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如今站在上面的,是秦敘白。
他滿臉的屈辱,卻依舊配合著,露出笑容。
鞭子一下又一下揮舞下來。
把他的高定襯衫,抽的破破爛爛,甚至還有血跡附著在上面。
他知道我就在台下。
甚至時不時,會對我投來求救的目光。
可我一動沒動,只是靜靜的看著,那些富豪,不斷的羞辱他,讓他擺出各種各樣的動作。
其實,我真的沒想到他會拍賣自己。
畢竟他曾經那麼驕傲。
「這個人,我怎麼感覺有點眼熟呢?」
觀眾席上有富豪小聲私語了一句。
站在台上的拍賣官,像當初介紹我時一樣,十分激昂:「您好眼力,這位可是當初叱吒風雲的電商皇帝,秦敘白秦總!」
秦敘白臉色扭曲到了極致。
下面不乏有秦家的合作夥伴。
他們對秦敘白更是肆意羞辱,甚至有人讓他跪下來,學狗叫。
「溪溪,你救救我,行嗎?」
他在台上,眼淚一滴滴落下,軟著聲音想我求救。
但我一聲不吭。
當初我也這樣像求求救過。
可他怎麼說的?
說讓我學乖一點。
如今,我也想看他學乖一點。
一陣羞辱過後,秦敘白身上的衣服已經所剩無幾。
他蜷縮在台上瑟瑟發抖,死死咬著牙,在隱忍什麼。
「堅持住,溪溪一定會心軟的,一定會……」
他的小聲嘀咕,我一句也沒聽見。
只是看著他那副狼狽的樣子,我有些恍惚。
曾幾何時,我就是被他這種為了家族可以不顧一切的樣子所吸引。
我天真地認為,一個對家族如此負責的男人,一定會對我好。
可如今我才知道,我錯了。
一個愚蠢的人,就算有責任心也沒用。
他的責任心是廉價的。
對秦家是,對我,也是一樣。
8
想通這些之後。
我突然覺得索然無味。
起身離開了這個骯髒的地方。
我不知道秦敘白在我身後怎麼呼喚我。
但出門後,我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舉報電話,並用了秦敘白的名字。
那個地下拍賣場,被一鍋端了。
據說被趕出來時,秦敘白身上十分狼藉。
那些人得知是他舉報的,又把他狠狠揍了一頓。
那之後他成了所有地下拍賣場的黑名單人物。
連通過不正規渠道進行融資的最後一條路,都被我徹底堵死了。
他被保釋出來那天。
就得知了一切都是我在幕後主使。
甚至不顧一身狼狽,瘋了一樣衝到我公司樓下,聲嘶力竭地質問我。
「夏溪!你為什麼不放過我!為什麼?!」
隔著落地玻璃窗看著樓下那個狀若瘋癲的男人,我只覺得好笑。
欣賞夠了之後,我拿起手機,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因為,沒人替你點天燈啊。」
收到消息的瞬間,秦敘白像發怒的大猩猩。
可他連想當面吼我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我連見都不見他。
他也徹底發現,我就是鐵了心要他死。
他開始奮力抵抗,動用他所有的人脈和自願,試圖挽回敗局。
但他那點可笑的商業手段,在我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秦氏集團,正式宣布破產。
那天晚上,邵錦易再次為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
他當著所有商界名流的面,替我正名。
所有人都知道了,秦家過去五年的輝煌,是我夏溪一手締造的。
如今,它的覆滅,也同樣出自我手。
與我這邊的觥籌交錯不同。
秦氏集團被貼上封條。
那些他以為的希望,所有出手幫過秦家的人,此時全都圍在秦氏集團樓下要帳。
強烈的對比,是世上最譏諷的畫卷。
那些債主他們拿著厚厚的帳單,一句句奚秦敘白。
「秦少,沒見你之前,我還真不知道什麼叫作死。」
「我就說嘛,秦家這種底子怎麼可能突然崛起,原來是沾了夏小姐的光啊。」
「沒了夏小姐,你秦敘白算個屁!」
秦敘白痛苦地被圍在原地,卻無法反駁一個字。
只能無力地嘶吼:「住嘴!都給我住嘴!」
那些人全都放聲大笑。
「秦少,還橫呢?要不是有人願意出手收購秦氏這個爛攤子,替你還上一部分債,你現在早就因為惡意破產,進去吃牢飯了!」
「你連讓我們住嘴的資格都沒有!」
「聽說秦總還去賣過?這可是非法集資啊,說不定哪天就在街上看見秦總被明碼標價了啊!」
一句句羞辱,秦敘白全都像沒聽見一樣。
他猛的抬起頭,眼中迸發出一絲希望,抓住那個人的衣領急切地追問:「是誰?到底是誰願意收購秦氏?」
9
但沒有人願意告訴他,只是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讓他等著。
秦敘白就坐在秦氏集團廢墟般的辦公樓前,充滿希望地從白天等到黑夜。
畢竟,只要公司被收購,他能還清債務,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他還能把一切都贏回來。
第二天。
收購秦氏集團的簽約儀式上。
我施施然坐在了收購方代表的位置上。
秦敘白滿臉的希望,在看見我一瞬凝固,然後是徹底的絕望。
整個簽約過程,他一言不發,只是看著我,眼神複雜的像一團亂麻。
直到所有文件簽署完畢,需要他作為法人代表簽字時。
他才抬起通紅的雙眼,沙啞地問我:
「夏溪,你告訴我。」
「這五年,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我看著這個,曾經讓我傾盡所有去愛的男人,唇角勾起冰冷的笑容,吐出兩個字:「愛過。」
在他眼中閃過一絲微弱希望的光芒時,我接著說:「但那是在你把我扔進拍賣會之前。」
「現在,我更愛看你一敗塗地的樣子。」
我拿起筆,在他絕望到極致的目光中,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夏溪!」
就在我落筆的瞬間,一群警察沖了進來。
冰冷的手銬鎖住他的時候,他還在試圖掙扎。
「你們幹什麼!公司已經被收購了!你們沒理由抓我!」
可警方卻拿出了厚厚的一疊證據。
「秦敘白先生,我們現在以涉嫌非法商業競爭、參與組織地下非法拍賣、故意傷害等多項罪名,正式逮捕你。」
那些證據,詳細到他哪年哪月哪一個小時,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
全都是我舉報的。
他怔怔地看著我,終於不再掙扎,像一條死狗一樣,被警察拖走了。
然而,比他更先進監獄的,是紀詩悅。
她因為涉嫌多起商業欺詐和惡意傷人,被判了無期徒刑。
而秦敘白,在監獄裡,為了減刑,像一條瘋狗一樣,把紀詩悅和他自己干過的所有骯髒事,全都攀咬了出來。
最後,兩人雙雙被判無期。
這些,我都是從邵錦易口中聽說的。
我早已不想再理會他們的任何消息。
在我的新公司步入正軌後,邵錦易在一個浪漫的夜晚,跟我求婚了。
但我拒絕了。
他有些意外,但沒有強求。
「為什麼?你很難再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了。」
我笑了笑,趴在欄杆上,看著無盡的星空:「邵錦易,你說的對,我很有野心。」
「我不想再做誰的附庸,也不想成為誰的瑰寶。」
「我只想帶著我自己的公司,靠我自己的能力,走向更高的巔峰。」
「所以,邵總,祝我們未來合作愉快。」
我伸出手,看著他,笑的比天上的星星更燦爛。
這一路走來,我傻過,愛過,卑微過,狼狽過。
但終究。
成為我自己最完美底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