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沫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讓我們陸家的臉面都丟盡了!」電話那頭的責備聲尖銳刺耳。
陸瑾琛揉了揉太陽穴,聲音低沉而疲憊:「媽,夠了,別再說她。」
掛斷電話後,他走回客廳,環顧四周,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格外刺眼。林清沫走得如此乾脆,沒有帶走任何東西,但她的氣息卻無處不在。
曾經,家中的一切都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條;而現在,鏡子的碎片還散落在地,他甚至在找藥箱時,發現連這種日常瑣事也無人打理了。
他閉上眼,仿佛還能聽到她溫柔的聲音:「吹一吹就不疼了。」睜開眼時,現實卻是冰冷的,滿地狼藉襯托出一種徹骨的孤寂。
這時,手機又響了,來電顯示「清妍」。陸瑾琛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哥哥,姐姐是不是生氣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電話那頭的哭聲軟糯嬌弱,往日他總會安慰,可今天卻只覺得刺耳。他的耐心已經被耗盡,敷衍地應付了幾句後掛斷了電話。
沉默片刻,他突然站起身,開始翻找林清沫離開的痕跡。他必須找到她,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她什麼都沒帶走,小到從前珍愛的玩偶,大到鑲嵌精緻的首飾,全都整整齊齊地留在了家裡。那些曾經被他們賦予意義的物品,如今只剩下一片冰冷。
就在他陷入迷茫時,一本被翻開的日記本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的目光落在幾行潦草的字跡上,瞬間回憶起林清沫最近的舉動,以及她打給母親的那通電話。
他猛地撥通助理的電話,聲音低沉卻充滿壓迫感:「馬上查出林清沫母親的地址,我需要最快的結果。」
這一夜,陸瑾琛輾轉反側,腦海中反覆浮現林清沫離開的背影。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決絕到如此地步,什麼都不帶走,甚至連一句告別都沒有。
另一邊,林清沫正躺在柔軟的床上,睡得安穩。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遠離了那些壓得她喘不過氣的關係和生活,她第一次感受到久違的自由。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在房間裡,林清沫伸了個懶腰,下床換上了簡單的衣服。她走到客廳,眼前是整潔溫暖的環境——陌生卻又令人安心。
林母見她起床,眼裡滿是心疼,語氣里夾雜著責備:「沫沫,這麼早起來幹什麼?昨天的路途那麼累,你該多休息會兒。」
「媽,我沒事,睡得很好。」林清沫輕聲回答。
林母一邊準備早餐,一邊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這些年,你到底受了多少苦啊……要是我早知道他對你不好,我一定不會讓你受這些委屈。」
林清沫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牛奶抿了一口:「媽,都過去了,不用再提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林母看著女兒熟練地擺盤的動作,眼圈泛紅,想開口又忍住了。她知道,林清沫不會輕易抱怨過去,但那段生活的痕跡已經深深刻在她的舉手投足之間。
「好,不提了。」林母點點頭,「以後媽陪著你,咱們過自己的日子,不再讓別人欺負你。」
林清沫的心一陣暖意,她握住母親的手:「謝謝媽。」
早餐後,林母從抽屜里拿出幾件首飾遞給林清沫:「這是我這些年攢下的東西,現在你用得著,全拿去吧。」
林清沫接過其中一枚鑽戒,放在手心裡打量了一會兒,笑著說:「這枚鑽戒比我婚戒好看多了。」
母女倆相視而笑,溫馨的氛圍在這一刻瀰漫開來。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林清沫走到門口,拉開門的瞬間,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站在門外的,是陸瑾琛。
第14章 陸先生,這裡就是我的家
林清沫怎麼也沒想到,陸瑾琛竟然會找到這裡,而且會來得這麼快。
她本以為,像陸瑾琛這樣將事業放在第一位的人,不可能捨棄國內的爛攤子,跨越千里找到她。可現在,他就站在門外,神情疲憊而執著。
「清沫,跟我回家。」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清沫靠在門框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陸先生,這裡就是我的家。」
她的冷漠像是一把刀,狠狠刺進了陸瑾琛的胸口。他張了張嘴,語氣終於軟了下來:「清沫,我知道你看了那些……那些文字,那些都是荒唐的過去,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對你,我從未假意。」
林清沫冷笑一聲,語氣淡然:「過去?荒唐?陸瑾琛,你寫下那些東西時,有沒有想過,我就在你身邊,陪著你,愛著你,而你卻在懷念另一個人?」
陸瑾琛怔了一下,神情僵硬。他從沒想過,這件事對林清沫的打擊如此之大。
「我承認是我錯了,我疏忽了你的感受。」他低下頭,聲音少有的柔軟,「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清沫,跟我回去吧,只要你回來,你依然是陸太太,我會盡全力彌補。」
林清沫注視著他,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彌補?陸瑾琛,你讓我做她的影子,已經是你所謂的彌補了吧?我早就不稀罕了。」
「清沫,你別這樣。」陸瑾琛急切地說,「你心裡是有我的,不然你不會為我做這麼多。你還愛我,只是生氣,所以才故意離開!」
林清沫聞言,笑得更加諷刺:「陸瑾琛,你以為這還是從前的我嗎?那些年,我以為只要夠努力,就能讓你看見我。可現在我明白了,有些人,永遠只會看向自己想看的人。」
陸瑾琛握緊了拳頭,聲音發顫:「清沫,我承認我有錯,但我們還有未來。回來吧,我可以改,我……」
林清沫打斷了他:「陸瑾琛,未來?我們早就沒有未來了。你所謂的『愛』,不過是把我當成那個『月亮』的替代品。可惜,我不願再做任何人的影子。」
陸瑾琛的喉結動了動,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語言。
「請你離開。」林清沫冷冷地開口,不再給他任何機會,關上了門。
門外,陸瑾琛愣在原地。他抬手摸了摸臉,才發現自己的指尖已經沾滿淚水。
他居然哭了?為了林清沫?
門內,林清沫靠在門上,眼淚無聲滑落。她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十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可那些日記,那些話語,如同噩夢般縈繞在她腦海里,讓她一次次清醒。
在陸瑾琛和林清妍「最美好的時光」里,她為了他做了多少?
她拿出所有積蓄填補虧空,挨家挨戶登門道歉,甚至為了應酬喝到住院。而他呢?他只記得林清妍的「光」。
她無法忍受這樣的屈辱和欺騙,也不願再把自己困在無望的感情里。
林母從樓梯上走下來,看到林清沫靠在門邊,眼淚止不住地流。
林母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樣。她輕輕拍著林清沫的背,安慰道:「清沫,他不值得你。你已經做得夠多了,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
林清沫緩緩抬起頭,聲音哽咽卻透著釋然:「媽,你說得對,他不值得。」
哭過之後,她的情緒漸漸平復。那些糾結、那些不甘,似乎隨著眼淚被沖刷乾淨。
一夜無眠後,她覺得有些話必須說清楚,不是為了陸瑾琛,而是為了她自己。
平復好心情後,她撥通了電話:「陸瑾琛,我們需要談談。」
第15章 今以後,我們互不相欠,各自安好
從林清沫的住所離開後,陸瑾琛只覺得心裡空了一塊,那種失落感前所未有。仿佛他記憶中那個總是笑著圍著他轉的小姑娘,正在漸行漸遠,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他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周圍的喧囂卻像被隔絕了一般。他的腦海里一片混亂,滿是林清沫最後關門時冷漠的表情。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他低頭一看,是一通陌生號碼。他本能地想掛斷,心裡卻有種難以言說的直覺,讓他按下了接聽鍵。
聽筒里傳來的聲音,讓他一瞬間怔住——是林清沫。
他的心猛地一緊,握住手機的手不自覺地用力。他以為這是轉機,是她打來給他的台階,可下一秒,林清沫平靜得近乎冷酷的話,卻像一盆冰水澆滅了他所有的期待。
「陸瑾琛,我不愛你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猶如一記重錘砸在他的胸口,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感謝你在我人生最艱難的時候給予過的溫暖,但這並不能抵消你帶給我的傷害。那張U盤的事情,就當我們兩清了。」
「我打電話來,只是想告訴你,逃婚不是一時衝動的報復,而是我的選擇。我選擇放下你,放下我們過去的一切。從今以後,我們互不相欠,各自安好,再也不見。」
電話掛斷時,陸瑾琛的手依舊僵在半空,手機貼在耳邊,卻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
林清沫無怨無悔地愛了他十年,甚至為他燃盡了所有熱情。可當她發現那些真相後,轉身離去時卻是那樣決絕。
她沒有糾纏,沒有怨恨,最後甚至能平靜告別,體面收場。仿佛從未受傷,仿佛從未愛過。
可是陸瑾琛呢?他該怎麼辦?那可是整整二十年的感情啊!
他摸出褲兜里的打火機,手微微顫抖著想要點燃一支煙。一下,兩下,火卻怎麼都打不著。他心裡煩躁極了,差點把打火機甩了出去。
就在脫手的瞬間,他又猛地停下動作。這個打火機,是林清沫送給他的。打火機上,還刻著兩個人的名字。記得當時,他嘲笑她的幼稚和多此一舉。可現在,這份「幼稚」,卻是他心中唯一的溫暖。
他把打火機撿了回來,仔細擦去上面的磕痕,心裡說不出的煩亂和痛苦。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林清沫會真的離開他。那些年,她總是那麼懂事聽話,總是圍著他轉,從不計較、不抱怨。他早已習慣了她的存在,習慣了她的無私付出。
可現在,她走了。
那個冰冷的家,那個寂靜無聲的房間,那些再也無人點亮的小夜燈……想到這些,他的胸口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痛得難以承受。
他看向手中的打火機,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絕:
「林清沫,我不相信你能就這麼輕易放下這段感情。十年前,我能讓你愛上我;十年後,我一定也能把你追回來。」
他站在街道中央,目光堅定如初:
「我會向你證明,我對你的愛是真心的。到那時候,誰也無法把我們分開。」
第16章 天底下優秀的男人這麼多,一個陸瑾琛算得了什麼?
掛斷電話後,林清沫原本打算直接回家,可沒想到剛走出大門,就看到一輛亮眼的紅色跑車停在路邊,林母戴著墨鏡向她揮手。
「哎呀,我的寶貝女兒,現在連話都懶得跟媽媽說了,是不是翅膀硬了?」林母摘下墨鏡,嘴角帶笑,眼裡卻滿是疼惜。
林清沫無奈地笑了笑:「媽,都結束了,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她知道,陸瑾琛那樣驕傲的人,絕不會再低頭找她。她早已斬斷了這段羈絆。
林母點點頭,輕聲說道:「既然結束了,那就是新的開始。來,今天媽媽好好帶你出去放鬆一下!」
林母開車載著林清沫直奔市中心最熱鬧的商圈。每當林清沫停下來多看某件商品一眼,林母就毫不猶豫地刷卡買下,仿佛要用一擲千金的方式彌補這些年林清沫的缺失。
「喜歡就要拿下,沒什麼好猶豫的。別人不給的,咱自己爭。」林母說得坦然,帶著一股天生的霸氣。
逛完街,林母突然眨眨眼,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接下來,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車子很快停在一座燈光璀璨的建筑前,林清沫抬頭一看,竟是當地最熱鬧的夜場。她愣了一下,剛要開口,林母已經笑著拉著她往裡走。
「人生嘛,苦難這麼多,快樂才是最重要的。今天就放開玩一回!」林母招呼著服務員點了一整套豪華套餐,甚至邀請了幾個氣質不凡的男伴。
「清沫,你看,天底下優秀的男人這麼多,一個陸瑾琛算得了什麼?」林母端著一杯酒,微微一笑,「媽從來不怕愛錯人,只要有勇氣重新開始,一切都不算晚。」
在林母的感染下,林清沫逐漸放鬆。幾杯酒下肚後,她開始融入音樂的節奏,在舞池中盡情釋放自我。過去的傷痛似乎隨著酒精蒸發,只有炫目的燈光和震耳的音樂陪伴著她。
林母見狀,欣慰地笑了笑,叮囑保鏢看好林清沫後,先行離開。
林清沫一直玩到深夜,直到酒吧即將打烊,才在保鏢的攙扶下走出門外。夜晚的空氣微涼,星空璀璨,她坐在路邊的長椅上閉目休息,耳邊是微弱的風聲。
她正打算起身回家,卻一不小心踩空,差點摔倒。身後的保鏢迅速扶住她,但她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松木香氣。
她抬起頭,正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林清沫,跟我回家。」陸瑾琛的聲音低沉,語氣中壓抑著怒火。
兩名保鏢立刻擋在林清沫身前,眼神警惕。
林清沫眨了眨微醺的眼睛,懶散地靠在長椅上,輕聲問:「陸總,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陸瑾琛盯著她,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他原本滿心期待地帶著精心準備的禮物來到她的家,卻被她的母親擋在門外,還將玫瑰和禮盒毫不留情地扔進垃圾桶。
那一刻,他的驕傲被狠狠踐踏。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願放棄,又從助理口中得知林清沫在這裡,便急匆匆地趕來。
可是當他看到林清沫醉酒的模樣時,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清沫,你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的感情?」他的聲音冷冷的,卻掩不住語氣中的憤怒和失落。
林清沫挑了挑眉,語氣裡帶著三分嘲諷:「感情?陸瑾琛,我以為那東西早就不在了。」
第17章 陸總,不好了,林小姐她自殺了
清晨,林清沫醒來時,陽光已經灑滿了整間屋子。頭還有些昏沉,她強撐著坐起來,手指按著太陽穴。昨晚的酒精讓她有些脫力,但心裡卻難得輕鬆。
就在她走到窗前打開窗戶時,樓下傳來了一陣爭執聲。
「讓開,我一定要見清沫!」熟悉的低沉聲音伴隨著腳步聲傳來,林清沫頓時僵住。她低頭一看,果然是陸瑾琛。
門外,林母正冷冷地擋在陸瑾琛面前:「陸總,你到底還想做什麼?清沫已經和你沒關係了,請你有點自知之明!」
陸瑾琛的臉色陰沉,嗓音沙啞:「伯母,我只想和她好好談談。我們之間還有很多誤會,我不能就這樣讓她離開。」
「誤會?」林母冷笑了一聲,「陸總,既然你說是誤會,那就請你先搞清楚一點——我女兒不需要你來糾纏。」
她說完轉身準備關門,但陸瑾琛卻用手撐住了門:「伯母,我是真的想彌補清沫,求您給我一次機會。」
樓上的林清沫聽到這裡,心裡翻起了無盡的厭倦。她嘆了口氣,換了件外套,拖著疲憊的身體下了樓。
「媽,讓他進來吧。」林清沫站在門口,聲音平靜,「有些話,我想一次性和他說清楚。」
林母不情願地瞪了陸瑾琛一眼,轉身回了屋裡。
陸瑾琛見到林清沫,心中壓抑了一晚上的情緒一下子涌了上來:「清沫,你到底要怎樣才能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我們之間還有希望,只要你願意給我機會——」
「陸瑾琛,」林清沫打斷他的話,語氣冷淡,「你真的愛我,還是因為我不在了,你突然覺得不甘心?」
陸瑾琛的喉結動了動,剛要開口,林清沫又接著說道:「如果你愛我,你就不會讓我成為林清妍的影子,不會忽視我的存在,不會在我付出一切的時候只記得她的好。」
她直視著陸瑾琛的眼睛,目光中再無曾經的柔情:「現在,我已經做出了選擇,也希望你能夠尊重我的選擇。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陸瑾琛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螢幕,眉頭瞬間緊鎖,猶豫了片刻後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讓陸瑾琛的臉色驟然慘白:「陸總,不好了…...林小姐……她……她自殺了!」
陸瑾琛站在門外,手握手機,臉上的神色複雜而痛苦。
電話里急促的聲音還在耳邊迴蕩:「林清妍小姐試圖自殺,現在正在搶救,情況很危險。」這些話像利刃一般刺進他的心,帶來一陣陣鈍痛。
林清妍,她是他從小就想保護的人。那段年少歲月,她的一句「哥哥,你會永遠站在我這邊吧?」成了他一直無法忽視的責任。可現在,他卻無法分辨,自己為她做的種種,是責任,還是一種逃避。
抬頭看向那扇緊閉的門,陸瑾琛的思緒越發混亂。
剛剛林清沫的每一句話,還清晰地迴響在腦海里。
「陸瑾琛,我不愛你了。」
「我們的感情,早就結束了。」
她說得那樣冷靜決絕,仿佛是在宣判。她不再給他任何靠近的機會,不再為他留任何餘地。
陸瑾琛抬手想敲門,可那抬起的手在半空中頓住。他的心頭湧上無盡的糾結——如果他現在離開,是不是意味著再也沒有機會?
可如果他不走,林清妍呢?
他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敲了兩下門,聲音低沉而帶著顫抖:「清沫……我知道你不想聽到她的名字,但林清妍……她出事了。」
門內沒有回應,只有一陣風從樓梯間的窗戶吹過,帶著絲絲涼意。
陸瑾琛低頭笑了一下,苦澀得幾乎讓他喉嚨發緊:「她自殺了,現在正在搶救。我得回去看看她,她……我不能不管。」
他靠在門上,額頭輕輕抵著木紋的紋路,嗓音更加低沉:「清沫,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諒我,但請給我一點時間,等我處理好這一切,再回來找你。」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在解釋。林清沫的決絕已經說明了一切,可他心裡卻仍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希望她能聽到他的心聲,希望她能等他。
「清沫,」他又低聲開口,「我不會放棄的。十年前我讓你愛上我,十年後,我也會努力讓你重新接受我。」
屋內依舊寂靜,仿佛回應他的只有他的影子。
陸瑾琛的手指在門上輕輕摩挲了片刻,最終鬆開。他的目光在門上停留了幾秒,像是試圖記住它的每一寸紋理,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陸瑾琛的腳步漸漸遠去,樓道重新歸於寂靜。林清沫站在門內,聽著外面逐漸消失的腳步聲,心中一片複雜。
她靠在門框上,輕輕閉上眼睛,腦海中卻無法抑制地浮現出許多畫面。
第18章 而她,卻是那個被忽略的「多餘的人」
林清妍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裡,而她,卻是那個被忽略的「多餘的人」。小時候,林清妍會撒嬌,會哭鬧,總能輕而易舉地得到家裡的一切。她喜歡什麼東西,只要開口,家裡人總會毫不猶豫地從林清沫那裡拿走,遞給林清妍。
小時候的林清沫並不在意,她天真地以為,妹妹喜歡,那就讓給她吧。可漸漸地,她發現,林清妍的喜歡沒有底線。
那年生日,林清沫盼了很久,終於得到了一雙喜歡已久的紅色皮鞋。她開心地抱著鞋子,滿心歡喜地準備第二天穿著去學校炫耀,可林清妍卻笑著湊過來,說了一句:「姐姐,這鞋子真漂亮,能不能讓我穿?」
家裡人還沒等林清沫回應,就直接把鞋子遞給了林清妍。而林清沫,看著自己的新鞋子被妹妹踩上泥濘的腳印,只能強忍著委屈,說了句「沒關係」。
成年後,林清妍表面上柔弱溫順,背地裡卻處處針對林清沫。
林清沫大學畢業後,通過自己的努力,進入了一家知名企業,成了公司的新人設計師。那是她夢寐以求的機會,她花了無數個夜晚熬夜趕設計稿,終於贏得了總監的認可。
可她沒想到,林清妍會在她的成品提交前偷偷動了手腳,把她的設計改得面目全非,最終惹怒了客戶。更可怕的是,林清妍還假裝無辜地站出來「為姐姐求情」,一邊聲淚俱下地說是自己弄錯了稿子,一邊順勢「替姐姐」提交了她自己提前準備好的稿件。
林清沫的設計被丟棄,林清妍卻因此獲得了公司的認可,甚至被提拔。
林清沫找她理論,可林清妍卻依舊一副無辜的模樣:「姐姐,我真的是為了幫你,才會出錯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那一刻,林清沫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竟覺得陌生又可怕。
想到這裡,林清沫輕輕嘆了口氣,睜開眼睛,目光恢復了平靜。過去的那些年,她一次次容忍,一次次隱忍,可換來的只有更深的傷害。「林清妍自殺?」林清沫低聲自語,眼中沒有一絲波瀾,「這或許,是她對陸瑾琛的又一次掌控吧。」
第19章 你只是個可憐的替代品!
林清沫的住所外,陽光明媚,林母正在花園裡擺弄新買的花卉。正當一切顯得風平浪靜時,一輛熟悉的車突然停在了院門口。車門打開,林清妍氣沖沖地下車,踩著高跟鞋,直奔大門。
「林清沫!你躲夠了嗎?有膽子搞出這麼大動靜,沒膽子面對我?」林清妍的聲音尖銳刺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林母抬頭看了一眼,冷哼一聲:「沫沫不在家,愛去哪去哪,別在我家撒野。」
「阿姨,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林清妍回頭冷冷地頂了林母一句,絲毫不見平日裡的乖巧偽裝。
就在林母氣得準備發作時,大門輕輕打開,林清沫緩緩走了出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清妍,找我有事?」
林清妍冷笑一聲,指著她道:「林清沫,你別裝得那麼高尚!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很風光,覺得讓陸瑾琛站在你面前求情很了不起?」
林清沫微微挑眉:「所以呢?」
「所以呢?所以你不過是個輸家!」林清妍的聲音里滿是得意,「你可以逃婚,可以丟下所有東西,可最終陸瑾琛還是會選擇我。他愛我,離不開我。你只是個可憐的替代品!」
林清沫輕輕一笑,目光如水,卻帶著鋒利的光:「哦?既然如此,那你今天跑到這裡鬧,又是為了什麼?」
林清妍一時語塞,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她恨極了林清沫此刻的從容,那種無所謂的態度像一把刀,狠狠剜在她心裡。
「你知道陸瑾琛昨晚是為什麼回國的嗎?」林清妍抬起下巴,努力維持住氣勢,「他因為擔心我,連夜趕回來。他心裡永遠只有我,你以為逃婚就能挽回什麼?不過是讓我更快得到他罷了!」
林清沫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林清妍,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她走近幾步,聲音低而清晰:「你所謂的愛,也不過是一場自編自導的戲劇。你不覺得可笑嗎?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林清妍的臉瞬間漲紅:「你胡說八道!陸瑾琛愛我,他說過願意為我做任何事!」
「可你有沒有想過,他的『願意』,只是因為愧疚,而不是愛?」林清沫的語氣平靜,卻像針一樣扎在林清妍的自尊上。
林清妍氣得抬手想要甩過去,卻被林清沫牢牢抓住。林清沫冷冷地看著她,眼神犀利:「你還沒學會尊重別人嗎?還是說,連這點教養都沒有?」
林清妍的手停在半空,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羞惱。就在她咬牙切齒時,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林清妍!」是陸瑾琛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怒意。
林清妍瞬間僵住,回頭看去,只見陸瑾琛站在那裡,目光複雜地掃過她,又落在林清沫身上。
「你騙我。」陸瑾琛的語氣里透著難以掩飾的失望,「你根本沒有自殺。」
林清妍的臉色一白,剛要辯解,陸瑾琛已經冷冷地開口:「你的那些小把戲,我早該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