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倚靠秦敘白的菟絲花。
就連秦敘白都忘了,五年來是我一手把秦氏集團從瀕臨破產,推向商業巔峰。
他的小秘書紀詩悅帶人衝到我家,把我強行扔到拍賣會上那天。
秦敘白只是低頭:「溪溪,你為什麼要給我添麻煩?你乖一點不行嗎?是我這五年太寵著你了?你好好去拍賣場學乖!」
那天,我被一手遮天的商業大佬點天燈買走。
三年後,沒了我在幕後,秦氏集團徹底倒台,而我被大佬疼愛入骨。
去收購秦氏的那天,秦敘白紅著眼問我:「夏溪,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我勾唇一笑,眼神冰冷:「愛過,但現在,我更愛看你一敗塗地的樣子。」
1
「你們是誰?你們這是非法囚禁!」
我被一群黑衣大漢,像貨物塞到後備箱。
車內一片死寂,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和心臟狂跳的聲音。
直到車門被再次掀開。
刺眼的燈光下。
我才看清楚,這裡是地下拍賣會!
可我一直與人為善,怎麼會惹到這些人?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不管你們受僱與誰,我是秦敘白的女人。」
「去找秦氏集團總裁秦敘白,對方給你多少,他可以給你們雙倍!」
「但如果你們敢動我,秦氏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話音落下,所有人都笑了。
領頭的男人朝我身後揚了揚下巴:「夏小姐,別喊了。就是秦先生親自把你送來的。」
我不信!
我之所以敢喊出秦敘白的名號,就是因為我們不單單是男女朋友關係。
我為秦氏付出了很多。
秦敘白就算不愛我,又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而且,他說過,要愛我一生一世,一輩子拔我捧在手心裡。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拒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直到門被推開。
秦敘白走到了我面前,他西裝革履,英俊依舊,而身邊卻依偎著另一個女人。
他帶回來,說要通過聯姻穩固公司的紀家大小姐——紀詩悅。
我眼前一陣恍惚,拚命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
「秦敘白!」
「帶我走。」
幾個字,我說的聲嘶力竭,喉嚨里湧上血腥味。
秦敘白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里沒有一絲往日的溫情。
我讓他想想這五年的情分,奮力的像他求證,讓他告訴我,這全都是假的。
可他一言不發。
紀詩悅卻嗤笑一聲,得意的伸出腳踢了踢我。
直到我被黑衣人綁在籠子裡,準備推上台時,紀詩悅才點了下她高貴的頭顱
得到允許,秦敘白終於俯身靠近我,說的卻是。
「溪溪,你為什麼要給我添麻煩?」
我耳畔一陣轟鳴。
他的話像一把淬毒的刀扎進我的心臟,我疼的說不出話。
可他眉頭微蹙,語氣里全是溫柔的不耐。
「我跟你說過,我需要紀家的支持。」
「紀詩悅是紀家唯一的繼承人,我必須娶她。」
「你乖一點不行嗎?」
「是我這五年太寵著你了?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好好去拍賣場學乖。」
「至於秦氏……如今已經走上正軌,不在需要你了,你只要乖乖呆在家,不好嗎?」
2
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在侵蝕著我最後的理智。
五年的感情。
到最後,換來了他一句「不乖」。
我恍恍惚惚被推上了台,耳畔迴蕩著他帶著寵溺又無奈的聲音。
拍賣師高亢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介紹著我這個「商品」。
燈光太亮了,我看不清台下任何人的臉,只看到一塊塊代表著慾望和金錢的號牌,在黑暗中不斷舉起。
鞭子突兀的抽在我後背上,劇痛讓我渾身一顫。
「擺好動作,讓客人們看清楚。」
身後傳來戲謔的命令。
鞭子一下比一下重,逼迫我擺出更誘人的姿態。
我疼的連坐都坐不穩。
台下突然響起細小的議論聲。
「那不是……秦敘白的幕後軍師嗎?她怎麼會被送到這來?」
「秦敘白這是瘋了?還是,這個軍師小姑娘失寵了?」
「沒聽說嗎?秦敘白要跟紀家聯姻了,往日的心頭寶,現在也就……」
我木然地移動目光。
這五年來,秦敘白把我保護得很好,只有少數商界頂尖的大佬,才知道我的存在。
如今想來,他想保護的,或許從來都不是我。
而是他那份不願承認自己無能為力的可悲自尊。
我和秦敘白的相識,是一場意外。
那年是他最落魄的時候。
我開著一家諮詢室,他死馬當活馬醫,來找我諮詢。
那時他幾乎是住在我的店裡。
我幫他一起分析秦氏的困境,給他指了投資方向。
甚至幫他挑選禮品,拉攏人脈,又幫他的電商公司選品,給瀕危的秦氏續了一口氣。
後來,我們越走越近。
他捧著玫瑰,跪在我的諮詢室門口,求我愛他。
那時的他真誠而熱烈。
無論多重要的會議,只要我一個電話,他馬上就回出現在我面前。
他說,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是他的公主,他比生命還貴重的一切。
就算他死,都不會讓我受半分委屈。
為了讓我答應。
秦敘白甚至把公司股權轉到了我名下。
可後來。
秦氏集團穩定後。
他領回了紀詩悅。
也是同一天,他讓保鏢壓著我,簽了股權轉讓協議。
那些他曾經送給我的真心,最後被他花一元錢買了回去。
他告訴我,他要和紀詩悅聯姻,因為紀家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利益。
而紀詩悅是我得罪不起的存在。
他讓我委屈一下,說他最愛的還是我。
可他最愛我的那年,連我皺一皺眉他都會慌,更不會跟我說委屈兩個字。
我以為我足夠聰明,可在人心面前,我那點聰明,什麼也不算。
可我已經跟他提了分手,他為什麼依舊不肯放過我?
我心中壓抑的痛苦,讓我如同熄滅的燈,空蕩的看著前方。
隨著一個人站起身。
會場在片刻安靜後瞬間被推入高潮。
「有人點天燈了?!」
「是……是邵家那位太子爺!」
「他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邵錦易竟然下場了……」
3
所有舉著的牌子,都在一瞬間放下了。
點天燈雖然意味著一根到底,可在場的大佬們竟然連競價都不敢。
我驚訝地看向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一道修長的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
邵錦易步伐沉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所有人的心跳上。
這個城市真正的帝王,邵氏集團的掌權人竟然走到我身邊。
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替我隔絕了所有不懷好意的目光。
「夏小姐,跟我走吧。」
「這裡不適合你。」
這一刻,我早就死去的心,似乎又跳動了一下。
我跟著邵錦易離開了拍賣場。
一路他都沒跟我說話。
進了邵家,他也只是把我交給了管家。
我被帶到一個房間。
裡面裝修清冷,只有簡單的黑白色調。
我忐忑地坐在沙發上,腦子裡亂成一團。
去那種地方的,能是什麼好人?
無非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窩。
我瘋狂的思考著,怎麼才能說服邵錦易放過我。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
邵錦易走了進來。
我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身體緊緊靠在沙發角落。
他沒有開燈,只是借著窗外城市的霓虹朝我走近。
我閉上眼,緊張得身體僵硬。
他離我很近,連身上淺淺的香氣,都被距離拉的無比曖昧,讓人心慌。
我死死咬著唇,準備承受接下來的羞辱。
半晌,頭頂傳來他惡劣的輕笑。
下顎被他微涼的手挑起。
「睜開眼,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邵錦易把一份文件遞到我手上。
「早就聽說,秦敘白背後藏著一位女軍師。」
「秦敘白那個蠢貨,竟然會放開你這樣的寶藏。」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
我腦中一片空白,顫抖著翻開那份企劃案。
第一頁夾著幾張高清照片,照片上,秦敘白被警察戴上手銬,滿臉震驚和狼狽。
「我舉報了那個地下拍賣場。」
「這個正義之舉,夠不夠讓你為我效忠?」
邵錦易笑的輕挑。
我看著照片里秦敘白的慘狀,心中沒有一絲快意,只有一片麻木的荒蕪。
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
「夠!」
我沙啞著聲音:「但我要股份。」
「我幫你辦成一件事,我就要對等的股份,可以嗎?」
邵錦易嗤笑一聲:「在秦敘白那兒當個為愛衝鋒的傻子,到我這兒倒是精明起來了。」
當天晚上,管家拿來了協議。
我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協議的內容,比我想像的還要優厚。
確認無誤後,我在末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夏溪。
就在我準備合上文件時,邵錦易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俯下身。
溫熱氣息噴洒在我的耳畔,炙熱又危險。
「不再看得更清楚點?」
他的大手覆上我握筆的手,帶著我的指尖,在文件上一個一個文字地滑過,逼著我念出那些條款。
「乙方,夏溪……」
「自願為甲方,邵錦易,提供全方位商業支持……」
他貼的我很近,這種提醒,變成了極致的掌控。
我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猛地起身,用盡全身力氣,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
他被打的偏過頭,嘴角滲出一絲血痕。
邵錦易輕輕舔了舔嘴角,笑了出來,眼神里閃爍著興奮的光。
「夏溪,你跟傳聞里那個溫柔懂事的軍師,可真不一樣。」
他說完,突然欺身而上,將我壓在書桌上。
「不過,我就喜歡你這種不一樣的。」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致命的磁性。
我想反抗,卻被他輕易地控制住我的雙手,壓在我頭頂。
他繼續壓低聲音,每一個字都像羽毛,搔刮著我緊繃的神經。
「你知道嗎?從第一次在宴會上見面,你為了秦敘白跟我針鋒相對,三言兩語替他化解了危機時,我就對你動心了。」
「當時我就在想,像你這樣的瑰寶,怎麼能被秦敘白那種蠢貨藏起來。」
「你應該被鑲嵌在我這種最完美的底托上,綻放萬丈光芒。」
聽著他對我的認可,我有一瞬間的失神。
他卻得寸進尺,薄唇幾乎貼上了我的皮膚……
4
隨著他灼熱氣息的包裹,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身體不受控制地,生理性地顫抖。
拒絕他的話出口時,變得軟弱無力。
我意識到,我的身體完全背叛了我的意志。
我氣的偏過頭,眼淚不爭氣的往下落。
就在我動情之際,邵錦易卻戛然而止。
他的眼神恢復了清明,帶著一絲惡趣味的戲謔。
「放心。」
「只要你一天不願意,我就一天不會真的動你。」
「晚安,我未來的,王牌合伙人。」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房間,留下我一個人,渾身燥熱,癱軟在書桌上,久久無法平靜。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刻意躲著邵錦易。
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像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瘋狂地分析著邵氏集團的現狀和市場格局。
整整七天時間,我一直在操作著邵氏集團的動向。
而邵錦易也給了我最大的權限。
直到最後一天,我看著電腦上顯示出的業績,長長鬆了一口氣。
把一切整理成文件,準備送去給邵錦易。
剛走到邵氏集團樓下,秦敘白就突然擋在我面前。
他看起來憔悴了很多,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
七天時間,他應該剛從看守所被保釋出來。
「夏溪,你為什麼要舉報我?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出不來了?」
他抓著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我猛的甩開他,看著他眼中的震驚冷笑:「秦敘白,你把我扔進拍賣場時,怎麼沒問問你自己為什麼?」
「你都可以拔我扔到拍賣場,我舉報你又怎麼了?」
「滾開,別當我的路。」
秦敘白被我的冷漠刺激得氣急敗敗。
「夏溪!你別以為沒了你,秦氏就不行了!」
「你以為攀上了邵錦易就萬事大吉了?他那種人玩膩了就會把你扔掉!」
「我告訴你,你遲早會回來哭著求我!」
我懶得再跟他廢話,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我祝你和紀詩悅百年好合,也祝秦氏集團,永世長存。」
說完,我不再看他一眼,大步離開,徑直走向邵錦易的辦公室。
我推門進去時,邵錦易正站在落地窗前。
他見我進來,眼睛一亮,朝我招了招手。
「過來。」
我走過去,將手裡的文件遞給他。
他接過文件,快速地翻閱著,眼裡的光越來越亮,最後,他猛地合上文件,興奮地看著我。
「夏溪,你真是我的寶貝!」
我看著他手裡的文件,那是我熬了幾個通宵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