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只剩下一句祁司嶼,我恨你。
祁司嶼看到這悲慘的一幕。
腦海里想起這段時間,他對夏子初所做的一切,
突然發出痛苦的哀嚎。
他蹲下身子,蜷縮在角落,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對不起子初,是我害了你,我不是人,你一定很恨我吧。」
「你現在在哪裡,求求你讓我找到你好不好……」
「我愛你.......」
8
祁司嶼直接下令,讓助理髮動所有關係。
懸賞重金都要找到夏子初。
可惜接連找了好多天,都杳無音信。
他開始陷入自暴自棄的狀態,買了許多酒。
把自己鎖在小小的房間裡,整天借酒澆愁。
三天後,助理匆匆地趕過來,神色慌張。
「祁總……祁總!剛剛省局那邊傳來消息,在南城的河道里發現了一具女屍……初步判定……是夏小姐的!」
祁司嶼再次聽到我的消息。
從剛開始燃起的一絲希望瞬間變得灰白。
他拚命地衝上前去,抓著助理的肩膀拚命搖晃。
「你在說什麼?!夏子初她怎麼會死了?!她是我老婆啊!我都還沒有跟她道歉,她怎麼就死了呢?!」
他發瘋似的把手邊的啤酒瓶狠狠摔在地上。
眼淚不斷地從眼角落下。
「子初……你怎麼就死了呢?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我愛你……」
剛開始,祁司嶼還不願意相信。
直到冰冷的死亡證明傳到他手上之後。
他才不得不慢慢地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他為我設了一座衣冠冢,葬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那片海邊。
我們彼此曾承諾過要「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牽著彼此的手走下去,以後老了就並肩站在這裡看海。
祁司嶼買了很多我愛吃的水果,經常在墳前前一呆就是一天一夜。
回到那棟空曠的別墅,便是借酒消愁。
方知夏提著行李箱來到別墅。
看到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眼神里更多的是淡漠。
「我要走了。」
祁司嶼愣了一秒,但很快眼神又恢復了死水般的平靜。
方知夏將一張孕檢報告單放到桌子面前。
「祁司嶼,檢查結果出來了,我沒有懷孕,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吧。」
她頓了一下,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但是,臨走前,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真相,你錯過了一個很愛你的女孩子。」
「夏子初……真的很愛你,這是她的孕檢單,我去醫院拿我的檢查報告時,無意中發現的。」
說完話,方知夏不再看他,冷漠地轉身。
祁司嶼手腳並用地爬到茶几前。
顫抖著拿起那張孕檢單。
當看到上面清晰寫著夏子初的名字時,他先是難以置信。
隨即一種滅頂的狂喜和希望衝上頭頂。
讓他幾乎要笑出來,她懷了自己的孩子。
但這個念頭瞬間被更深的悔恨擊碎。
他想起了當初,自己為了替方知夏出氣。
曾狠狠一腳踹在夏子初的肚子上。
當時就有鮮血滲出,染紅了她白色的連衣裙……
巨大的痛苦和絕望如同海嘯般將他吞噬。
他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黑色的夜裡,只剩下他痛苦的咆哮和無盡的懺悔。
嘴裡喃喃念著我的名字,可已在無人回應。
9
而我回到了爸媽的身邊。
飛機剛落地那一晚,爸爸媽媽捧著我愛吃的小籠包來接我。
只看到他們一眼,我的眼眶就紅了。
爸媽步履蹣跚地走到我面前,將我緊緊摟進懷裡。
「子初不怕,爸爸媽媽永遠是你的後盾。」
我拚命地點著頭,可在看到他們蒼老面容的那一瞬間。
淚水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在父母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陪伴下。
祁司嶼對我造成的那些傷害,漸漸被時光撫平。
傷痛雖然深刻,但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沉溺於抑鬱。
父母年事已高,未來還需要我來照顧。
於是,我強迫自己變得越來越堅強。
我開始在當地尋找一份合適的工作。
我的鋼琴技藝還算不錯,利用這個優勢,開了一個鋼琴培訓班。
父母一直擔心我的個人問題,為我介紹了相親對象。
想想,我也該開始新生活了。
便沒有拒絕,答應見一面。
父母介紹的對象,名叫謝銳。
是一名醫生,過著朝九晚五的穩定生活。
出乎意料的是,他對我一見鍾情。
隨即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我也逐漸被他成熟穩重的人格魅力和外形條件所吸引。
在追了我三個月左右後,我們確立了男女朋友關係。
他會時常下班來接我,帶我去看電影、吃晚飯。
周末有時會帶著我的父母一起去周圍旅遊。
日子過得平淡而又充實,充滿了久違的溫暖。
直到有一天,我帶著培訓班的孩子們去參加一個鋼琴比賽。
剛從比賽舞台上下來,一個熟悉而憔悴的身影出現在台下。
竟然是祁司嶼。
他顫顫巍巍地向我走過來,眼眶泛紅。
「子初……真的是你?」
「你沒有死……對不對?!你當初為什麼要騙我你死了?」
他伸出手,急切地想要觸碰我。
我下意識地拉開與他的距離,聲音平靜而疏離。
「祁先生,當初那個夏子初,對我和你而言,確實已經死了。」
他的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哽咽。
「對不起……子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當初不是想要真的傷害你,我只是想嚇唬你……」
「離開你之後,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愛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求你了!」
就在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手攬住了我的肩膀。
我回過神來,看到了謝銳關切而充滿保護欲的臉。
他冷冷地看向祁司嶼,語氣不容置疑。
「不好意思,她現在是我的女友。你沒有機會了。」
說完,謝銳便拉著我的手,護著我向外走去。
祁司嶼被我「死而復生」的事實衝擊得語無倫次。
他衝著謝銳的背影嘶吼,。
「不!她是我的老婆!你這個後來居上的憑什麼?!我和她經歷了這麼多,你憑什麼就把她拖走了?!」
謝銳停下腳步,轉身,目光銳利的望向祁司嶼。
「憑什麼?就憑你占有了她這麼多年,卻只給她帶來傷害!」
「就憑你從未給過她真正的安全感,就憑我現在愛她,珍惜她,請你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聽到這赤裸裸的真相,祁司嶼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板上。
雙手抱頭,發出痛苦的嗚咽。
後來,祁司嶼給我發來許多信息。
字裡行間充滿了悔恨和挽回的哀求。
可我早已心如止水。
父母覺得我和謝銳感情穩定,便催促我們把婚事定下來。
我們順理成章地走到了民政局。
從民政局大門走出來,陽光有些晃眼。
恍惚間,我似乎看到了一個極其落寞的身影。
是祁司嶼,他沒有再上前。
只是失魂落魄地轉身,踉蹌著向車流中走去。
隨後,遠處傳來一聲刺耳的撞擊聲。
至於那場交通事故的當事人到底是不是,我不得而知。
只知道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聯繫過我。
而我和謝銳。
終於過上了我期盼已久的那份平靜的美好生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