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讓關了姜雨棠三天?不是說只懲罰懲罰她,關上三個小時就足夠了!」
此時顧承川的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
眼中皆是恐慌,不安,害怕。
他好像終於知道為什麼才短短几天,就讓她戒了癮。
也知道那三天,為什麼都沒有她的消息。
管家看向了正好追著顧承川回來的周棲禾。
「我也不清楚,不過是周小姐告訴我關上三天的....」
話音落下。
顧承川猛然轉過頭,眼神兇狠暴戾的看著周棲禾。
那種猙獰扭曲的模樣,瞬間讓周棲禾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承川哥,你怎麼這樣看著我?我害怕!」
顧承川雙眼狠辣,還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聲音近乎歇斯底里。
「為什麼?我明明說的是三個小時,為什麼從你口中出來就成了三天!」
一想起姜雨棠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呆了三天三夜。
他的心中瞬間用處一陣刀絞的痛。
周棲禾縮著脖子,不敢對視顧承川的眼神,囁喏著聲音。
「我記錯了嘛。」
「承川哥,關就關了,反正你也不喜歡她,還嫌棄她煩人,現在她離開你了,你應該高興才是!」
突然間就像是有口鮮血湧上心頭。
顧承川的雙眼一黑,差點癱坐在地上。
雙手無力的撐住牆壁,才面前穩住了身形。
想起地下室牆面四處的血手印,還有滴落在地面細細密密的血滴痕跡。
他的呼吸都仿佛停止下來,心臟都慢了一拍。
扭過頭,面無表情的盯著周棲禾。
她也知道這件事瞞不住,心虛的低下頭想要討好他。
「承川哥,就算沒有姜雨棠,以後你還有我,我會陪你一輩子的。」
他神色平靜的看著周棲禾。
就好像是才認清了這個女人。
「你好像很高興?」
周棲禾頓時眉飛色舞。
「那當然了,我們都結婚了,等我給你生個寶寶,我們就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可下一秒顧承川的手就拽住了周棲禾的手腕。
「給我生個寶寶?你可真敢想!」
「既然你自己關了雨棠三天,那自己也進去嘗嘗是什麼滋味!」
任由周棲禾求饒,可顧承川還是讓管家把她直接關了進去。
現在他很後悔。
只想要挽回她!
9
顧承川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醫院你接受治療。
十指的舊傷未愈,新傷又起,幾乎見了骨頭。
甚至還有不少舊傷已經發炎,在醫生的建議下只能選擇住院處理觀察。
看見他急匆匆的闖進來,我並不意外。
以他顧承川的權勢,查到我住院的消息並不難。
只是我沒有想到看見我後,他會緊張成這樣。
「雨棠你怎麼樣了?你的手沒事吧?」
他的視線落在我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十指上。
我自嘲的笑了笑。
「拜你所賜,還差點才能截肢。」
顧承川雙腳發軟,一個趔趄差點就栽倒在地上。
「雨棠這不關我的事,我只是想要嚇唬嚇唬你,沒想到周棲禾那個賤人竟然關押你三天!」
我終於是好奇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很不可思議,居然從他口中聽到他開口罵了周棲禾。
顧承川立馬就繼續向我解釋。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被她關在地下室關了三天,我明明只是想要....」
說到這,他還是沒能說下去。
我冷嗤了一聲,接過他的話。
「你只是想要關我三小時!」
顧承川頓時訕訕的笑了笑。
或許在他心中三天和三小時,天差地別。
可如今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如果不是你給了她周棲禾的底氣,她敢私自用你的名義做這種事情?」
我的這句質問,讓顧承川啞口無言。
他思緒良久,還想說什麼時,被我抬手打斷。
「你也不用解釋了,以前對你上癮的姜雨棠已經死了,死在了那間地下室里,現在的姜雨棠是全新的姜雨棠!」
這句話像是給了他一擊重錘。
顧承川猛然紅了眼睛,淚花不斷在眼眶閃爍。
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哽咽道。
「不會的,雨棠你對我有癮,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戒了!怎麼能這麼簡單就戒掉了!」
「雨棠,你就原諒我一次,以後我一定不會再犯錯對不起你了!」
聽著他喃喃自語,我再也忍耐不住,驀地笑出了聲。
這麼輕易?
這麼簡單?
我譏諷的笑道。
「既然在你看著這麼容易,那你也去地下室關上三天試一試。」
「見不到一點陽光,全是老鼠貪婪發光的眼神,你不敢睡也不敢動彈,不然它們就會像潮水一樣攀上你的身子,四處撕咬!」
挽起袖子,上面細細密密的全是猙獰恐怖的傷疤。
後背上更是有丟失了一塊血肉的傷口。
「顧承川,你讓我怎麼能夠原諒你?」
他眼中的恐懼此時已經蔓延。
整張臉上都是說不盡的驚懼。
再也不敢面對我,轉身就逃似的離開了病房。
這時霍墨淮抬著飯菜走進來。
「顧承川怎麼了,看樣子被你嚇得不輕?」
我嗤笑了一聲,把身上的傷痕也露出來給他看了一眼。
本意是嚇走霍墨淮,誰料他竟然輕輕的撫摸上我的傷痕。
眼中充滿了疼惜和憐愛。
「當時你一定很害怕吧,以後有我在,不會讓你一個人再面對這種恐懼!」
我愣了一瞬。
臉頰直至耳垂都迅速紅溫。
猛然爬下,躲在了被子裡。
外面響起霍墨淮的輕笑。
「好了,該出來吃飯了,別餓著肚子了!」
見我半天都沒有動靜。
霍墨淮的聲音更輕挑了一點。
「你要是再不出來,那可就是我鑽進去了!」
聞言,我蹭的一下就冒出了頭。
可不知道是悶的還是羞的,臉上的紅潤更深了幾分。
10
顧承川從醫院逃離後,就好像消失了蹤跡。
接連幾天,我都沒有再聽見他的消息,也讓我鬆了口氣專心養傷。
就我還以為他已經放棄了。
直到出院的那天。
他又突然出現在醫院外。
只見他渾身狼狽,頭髮散亂,身上的衣物都是破破爛爛的,還散發著惡臭,如同一個乞丐一樣。
看見這一幕,我心中隱隱間就有了猜測。
果不其然,顧承川跌跌撞撞的出現在我面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哀求我。
「雨棠,你曾經遭受過的罪,我如今也嘗受了,你能不能原諒我!對我再上癮一次!」
他苦笑著,回想到這幾天的遭遇,眼中就閃過一絲恐懼。
「我真的知道錯了,這種痛苦真的生不如死!」
連他這樣一個大男人都無法承受,很難想像在那三天,我是怎麼硬撐下來的。
我笑了笑,隨即在他難以接受的目光下,從包里掏出了幾張錢。
正準備仍在他面前的時候,我才突然想起多了一張。
「不好意思,那天你給我的錢只有五百塊,不過也沒關係了,多出來的一百算是我對你的補償。」
在他驚恐的目光下,我又接著說了一句話。
「你就趕緊走吧,別在這裡都污染了整個空氣!」
說著我害嫌棄的揮了揮手,捂住口鼻。
此時的顧承川早就已經呆愣在了原地。
他終於想起為什麼當時的那個乞丐這麼熟悉了。
原來一直都是他最熟悉的那個人!
一口鮮血從顧承川的口中噴了出來。
還好我已經提前走了幾步,躲開了。
看著他那絕望的眼中,要說我心中沒有感觸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畢竟他可是我曾經痴迷上癮的人。
可現在,也就最多給他招呼了醫院的醫生護士。
隨後便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從那天之後,我和顧承川就再也沒有見過。
他或許也是自知沒有臉面出現在我面前。
許多場合都是繞著我走。
這種結果也讓我大感意外,不過也樂得清閒。
直到這樣的日子過了大半年。
有天,閨蜜悄悄咪咪的在我耳邊打探。
「姜雨棠你什麼時候才願意接受我哥的求婚?」
「你是不知道他現在像是入了魔,整天就拉著我研究你到底喜歡什麼東西!連睡覺的時間都不給我!」
「老天啊,你就收了他好不好,放我一條生路!」
我輕描淡寫瞪了她一眼。
「這可是你自己作出來的,把那塊手錶送給你,你就轉手送給你哥?」
「還說什麼是我委託你送的?」
閨蜜尬笑了兩聲。
找了個藉口轉眼就溜之大吉。
不久後,我還是接受了霍墨淮的求婚。
就在舉行婚禮的那天,有不少朋友都在感嘆。
「誰能想到當初對顧承川痴迷成癮的人,最後居然嫁給了霍墨淮。」
「現在聽說可是霍墨淮對人家姜雨棠痴迷成癮了!」
那天晚上,顧承川終於把周棲禾從地下室放了出來。
可人已經瘋瘋癲癲了。
她看見顧承川後就沖了上去,手腳並用,連撕帶咬。
身上更是血跡斑斑,連眼睛都只剩下一顆了。
後來一場大火,焚燒了別墅。
只剩下了一片灰燼。
不過這些與我都沒有多大關係。
第二天一早,看著面前帥氣又體貼的男人。
「早上好,霍先生。」
霍墨淮一愣,接著笑道。
「早上好,霍夫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