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野草鎖不住鳥雀完整後續

2025-07-1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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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隱藏已久的恐懼被這句童言點燃。

為了登上王座,他的手上沾滿了太多人的鮮血。

剛開始,他是被逼迫去殺人。

到後來,他知道王座之路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些往日的陰影化作夢魘,在黑夜重演他弒殺父兄奪位。

或是洛頌晚被敵軍硬生生挑斷腳筋。

再或是,那面容與自己七分相似的女兒撕碎他的龍袍,摔碎他的玉璽。

將他踩在腳下,囂張道:「父皇,你沒了娘親,簡直是一無是處。」

這些殘酷的畫面,真真假假,無不在刺激他的神經。

「不——」

他再次從噩夢中驚醒。

只有入目金磚滿地,金紗漫天,才能緩解他的恐懼。

大太監匆匆進殿,再次告知他,宮內外,關卡口,都無洛頌晚的蹤跡。

彙報完後,大太監欲言又止,遲遲不離開。

皇帝皺眉道:「還有何事?」

大太監顫抖著雙手,從袖中拿出被紅布仔細包裹的玉梳。

皇帝只看了一眼,腦中一陣轟鳴。

「服侍太子的宮女偷了去,被出宮侍衛抓了正著。」

皇帝強制自己穩住心神,「多半是洛頌晚亂丟,等找到她,朕會好好責問。」

大太監欲言又止,輕輕將玉梳放在案前,隨後俯身退下。

大太監走後,皇帝深深呼吸了一陣。

但是雙手連同身軀還是顫抖。

他自然是清楚,這玉梳從來沒有離開過洛頌晚身邊。

他腦中閃過無數可能,但最終情感占了上風。

他將玉梳放在手中反覆摩挲。

「咔嗒。」

玉梳斷裂,從中掉出一小卷信箋。

皇帝愣了好久。

緩過神後,他急切拆開信箋。

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跡。

【阿瀾,你我緣分已盡】

【當你看見這封信時,我已啟動八卦儀,回到屬於我的時代】

【願你善待子女】

【永別】

信箋飄飄悠悠落在地上。

蒼白的日光落在皇帝呆滯的面龐上。

「不,不對,一定是她在騙我。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發瘋似翻出過往信件,一字一句對照。

最後,他不得不信。

皇帝發瘋似的在宮廊中狂奔,他一向清明的腦海現在一團亂麻。

「阿瀾,明年春天我們帶明鳶去放風箏好嗎?」

「阿瀾,你不要熬夜呀,真的會掉頭髮!」

「阿瀾,這個藥方子可以嗎?你快拿去救百姓!」

「阿瀾……」

「阿瀾……」

……

"陛下,臣妾想與你和離。"

往昔湧入腦海,他此時才明白,自己為了權位錯過太多。

即便他有諸多理由,即便他有太多藉口,但是失去的永遠不會回來。

他不能失去洛頌晚!

失去了他,他便成了愛無能者。

他在茫然間,回想起最初的心愿。

他也只是想登上高位,好去保護自己所愛之人。

是的,這是他戰鬥至今的理由。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與妻兒之間越來越遠。

第一次,他發現洛頌晚的舊宮所怎麼就那麼遠。

八卦儀!八卦儀!

他有能工巧匠,他有洛頌晚留下的奇書,他一定能修好八卦儀,將洛頌晚找回。

可當他到了舊宮所,沖天的火光瀰漫。

「不!不——」

他恍然想起,今日純貴妃過來,說舊宮所還留著楚明鳶的遺留物,要不要一同焚了。

「現在那宮殿里還堆著那什麼八卦儀的碎片,臣妾看著好生瘮人。」

當時他在埋頭寫著奏摺,擺了擺手,讓純貴妃隨意處置。

皇帝雙腳沾滿碎屑與鮮血,他披著未梳理的長髮,跪倒在舊宮所前。

他與頌晚唯一的兒子傻笑著看他。

「父皇,父皇,你看娘親!嘻嘻!嘻嘻!」

太子指著升起的灰煙,喊著娘親。

那一刻,楚瀾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9

我看著弟弟的來信,笑得很暢快。

解滄訣探過頭,盯了信上的字跡半天。

「這字跡,怎麼有些女氣。」

我收了信件,輕聲道:「弟弟從小臨摹娘親字跡,自然像了。」

一月後。

我跟解滄訣的西戎大軍,一路南下到了京城。

西戎軍勢如破竹。

這個王朝的帝王已經不理朝政,守城兵將毫無戰意。

沿途聽聞,父皇整日擺弄著一堆焦黑的碎片。

奏摺堆成山,早已霉爛。

原本,應當有重臣清君側——如純貴妃母族一脈。

但是自從純貴妃燒了八卦儀殘片。

她連同母族官員,都下了牢。

侍從將這些告知我時,我問:「那純貴妃不是身懷皇室血脈?怎麼會一同下牢。」

侍從回:「線人來報,貴妃懷的並非龍種,已被皇帝下了車裂之刑。」

「她的下人呢?」

「說是蠱刑,萬蟲撕咬,慘不忍睹。」

父皇真狠。

也是真恨。

但他活該。

再度回宮,已是隆冬。

我找到父皇時,他躲在舊宮所的角落,用手拼接著八卦儀的殘片。

他鬢髮皆白,龍袍破舊。

未有當初意氣風發的帝王相。

見我來了,也只是抬頭看我一眼,嘴裡嘟嘟囔囔著什麼,又低頭擺弄殘片。

他已神志不清。

我喊了聲:「父皇。」

他無動於衷。

我又道:「娘親離開前,有話讓我帶給你。」

父皇立馬放下手中的殘片,四肢並用爬過來。

「頌晚!她,她說了什麼!」

我挑了挑眉:「她說——」

我故意將語調拖長。

父皇急不可耐,他上手搖晃我的雙肩:「你快說!你快說呀!她是不是說,她還愛我!她只是一時生氣了!對嗎?!對嗎?!」

我笑了。

輕輕搖頭:「娘親說,她後悔遇見你,更後悔愛上你。若能重來,她一定同你父兄一樣,視你如棄履。」

「不可能!楚明鳶!是你在騙我!」

「這一切,這一切都是你在操縱對嗎?!」

我猛地將他推開,撫了撫弄皺的衣衫。

「父皇,我也只是玩弄權術,欺瞞於你。」

「但你呢?你身為人父,卻從未給過我半點愛意!」

「我被守門侍衛欺辱的時候,你在哪?」

「我雙手被純貴妃用熱油燙壞的時候,你又在哪?」

我的聲聲質問,換來的是父皇呆滯神色。

「我,朕,我不知道……」

我冷笑一聲:「父皇,別裝了,你再清楚不過了。」

我一腳踢開父皇面前的殘片,父皇哀嚎一聲,如同被人扔掉玩具的孩童。

「八卦儀!我的八卦儀!啊啊啊啊啊——」

他撲上去,將那堆殘片寶貝似的護在身下。

我看到他這樣,不禁笑出聲。

隨即輕輕擊掌,讓侍從將一黑紗蒙住的物件搬到殿中。

「父皇,你看這是什麼?」

黑紗掀起,又是一台八卦儀。

與被毀那台,毫無二致。

10

「其實,這八卦儀有兩台。」

「用了它,您一樣能與娘親重逢。」

父皇聽後連滾帶爬,想要靠近。

我卻擋在他身前,拿出提前撰寫好的傳位詔書。

「父皇,你教導我的,凡有所得,皆要有所代價。」

父皇一臉茫然看著我。

他似乎忘了。

當日,娘親帶著我與父皇理論。

娘親訴說著她為王朝的貢獻,只想求父皇免除我的和親。

父皇只用一個冰冷的眼神便打斷她。

「洛頌晚,當初朕有逼迫你幫朕嗎?」

「你與這丫頭在宮中沒有缺衣少食,若朕只是一介平民,你會如此用言語刁難朕嗎?」

娘親駭然,她尖聲道:「楚瀾!若不是我獻計獻策,你現在能安心坐在龍椅上?」

「難道我的付出,就如此不值一提甚至不能為自己女兒求些情面嗎?」

父皇只是瞥了我們一眼,自顧自勾畫奏摺。

最後居高臨下道:「凡有所得,皆要有所代價。楚明鳶享了十幾年的公主尊榮,如今她該為王朝做出貢獻了。」

那一刻,聽到父皇的話,我一點也不驚訝。

父皇只是把我當做權謀的工具。

那好啊,我也會好好利用他對娘親那扭曲的愛,達成我的計劃。

如今,身份轉換,父皇被誅心之局擊潰。

「父皇,簽下這傳位詔書,八卦儀就是你的,按下頂蓋的藍寶旋鈕,你就能與娘親重逢了。」

他顫抖著雙手,草草簽下傳位詔書,蓋下玉璽皇印。

可當他按下八卦儀的旋鈕,儀器卻絲毫未動。

他愣了一瞬,有些無助看向我。

我只是冷冷看著他,就像欣賞戲團的表演。

他不甘心似的,又用力按了幾下,可是八卦儀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我再次笑了,笑得張揚肆意。

我上前一腳踢開這所謂的八卦儀,語氣平靜對父皇道:「你真的好蠢,這世上會有那麼巧的事情?」

「你親手毀掉的東西,竟會那麼快就有了替代?」

父皇徹徹底底崩潰了,他無力癱倒在地,發出野獸一般的哭嚎。

看到父皇絕望,我開心極了。

因為,我也曾如此絕望,很多次。

但是我的父皇,從來都不知道。

我拿著詔書沖父皇晃了晃,就像勝利者一般。

父皇哭嚎著抱住我的大腿,「求求你明鳶,求求你告訴我,頌晚臨走前有沒有給我留下什麼話?」

「哪怕是一句也好,求你告訴我,我求你!」

堂堂帝王,跪在地上給我磕頭。

正如我當年乞求她不要傷害弟弟一樣。

他的額頭血肉崩裂,鮮血滿地。

我嘲諷道:「父皇,娘親人都走了,你也別問了,你不配。」

「不!我求求你!為父求你!求你告訴我!」

父皇不住地磕頭,砰砰的迴響聽起來格外悅耳。

我嘆了口氣,無奈回道:「娘親說了呀,她讓我告訴你——」

我模仿著娘親溫和的語調:「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只希望洛頌晚與楚瀾永不相見。」

父皇面如死灰,而我笑顏如花。

「爹,你不是個合格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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