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在應酬上酒後失言。
「高中為了和暗戀的女生一起上榮譽牆,語文我總會故意輸給她。」
我才知道,原來他喜歡的從來都不是我這個學渣。
而是我的學霸閨蜜。
我提了分手,去外地找工作。
他卻跟朋友打賭。
「她沒錢沒本事的,離開我她還能幹什麼?不出半個月她就求我復合。」
我在電話里問了一句:「我要是不呢?」
他就摔了手機。
不是哥們兒,怎麼就輸不起了呢?
1
高宇聲說醉酒後開不了車,讓我去接他回家。
趕到包廂門口時,一群人喝嗨了,正在聊學生時代的暗戀。
「高宇聲哪有什麼暗戀經驗,聽說他高中就被校花追走了。」
我笑了笑,心想誇我校花也是有點名過其實了。
剛準備敲門進去,就聽到高宇聲低沉的嗓音響起,「我有。」
「為了和她一起上學校榮譽牆,語文我總會故意輸給她。」
「她借我的CD,我藏了很多年,一直捨不得還。」
「她出國,我怕斷了聯繫,談了她最好的閨蜜。」
這話就像一道驚雷劈進了我的腦子裡。
我沒想到,他暗戀的竟然是我的學霸閨蜜。
和我在一起也只是為了方便打聽閨蜜的消息?
幾秒鐘沉默過後,包廂里爆發出一片驚嘆聲。
「沒想到啊,你們學霸的暗戀還真是別具一格,真想知道,什麼樣的女生能把我們高總拿捏成這樣?」
高宇聲笑了一聲,輕輕吐出兩個字:「聰明。」
「那後來呢?你表白了嗎?她回國了嗎?」
高宇聲徐徐說道:「哪有什麼後來,只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暗戀而已。」
聽到包廂有人叫服務員,我才如夢初醒,慌亂逃出了餐廳。
我感覺一口氣咽不下也吐不出來,堵得心慌。
勉強扶著牆站住,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來。
我記得高考結束後,高宇聲第一次主動給我打了個電話。
「追了我這麼久,你不累嗎?跟我去同一個城市,我們就在一起。」
當時我握著手機激動得捨不得掛電話, 沒想到會突然答應我。
現在我才記起,就在他給我打電話前,張思雨在班級群里說決定出國念書。
後來高宇聲去了top2的大學,我去了同城的一所三本院校。
畢業時,高宇聲和同學創業開了家公司,我卻一直沒找到工作。
他總勸我,壓力別那麼大,他養得起我,不缺我賺那三瓜兩棗的工資。
朋友們也總說,照顧好高宇聲,讓家庭收入最大化才是正經事。
可我還是不甘心,攢足了勇氣報了翻譯等級考試。
因為有家公司答應我,我拿下考試就給我實習的機會。
可今天我才明白,無論我怎麼努力,都不過是塊用來襯托張思雨的背景板而已。
包廂里的人陸陸續續往外走,高宇聲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
「沒想到今天會遇到你……」
「我也沒想到。」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女生才再次開了口。
「你剛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高宇聲故作輕鬆回答:「怎麼,嚇到你了嗎?」
「不會,只是第一次知道。」
我回頭看清了餐廳門口站著聊天的兩人,不由愣住了。
高宇聲輕輕撩起女生臉頰邊的一縷頭髮,別在她耳後。
氣氛曖昧,他緩緩低下了頭。
我忍不住喊出了那人的名字:「張思雨。」
2
女生驀然轉過頭來,定了定神才看清了我。
「蔣白薇,你怎麼在這?」
「好巧,我剛回國,正打算晚上給你打電話。」
張思雨語調有些誇張,掩飾不住的失態。
我看著瞬間分開的兩人,後背一涼:「還真是你啊。」
高宇聲走了過來,捂住了我冰冷的耳朵:「剛到嗎?怎麼不戴帽子?」
「嗯。」
他又轉頭問張思雨:「思雨,你住哪兒?先送你回去吧,太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他完全沒問我的意見,仿佛我只是他叫來的代駕師傅。
「微微開車嗎?我記得前幾年回來的時候,她帶我去逛街,結果商場地庫太窄了,她不敢開下去。」
高宇聲笑著搖了搖頭,「沒事,多剮蹭幾次她就行了。」
他的語氣很寵溺,可我卻只覺得刺耳。
高宇聲拉開了後排的車門,讓張思雨上了車,隨後自己也坐在了後排。
我悻悻地說:「還真把我當代駕了?」
張思雨反應了過來,連忙道歉:「怪我怪我,人都喝暈了,我去副駕。」
高宇聲卻安慰道:「別麻煩了,只是小事而已。」
上車後,兩個人聊起飯局上的八卦,而我卻被隔絕在話題之外。
轉彎時,我下意識掃了眼後視鏡,意外發現坐在後排的兩人大腿緊緊貼在一起。
不知道是誰主動貼上去的,但兩人都沒有躲開。
曖昧的氣息在狹小的車廂里濃的化不開。
我死死地盯著後視鏡,兩人卻毫不知情。
「嘀……」後車不滿地喇叭聲把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我慌忙打了把方向盤,才回到自己的車道里。
高宇聲清了清嗓子,臉色有些不悅。
我快速掃過後視鏡,兩人貼在一起的腿已經分開了半米寬的距離。
把張思雨送回了酒店,高宇聲才坐回了副駕。
「我們和海外的一個實驗室有合作,沒想到對接人居然是張思雨,太巧了。」
見我情緒沒搭理他,高宇聲柔聲說道:「我的薇薇什麼時候這麼小心眼了?好了,下次我記得坐副駕,好不好?」
他湊上前想吻我,我側頭躲了一下提醒道:「安全帶系好。」
「你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剛剛在餐廳門口,若不是我突然喊了張思雨,恐怕兩人早就吻在一起了。
可轉頭高宇聲就能若無其事地哄我。
既然都跟暗戀的女生當面表白了,何必再裝下去呢?
回家後,我趁高宇聲洗澡打了個電話。
「李經理,您之前項目招到人了嗎?我還有機會試試嗎?」
對方猶豫了幾秒,慎重地問道:「你想好嗎?那個項目在東北,我們的主播會常駐在吉市,那裡可不比京市繁華。」
「我想好了,過幾天我有個重要的考試,完了就去報道。」
「你男朋友好像不太贊同你來吉市,你們商量好了嗎?」
「哦,已經分開了。」
本來前段時間有家公司看中了我的英語能力,同意我去做英文主播。
可高宇聲一聽在外地,直接替我拒絕了這唯一的工作機會。
現在他怎麼想已經不重要了,我得為自己謀條出路。
離開京市,離開高宇聲,或許對誰都好。
書房門突然被推開,剛從浴室出來的高宇聲頭髮上還掛著水珠。
「什麼報道?什麼分開?」
3
高宇聲的聲音有些慌張。
我隨口扯了個謊:「考試要提前報道。」
「兩場考試要帶的東西不一樣,要分開準備。」
看到書桌上鋪滿了資料書,高宇聲這才沒追問。
「全國翻譯考級的考試很難嗎?你怎麼複習了這麼久?我都好久沒喝到你燉的湯了。」
「需要我幫你嗎?我估計裸考都能過。」
我翻著資料的手頓了頓,「不用。」
高宇聲是很聰明,尤其擅長考試。
但他這番話,還是刺痛了我。
高宇聲準備回臥室,張思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薇薇,你那有沒有大氣一點的項鍊呀?明天有個活動要穿晚禮服,我這次回來得倉促,都沒準備首飾。」
張思雨問得很自然,就像晚上什麼事都不曾發生一樣。
「沒有,我喜歡的風格都很素。」
她笑了起來,「也是,你看我這腦子,怎麼會想到找你借,畢竟你也沒有場合會用得上,沒事,我再想想辦法吧。」
高宇聲見我掛了電話,說了句「早點休息,別太辛苦」就回了臥室。
我嘆了口氣,戴上了耳機,強迫自己什麼也不去想,先安心考試。
合上書時,天快亮了,我沒回臥室,在書房的沙發上湊合睡了會兒。
醒來時高宇聲已經出門了。
我卻使神差點進了張思雨的朋友圈。
幾分鐘前她剛發了照片,一條至少三克拉的鑽石項鍊躺在藍色天鵝絨的首飾盒裡。
【老同學、新搭檔,這種默契簡直了。】
高宇聲秒回了她。
【晚上的活動加油呀!】
原來高宇聲一大早就出門是給張思雨挑項鍊去了。
我翻了翻評論,朋友們都在湊熱鬧。
【什麼同學什麼搭檔送二十萬的項鍊啊,我要轉發給我老公讓他反省反省!】
【真的只是搭檔嗎?一線吃瓜蹲個真相。】
我盯著自己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心裡一陣酸澀。
這些年來,高宇聲送給我的首飾只有這一枚銀戒指。
還是大學畢業那年,他寢室同學一起去畢業旅行,幾對小情侶一起買的紀念品。
我一直以為,高宇聲那個只會搞科研的腦子,研究不明白什麼叫浪漫。
其實不是他不會,只是我不配而已。
我取下了那枚戒指,順手扔進了垃圾桶里。
在張思雨的朋友圈裡留下了一條評論。
【好漂亮,好羨慕!】
高宇聲的電話立即就打了過來。
4
「蔣白薇,你在陰陽什麼?趕緊把評論刪了。」
「我說的是真心話。」
「趕緊刪了,張思雨是我們的合作夥伴,晚上她是代表公司去參加活動,我這都是為了公司好,你別這麼不懂事。」
「我……」
我還沒來得及辯解,高宇聲就嘟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搖了搖頭,把手機打開飛行模式,決心專心複習,不再理會這些煩心事。
這些天高宇聲變得早出晚歸,我嫌他影響我,乾脆搬進了書房。
兩個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卻連個照面都打不上。
考試那天,我收拾好工具書,早早趕去考點。
看著車窗外暗淡的城市,我知道一切都快結束了。
半路上卻突然接到了高宇聲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