完,小小已經低著頭看他:
「大叔,你不會以為媽媽什麼都沒告訴我吧?」
的確,在齊肅的潛意識裡,我為了孩子著想,一定會對他避而不談。
這就讓他有了很多機會彌補,可以從孩子下手。
只要小小喜歡他,我為了小小,也會嘗試接受他。
可他沒想到他認為好忽悠的小孩哼哼:
「媽媽從我問爸爸在哪兒的時候,就告訴過我你的事了。」
「你這個壞蛋,為了壞女人不要媽媽,我就要幫媽媽收拾你!」
他多想了,我並沒有美化過他或者對他避而不談。
錯的不是我,小小作為孩子擁有知情權,與其避而不談,不如直接告知真相,也省得之後齊肅挑撥離間鬧么蛾子。
齊肅依舊不甘心:
「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想念爸爸嗎?」
小小比了個鬼臉:
「生下我的是媽媽,給我開家長會的是媽媽,教我說話走路的也是媽媽,你憑什麼以為我會為了一個陌生人背刺媽媽?」
這個小傢伙偷偷玩手機不知什麼時候學了新鮮詞,驕傲地仰起頭:
「這一頓,是我替媽媽揍的。」
齊肅被揍得不輕。
等小小回來時,自然地拉著我的手。
我低頭:
「不是去洗手間嗎?怎麼去了這麼久?」
小傢伙大眼睛滿是無辜,捂著肚子皺眉:
「人家拉肚肚嘛,媽媽,抱~」
我沒懷疑,將她抱進懷裡。
沒看見她將頭埋在我的肩上,悄悄笑了。
16
把人哄睡後,我終於有空將沒完成的事處理完。
揉了揉太陽穴:
「讓你們派人跟著,跟著了嗎?」
助理點頭:
「人都跟著呢,知道您的身份之後,他又跑去了公司求見。」
我:
「那就丟出去,不僅丟出去,也給其他人打個招呼,只要是和他齊肅簽約的公司,就代表放棄和我們的合作,只要敢錄用他齊肅的人,就算是和我許安然作對。」
「如果大夥就這麼看我許安然不順眼,我不介意大家一起斗一斗。」
「到時候也別說我許安然不給他們面子。」
這番話果斷利落,完全沒有一絲餘地。
助理表情空白了一瞬,倒不是遲疑,而是驚奇:
「許總這是要趕盡殺絕?」
「不趕盡殺絕留著幹什麼?」
我理所當然,一個渣男加一個碧池,不趁他病要他命,難道還等著他重新翻身好過好活嗎?
「我只是不愛與人吵架,不代表我不記仇。」
當初齊肅敢背著我偷腥,我拿了他全部身家,讓他凈身出戶,也就算了了。
至於賀悅悅,不過搶了一個不忠的男人而已,還不配我報復。
但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再出現在我面前,一個想搶走我的女兒,一個說我女兒是野種。
還在眾目睽睽之下。
就這要不給點教訓,以後這 A 市我還怎麼混?
就是不知道齊肅和賀悅悅明不明白,上位者的一點教訓,落在他們頭上,都是壓在頭頂的一座大山。
有些債嘛,本來就是要還的。
17
助理的動作很快,這些年我在 A 市穩紮穩打,商圈裡不給僧面也要給佛面。
為了一個再創業的中年男人得罪我,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
自然,齊肅之後的日子皆是在無限碰壁。
甚至不知被甩了多少臉子。
而賀悅悅那天之後就仿佛受了刺激一般,神經質地盯著齊肅,見齊肅落魄而歸,滿心的不平衡:
「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連一個許安然都比不過?!」
她的帳號里依舊維持著表面的光鮮,吸引了不少艷羨她嫁人做富太太的粉絲,這些年無疑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可謊言總會被拆穿的。
要是齊肅再不能東山再起,她穿假大牌秀假恩愛的事不就瞞不住了?
「安然?你也配提她?」
出租屋裡,齊肅冷笑看著對面的女人,眼裡滿是鄙夷。
「以前安然和我一起創業時那麼能幹,而你呢?你就只會等著坐享其成,賀悅悅,當初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麼可能會和安然離婚,妻離子散?」
「我勾引你?」賀悅悅也不裝了,譏諷地看著他:
「難道是我逼著你出軌離婚和我在一起的嗎?明明是你吃著碗里的還看著鍋里的,現在又裝什麼蒜?!」
「我告訴你,你別想丟下我去復合,不然我絕不會讓你好過!」
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卻沒被齊肅重視過。
也是,以往她都是清純天真的模樣示人,就算威脅,齊肅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現在只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想要抓住我。
因為他發現,在自己被揍了一頓之後,小小已經被好好地保護了起來,他根本近不了身。
終於,又一次,在咖啡廳里,他的策劃被洽談的經理批得一無是處。
走時還輕蔑地掃了他一眼:
「就這,你也配許總親自打招呼?就是丟在路邊,狗都看不上。」
那倒也不至於,齊肅多少也有些本事,只是這個項目需要的資金遠遠超過了普通公司接受的範圍,在他們看來無異於天馬行空。
這不,人才剛走。
齊肅就看見了對面從酒店下樓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