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愛上了公司的實習生。
沒有出軌沒有曖昧沒有小三。
他將車子房子票子全都給了我,凈身出戶換一張離婚證。
他說:「安然,我不能對不起悅悅,也不想對不起你。」
我看著這個曾經與我一起擠在出租屋吃泡麵,答應和我一輩子的男人。
抹了抹眼角,輕聲說:「好啊。」
1
聽見我的回答後,齊肅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就這麼答應了。
他以為,至少我會和他大哭大鬧、咬死不放的。
畢竟他已經準備好了和我耗,左右他有的是決心,起訴也好,冷戰也罷。
這就是齊肅,只要是他喜歡的,他都義無反顧,不計得失。
就好像曾經他很喜歡我,所以可以為我打架帶我離開那個窒息的家。
他說:
「想要欺負她許安然,問問老子答不答應。」
酒瓶砸在頭上碎了一地的玻璃,少年兇狠的目光讓那些混子也露怯了。
左右搖擺了一下,緩緩放開我退去。
他們只是想要用我補我爸欠下的賭債,不是想惹出人命。
我哭著捂住他的傷口,心疼極了,他卻還能露出笑,得意地抱著我:
「許安然,我說過,我喜歡你,就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而現在,他不喜歡我了。
他喜歡上了那個剛來的實習生。
2
齊肅張了張口,眼中終於有了愧疚:
「安然,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但是我喜歡悅悅,我不可能讓你背上小三的污名,我要清清白白地和她在一起。」
他坦坦蕩蕩,哪怕快三十了也有當初那股年少意氣。
真高尚啊,誰不感嘆一句真愛無敵。
「但我只想問個問題。」
我擦了擦眼角,抬起頭,笑著重複:
「就一個小問題。」
「你的悅悅,是今天才知道你不是單身的嗎?」
最開始,他皺著眉說新來的助理毛手毛腳,膽子小得像只貓,他不滿意。
後來,他指著給我的情人節禮物生氣,說賀悅悅怎麼選的禮物,誰家情人節禮物送卡皮巴拉大玩偶啊。
偏偏,他那個被指責的助理還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哦了一聲:
「可是——」
「我覺得很可愛啊。」
齊肅氣笑了,但我明明看見了那一瞬間,他眼裡的無奈和寵溺。
到最後,他說,悅悅是真心喜歡他的,她那種單純的小姑娘,值得最好的。
理所應當,他該恢復自由身,和她堂堂正正在陽光下站一起。
可齊肅說他不想要單純天真的悅悅背上小三的污名。
那之前她和齊肅感情升溫,是不知道齊肅已婚嗎?
聽見我的問題,齊肅表情空白了一下,別過頭:
「安然,我們是……情不自禁。」
「但我向你保證,在這之前,我們沒有任何出格的地方,我們對你,問心無愧。」
的確,在辦公室里說笑不算出軌,給助理解圍送她回家不算出軌,看她流淚為她出頭也不算出軌。
我苦笑,點了點頭:
「好,我們離婚。」
3
誰讓齊肅什麼都不要了,房子車子票子,全都給了我,自己凈身出戶,只為換一張離婚證。
我還有什麼不滿意呢?
齊肅終於鬆了一口氣,高興地看向我:
「安然,我就知道,你最懂我,一定會成全我們的。」
他當然知道,因為我的十八歲到二十八歲,都是和他一路走過來的啊。
相識一年,戀愛四年,結婚五年。
我性格溫和,不愛糾纏,少女時尤甚。
以至於最開始齊肅總鬧著說我根本不喜歡他。
要不然為什麼一點吃醋的表現都沒有,氣得他三天沒出現在我面前。
三天後,他又一臉服了我的樣子低下頭,恨鐵不成鋼,咬牙:
「許安然,你贏了,老子真的喜歡你,哪怕你不在意,老子也甘心做舔狗了。」
也就是聽見他說出這句話時,我撲進他懷裡。
他不知道,這三天我為了找他去了很多地方。
險些就要崩潰了。
抱著他時還後怕地小聲:
「你說的,你別走,我害怕。」
他身影一僵,反應過來高興地摟住我,像是打了一場大勝仗,嘴角高高揚起:
「老子還以為你真不在乎呢。」
「你這個脾氣,簡直就像只貓。」
4
從那以後,我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畢業後一起擠在出租屋吃泡麵。
公司剛創立,為了拉業務風餐露宿。
後來步入正軌,他求婚領證,婚禮格外盛大,因為他說:
「我喜歡安然,安然值得最好的。」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他拿著那本離婚證,說的卻是:
「安然,別怪我,悅悅值得最好的。」
那個實習生就在不遠處等著他,相貌清純,看見我有些怯生生的,仿佛我欺負了她似的。
齊肅也發覺了,撐腰般地將她摟在懷裡:
「悅悅膽子小,你有什麼不滿沖我來,別嚇到她。」
賀悅悅羞紅了臉,朝我不好意思地小聲:
「許總,你別介意,他這人就這個壞脾氣,沒有惡意的。」
語氣之熟稔,不知道的還以為與齊肅十年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我只是個外人。
實事也的確如此,我看著眼前刺眼的一幕,心中的酸澀早已化為麻木。
舉起那本離婚證,笑著道:
「沒事,左右以後我們也不會有聯繫了。」
不知道為什麼,齊肅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
「安然,離了婚,我們還是朋友,以後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
身邊賀悅悅嘴角的笑一僵。
我倒是沒什麼反應,搖了搖頭:
「不用了。」
我不會有什麼事,就算有也找不上他。
畢竟他如今凈身出戶,沒錢沒勢,真找他也什麼用沒有。
更何況——
「我沒有打擾有婦之夫的習慣。」
一句話成功讓兩人色變。
像是提防我一般,賀悅悅急切地想要拉著他找回話題。
她坐在原本屬於我的副駕,好心地問我:
「許總要去哪兒?我讓阿肅送送你吧。」
老公離婚帶碧池,淚水淋濕大奔馳。
我含淚拒絕,然後開著我的大奔馳到了醫院。
預約的醫生等候我已久,給了我新的體檢報告:
「許女士,是這樣的,你這邊的胎像很穩定。」
5
齊肅不僅把車子房子都給了我,還給了我個孩子。
但是,他永遠不會知道了。
6
離婚後,我按照原本的計劃,將公司中心轉移到了 A 市。
誰都知道白手起家的齊總為了美人不要江山。
多年打拚的公司拱手相讓,老婆也是說離婚就離婚。
他和賀悅悅結婚那天,場面極大。
B 市大屏上實時直播。
到底是風風雨雨里走出來的,縱然凈身出戶,人脈還是有的。
去參加婚禮的就有不少我們都認識的朋友。
導致我也能實時收到照片。
共同的朋友語氣不忿:
「十年啊,你們才離婚不到半年,他居然一點臉面也不給你留,說結婚就結婚,還鬧那麼大。」
「這不是存心讓你丟臉了嗎?」
「現在網上的那些人都說,賀悅悅才是真愛,你就是挾恩圖報,是他以前沒有選擇的選擇。」
說到這裡,對面冷笑:
「簡直放屁。」
沒人比他們更清楚,我和齊肅是如何相濡以沫、共患難走過來的。
齊肅吃的苦,我不見得少受一分。
本就是患難夫妻,何來挾恩圖報一說?
不過倒是說對了,實時直播,必然是有網友圍觀的。
評論區很精彩:
「小說里的情節成真了!男主寧願什麼都不要也要踢掉難纏的女配,和女主結婚!」
「好甜!又是做 npc 的一天!現在那個黃臉婆看見這一幕,估計已經氣暈在廁所了吧?」
「活該!要不是她,悅悅怎麼可能傷心那麼多次?」
也是這時我才知道,賀悅悅在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將她和齊肅的日常記錄在網上,成了不少人都在磕的情感博主。
不少人留言:
「看博主的文字真的就是小說中小白花女主遇見霸總橋段!」
「惡毒女配能不能滾啊,耽誤小情侶在一起死全家!」
如他們所願,我全家的確都沒了。
我媽生我難產,好賭的爸三年前也因為惹太多事被人發現氣絕在垃圾場。
被我燒成了一捧灰。
我什麼都沒有了。
只能喝著雞湯養著去父留子的胎兒,坐擁公司縱享豪車,承受著沒了齊肅之後的無邊孤寂。
對共同好友說:
「不用給我發了,我已經放下了。」
我沒告訴他們,其實齊肅結婚,給我發過請帖的。
他在電話那頭說:
「安然,離了婚我們還是朋友,你也希望我幸福對不對?」
賀悅悅見我不答應還流了淚,怯怯出聲:
「許總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阿肅,是不是我做錯了,我不應該和許總搶你……」
也是奇怪,明明賀悅悅流的是眼淚,卻像是點了把火似的,齊肅不知為何突然生了氣:
「安然,我們非要鬧這麼僵嗎?」
「就算我們不是夫妻,我們也在一起了那麼多年,還能做朋友……」
我氣笑了,之前沒多說是看在錢在房在的面上,但我不發火還真把我當傻子?
可許安然從來溫順,不會與人吵架,自然,現在也是,我笑意盈盈:
「朋友,當然是朋友,本來我有事去不了,不過既然你們都這麼盛情邀請了的話,那我就給你們送個禮吧?」
對面高興了:
「安然,我就知道你沒那么小家子氣!」
之後的話沒聽見,因為我實在沒空聽傻叉廢話,果斷點了拉黑。
畢竟醫生囑咐,太高分貝會影響養胎的。
只是後來有人說,結婚當天,新郎官不知為何總是心不在焉,時不時看著門外,仿佛在找什麼人。
可他等啊等,依舊沒見有人出現。
倒是在全網直播下,收到了前妻送來的九十九個花圈。
左聯祝不孕不育,右聯賀兒孫滿堂。
7
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七年了,我已然真的說到做到,放下了。
果斷切掉了和齊肅的任何消息來源。
只是沒有想到,再次遇見他會是在 A 市的畫展上。
那時我還在拉著孩子觀畫。
是個女兒,白白凈凈的,小名小小,從小就不愛哭。
就是愛打架,聽見其他小朋友說她是沒爸爸的野孩子時,她將人打哭一片。
和其家長對峙的時候,他們理直氣壯:
「我孩子說的有錯嗎?自己男人都不要你,活該孩子沒爸爸!」
我好言好語:「我們好好說,先別吵架。」
對方:
「有娘生沒爹養!沒家教的東西!」
我客氣禮貌:
「別說髒話好不好?」
奈何對方聽說背景不俗,老公是知名企業的經理,自家孩子惹出好幾次禍,最嚴重那次,甚至差點傷了一個小朋友的眼睛,卻全都被打發處理了。
現在又怎麼會怕?
這不,手指快戳到我臉上了,唾沫橫飛:
「說就說了又如何!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等我老公來了!我要你們好看!看你長得這副狐狸精樣子,誰知道小的長大後是不是也不三不四!」
我:「……」
我嘆了口氣,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半小時後,原本還趾高氣揚的人已經從震驚中對我哭喪著臉。
哭著求著讓我別辭退了她老公。
我抱著孩子無奈:
「都說好好說了,怎麼就是不聽呢?這就是你老公吧?來,小張,別站著,跪著說話。」
我百萬年薪養的人,也是瞎了眼敢舞到我面前來了。
來人剛推開門時氣勢還很囂張,第一眼看見園長就要她開除人:
「一個寡婦的女兒你也敢收?不嫌晦氣?」
說著扭頭看見一旁端坐著的我腿下意識一軟,反應過來什麼,顫聲:
「許總……」
他終於想起來,自己那個極少露面的老闆,也是個帶著女兒的寡婦。
8
沒錯,和齊肅離婚之後,我對外一直聲稱喪夫。
他跪得倒是快,在自己老婆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已經雙膝落地了。
「許總?什麼許總?」
那個女人有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看向我。
我喝了口茶,方才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我原來還不知道,張經理和夫人都是這麼大的脾氣。」
張明哪裡還不了解自己老婆那張嘴,他們夫妻原本就不相上下。
額頭流過冷汗,他結巴道:
「許總,這是個誤會。」
說罷,扯了老婆一個踉蹌,方才還氣勢凌人的女人臉白了,口齒伶俐突然變成了結巴:
「對、對,是誤會!」
隨後扯出個僵硬的笑,拽著兒子看向我:
「就是小孩子不懂事,說胡話而已。」
張明橫了自己兒子一眼,咬牙:「還不道歉!」
再混世魔王也是個孩子,被寵壞了也抵不過大人的恐嚇,很快就哭著說了對不起。
女兒聞言別過頭,哼哼不說話。
張明倒是賠笑:
「知道錯了就好,許總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從來不會和別人計較吵架,許總放心,我回家之後一定好好管教這小子!」
不得不說,張明的確了解我。
我從來不與人爭吵,說話也是和和氣氣,譬如現在,我欣慰地點了點頭:
「你們能好好教育孩子自然是最好,畢竟每一個單親媽媽都值得人尊敬,更別說,這件事你們大人的錯處更大。」
茶杯落在桌面,我在張明笑起來時也跟著笑了,暖心得像是每一個關懷員工的老闆:
「就是據我所知,這兒的學費一個學期就十來萬,我想張經理這麼能幹,以後也能在他處高就,負擔得起的吧?」
張明原本揚起的笑容一僵。
身後,男人和女人的求饒聲與孩子的哭鬧聲交織在一起。
我已經安然抱著女兒轉身離開,手機里,助理的消息彈了出來:
「許總,按照你的吩咐,張明的辭職流程已經差不多辦完了。」
我沒什麼表情:
「該給的賠償給他,但這一行,他也別乾了。」
那頭果斷給出肯定答覆。
我是個好脾氣的人,從我清晰認識到吵架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時,我便再沒有和任何人發生過口角矛盾。
因為與其浪費時間和口水,不如一刀切。
就好像發現齊肅移情別戀,我就拿著所有財產離婚。
發現對方一家不講理,我就開除封殺。
至於我爸愛賭讓我兜底,我就斷掉所有聯繫,分文不出,只在清晨某一天,接收他在垃圾堆里的死訊。
車裡,小姑娘把頭埋在我的脖頸,她多少還為方才那些人的話介懷,輕輕地對我說:
「媽媽不怕,就算沒有爸爸,小小也能幫媽媽打壞人,小小做媽媽老公。」
這倒霉孩子。
倒反天罡。
被我抽了下屁股,老實了。
9
如今,再陪她散心的畫展之上,身後卻傳來驚愕的聲音:
「安然?!」
我聞聲回頭,只看見齊肅早已不似曾經意氣風發的模樣。
也對,過去我們站在時代的風口浪尖,創業總是風險與收益齊平。
但現在市場早就定下來了,他再重新來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是以他瘦了許多,眉眼中也沒了原本的瀟洒和傲氣,但依舊西裝革履。
就是多少有些熨不平的褶皺。
身邊還跟著一身長裙的賀悅悅。
「你怎麼在這兒?」
我不解。
我怎麼記得,畫展是邀請制,沒有邀請是進不來的。
齊肅卻像是沒聽見我的話,高興地對我開口:
「這些年我一直想聯繫你,安然,看見你沒什麼事,我就放心了。」
我能有什麼事?
「安然,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齊肅小心翼翼地問我。
我差點忘了,得到公司以後,為了養胎,我選擇了低調行事。
退居幕後。
縱然公司依舊是我主管,但是明面上董事已經換成了別人。
齊肅多半以為,沒了他我經營不善,將公司賣給別人了。
我也沒解釋,點了點頭:「我很好。」
客氣反問:
「你呢?」
齊肅想回答,旁邊賀悅悅已經抱著他的手臂先一步:
「我們也過得很好,多謝許小姐關心了,不過對有家室的男人,就不要問那麼多吧?」
明晃晃的提防和此地無銀三百兩,在這個場合,只會讓人莫名覺得小家子氣。
也是奇了,當初她和齊肅眉來眼去時,怎麼就沒想過他也是有家室的男人?
這要是以前,齊肅會覺得她可愛的,因為他最喜歡自己愛的女人為自己吃醋。
但現在,他卻皺起眉頭:
「我和安然不過敘敘舊,你又在計較什麼?」
那眼裡的不耐煩簡直和當初滿腔愛意的熱切大相逕庭。
賀悅悅臉色一僵。
她其實是個很好看懂的姑娘,剛畢業就有了齊肅保駕護航,後得償所願嫁給所愛。
這樣的人,看上去單純天真,但其實自尊心很強。
現在齊肅大庭廣眾讓她下不來台,還是因為我,她的臉色可想而知地難看。
更可悲的是,她還只會用同一招。
果然,下一秒她眼眶就紅了,倔強地咬了咬唇:
「你果然還是嫌棄我,我沒她能幹,沒她賢惠……可你——」
可你當初說過,就算這樣,在你心裡我也永遠占第一位的。
這句話她沒來得及說出口。
曾經對她愛意熱烈、打一個電話也能說上兩個小時的男人,現在連聽她說完一句話的耐心都沒有了。
直截了當地開口:
「知道比不過你還說?」
賀悅悅:「……」
我:「……」
我禮貌一笑,疏離地退了退:
「兩位既然有家事,我就不打擾了。」
心裡已經想好了回頭讓安保檢討,這種無關緊要的人是怎麼沒看住放進來的。
奈何這對「璧」人似乎沒放過我的意思。
被直白揭開傷疤的賀悅悅徹底掛不住臉,那張以前讓齊肅痴迷的清純臉蛋流下楚楚可憐的淚水:
「你終於說出心裡話了吧!」
「你這個騙子,你明明說過,你最愛我的,你忘了當初對我的保證了嗎?!」
她又哭又鬧,纏著齊肅不依不饒。
像極了小女生對老公的撒嬌,可惜這是重要場合。
這麼做不會有人覺得可愛,數道被打擾後責備的目光看了過來。
齊肅以往都是被恭維的對象,哪裡這麼丟臉過?
咬牙:
「你能不能別這麼丟臉!」
天知道以前他怎麼會覺得這個女人可愛的!
果然娶妻還是要娶許安然那種大氣的女人,這種頂多養在外面,根本上不得台面。
可惜這個道理他也是近幾年才明白的。
一想到他當初為了什麼狗屁的光明正大的愛情,鬧著和許安然離婚娶了這個女人,他夜夜都在後悔!
齊肅心裡懊惱,絲毫不顧話音落地後,賀悅悅驟然停住的動作。
他現在只顧著看著我,似乎要說什麼。
也是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插了進來。
「媽媽,他們是誰啊?」
10
原本安靜的場面更安靜了。
方才吵吵鬧鬧的兩人現在才看見我手中牽著的小小。
小姑娘安靜目睹這場鬧劇然後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全然沒這個年紀該有天真和懵懂。
「孩子!?」
齊肅聲音顫抖,看著小小那張和他有兩分相似的臉:
「安然,這個孩子是……」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那張臉的確沒法掩飾。
我不說,齊肅也幾乎狂喜。
賀悅悅也反應了過來,本就皸裂的平靜表情徹底猙獰了起來:
「孩子!?你居然偷偷生了孩子!你就是想要用孩子把阿肅搶過去對不對!」
「你自己敗光了公司和阿肅的錢,現在就想帶著孩子來讓阿肅繼續收留你!」
「你無恥!小三!」
她激動地大叫。
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出口,將原本還有所顧忌不好說的話一股腦地吐了出來:
「你等著,今天阿肅和畫展老闆談好生意,你就休想再看見他纏著他!我就說,這種場合怎麼會突然冒出你這麼個女人!?你也配?!」
「你知不知道,我和阿肅都要和好了!等這單生意談好,我又有錢了,又能回到從前,可是許安然,為什麼?為什麼是你!」
「為什麼你又出現了?!」
「保安!保安在哪裡?!好好的畫展怎麼能放這種不要臉的女人進來!」
她歇斯底里。
可保安走上來時,她又趾高氣揚,指著我和小小命令:
「還不快把人丟出去!你們老闆要是知道你們放這種人進來掉檔次,有你們受的!」
保安聞言,懵了地看向我。
畫展老闆?
那不就是我嗎?
今天早上助理說,求了好幾次合作終於讓我鬆口可以見一見的那個小老闆,原來就是齊肅啊。
11
賀悅悅終於又找回了作為贏家的傲然,揚著聲音譏諷:
「勾引別人老公都追到這裡來了,你別忘了,當初阿肅和你離婚,是你自己清高拉黑他說再也不見的。」
「怎麼?現在知道後悔了?生下這個孽種就是想用下賤手段把阿肅從我手中搶回去的吧?!」
這句話嚇得我先捂住了小小的耳朵。
還好,這小傢伙沒聽見。
要是讓她知道自己這個心肝寶貝被人說成是為了去搶一個垃圾的,還不鬧翻天。
天知道要哄好久。
「行了,你別說了!」
被賀悅悅一鬧,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齊肅又回到了年少時擋在我身前的模樣,厭惡地看著賀悅悅:
「安然只是太愛我了而已,更何況她才是我原本的妻子!孩子也是我的親生血脈,你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
「你別忘了,當初是怎麼勾引我離婚的!」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五年光陰,之前為愛不顧一切的兩個人變得猙獰醜陋,大庭廣眾之下互撕傷疤。
齊肅唾罵賀悅悅勾引他拋妻棄女。
賀悅悅歇斯底里地撕扯著要保安把我趕出去。
而保安硬著頭皮走到吃瓜的我面前,恭恭敬敬:
「安娜老師,這二位有邀請函,我們也沒想到會這樣。」
「安娜?!」
原本爭吵的兩人不可置信地看過來。
忘了說了,安娜是我作畫的筆名,也是這次畫展的主要舉辦人。
也就是說,賀悅悅和齊肅千方百計找到機會求來的邀請函,要見爭取合作的人——
就是我。
12
「現在想想,說不定這邀請函也是他們偷來的,我們應該更細緻檢查的。」
安保人員還在給我解釋。
我搖了搖頭:
「邀請函沒問題,這不是你們的錯。」
「是我個人的失誤。」
我這段時間忙著帶小小散心,新助理更不知道我的私事,所以在他給我提到有個還不錯尚且前景不錯的項目時。
我沒多問對方的情況就答應見一面看看了。
也算造就了這場烏龍。
其實在齊肅為愛衝鋒、什麼都不要也要離婚給賀悅悅一個名分開始,我就想到他之後會不好過的。
他滿懷信心,認為當初自己可以白手起家,誰也不靠地走上人生巔峰,那再來一次他依舊可以。
卻忘了,站在風口上,是只豬都能飛。
他又怎麼可能次次都那麼好運呢?
焉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但我沒想到,齊肅會混得這麼慘。
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在底層打轉。
「不、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是安娜?」
賀悅悅第一個回神,搖頭否決:
「她就是個什麼都不知道、靠男人才起來的假把式,沒了阿肅,公司也賣了,人也落魄了才對,怎麼可能是安娜?!」
說白了,她只是不接受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我而已。
不願意承認自己當初看走了眼,而我卻依舊風光。
比起自己的失敗,我的成功更讓她輾轉難眠。
「安娜老師,他們你準備怎麼處理?」
安保人員只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