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給我選了三個未婚夫。
為了考驗他們的真心,他將我們送往私人小島。
南安晚哭著抱住我。
「小姐,請讓我跟著伺候您吧!」
「楚家收養我這個孤女十四年……」她跪下來擦拭我的鞋尖。
「我也想報答你們的恩情!」
我感動地扶起她。
可飛機降落的瞬間,她卻突然撕爛了我的衣服。
鮮血飛濺,掛著家族徽章的吊墜連皮帶肉被她拽下。
她幽幽冷笑。
「你的身份,你的人生,你的男人,現在都是我的了!」
1
說完,她淚眼盈盈地撲上小島。
「救命!這個傭人要偷我母親的遺物!」
三個男人齊齊轉身,為首的季景深目光一寒,他快步上前。
「是楚小姐嗎?」
南安晚倚進他的懷裡低聲啜泣。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她露出手中緊緊攥住的家族徽章,朱雀印記被鮮血染紅。
男人們沉下臉。
「哪裡來的賤東西?還敢當著我們的面偷楚家的信物!」
冰冷如刀鋒的目光刺向我,我顫抖著起身。
「你們都弄錯了!其實我才是楚……」
「啪——」
時宴一巴掌將我扇倒,「主人家說話你還敢頂嘴?!」
我恨恨抬頭。
「季氏集團的長子,和掌管黑市的時家?」
「你們都是爸爸為我精心挑選的未婚夫!我才是真正的楚家楚茵,是她偷走了我的家族徽章!」
一直沉默不語的江昭清突然笑了。
「你說是你就是嗎?!楚家將楚茵保護得太好,就連我們都從未見過她的照片!」
「你衣衫襤褸,又狼狽不堪,哪有半點楚家千金的模樣?!」
「撒謊都不知道照照鏡子,你以為我們很好騙嗎?!」
他狠狠碾上我的手背,骨裂聲響起的那一瞬,我聽到家族徽章落水的聲音。
「既然你這麼想要這枚徽章。」時宴得意地大笑。
「爬過去!叼回來!」
我目眥欲裂。
南安晚說的沒錯,那正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我掙扎著撲進浪里,腳踝突然被鐵鉗般的手攥住!
「我讓你用嘴叼!」
時宴將我的手踩進咸腥的海水。
鮮血涌注,猩紅的視線里,我看到季景深輕輕擋住了南安晚的眼睛。
「別怕。」江昭清單膝跪下,小心地替她擦去了裙擺的血漬。
巨大的驚懼里,我的腦中突然閃過一道冷光。
「左腳!」
我掙扎著撕裂裙擺,「月牙胎記!」
海浪驟然死寂。
三個男人的目光死死盯在我的腳踝——
新月形的胎記在淤青中滲血,如烙印灼燒皮肉!
「看清楚了嗎?!」
我流著淚怒吼。
「我才是真正的楚家楚茵!」
2
「你說這是胎記?」
南安晚突然扯開裙擺,露出腳踝上同樣的鮮紅。
「那我這是什麼?!」
三個男人立刻圍了上去。
「楚小姐的胎記色澤自然,邊緣柔和。」季景深修長的手指撫過她的腳踝,「而你這個……」
他冷著臉轉向我,「明顯是劣質紋身!」
「那個才是假的!」我掙扎著想要站起,「我的胎記明明從小就有——「
時宴一腳將我踹回原地,南安晚快步走來,蹲下身,指甲狠狠掐進我的傷口。
我痛得眼前一黑,她舉起染血的指尖,「季哥哥說的對,這果然就是紋身!」
「你怎麼敢得?!」
我衝著她嘶吼,卻被時宴攔住。
他死死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你這個賤人居然還敢狡辯?!」
「真噁心!」
江昭清沉著臉開口,從隨身攜帶的醫藥箱裡取出一瓶液體。
「贗品就是贗品,那就用硫酸洗掉吧!」
我驚恐地後縮,季景深衝上來將我死死按住。
灼燒的液體淋滿我的腳踝,發出了刺耳的滋啦聲。
我痛得不停地抽搐,只聽到他滿意地看著我血腥猙獰的皮膚。
「現在乾淨了。」
三個男人同時發出低笑,南安晚從他們身後探出頭來。
「楚小姐受驚了。」
時宴咧嘴一笑,「不如把她關進地下室,再也沒辦法出來打擾我們!」
「好主意。」
季景深微微頷首,「最好再餓上三天。」
「能不能一直關到五天後,爸爸來接我們。」
南安晚小聲地補充,「剛好我也能專心和你們相處。」
「就這麼辦,每天只給一碗水。」江昭清慢悠悠地提議,「白天再讓她跪著擦完我們的房間,擦不幹凈就打斷她的手。」
「還是江哥哥想的周到。」南安晚嬌嬌笑道。
時宴頓時不滿,「楚小姐,明明是我最先提議懲罰她的!」
「時哥哥對我也最好啦!」
我死死咬住嘴唇,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
南安晚站在中間如眾星捧月,就像一個真正被寵愛的千金小姐。
「你們一定後悔的!」
沒有人理會我。
我被他們拖進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鐵門重重關上。
我蜷縮在角落裡,腳踝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但我的眼睛卻亮得出奇。
他們一定不會知道!
我緩緩伸手摸進袖口,那裡藏著一個手鐲,裡面是爸爸特地留給我的信號發射器!
只要我發出求救信號,爸爸就一定會來接我!
「南、安、晚!」
我抹去嘴角滲出的鮮血。
「我要你死!」
3
「你要誰死?!」
信號發射器閃爍的瞬間,一道強光照射到我身上。
是南安晚!
我強忍著炫目抬頭,看到了她冰冷諷刺的臉。
「我可不放心把你關在這裡!」
她一把上前奪過我的手鐲,「讓我看看楚家那個老東西還給你留了什麼?!」
「是想發求救信號嗎?」
絕望和驚恐貫穿了我的骨髓,我撲到鐵門邊拚命伸手。
「還給我!南安晚,你把它還給我!」
那時爸爸留給我最後的希望。
臨走前他慈愛地摸了摸我的頭。
「我的小茵乖乖在小島遊玩,如果這三個男人都不喜歡也沒關係,要是遇到危險,記得聯繫爸爸!爸爸一定會來接你的!」
「爸爸!」
我從喉中溢出一道沙啞的悲鳴。
「你把它還給我!我要回家!我現在就要回家!」
南安晚慢條斯理地打量著我。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楚茵!沒了你楚家千金的身份,你看看誰還會寵愛你喜歡你?!」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恨恨地盯著她,眼前閃過爸爸初次收養她的畫面。
小小的南安晚骨瘦如柴,對著我露出了依戀的笑容。
「謝謝楚小姐和楚先生!等我長大了,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所以你就是這樣報答我和爸爸的嗎?!從上島之前,你就計劃了這一切!」
「你搶我身份,奪我未婚夫,毀我胎記還把我關在這裡,難道你想一輩子窩在這座小島?你就不怕幾天後爸爸來接我,你做的這一切全都暴露嗎?!」
我一連串問出了心中全部的疑問。
燈光照得南安晚的紅唇像是要滴出血,她陰沉著臉。
「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怎麼會懂我這種底層人的可憐!就算是被你們收養,可我每天無一不活在恐懼中!」
「憑什麼?憑什麼你隨意的施捨我就應該感恩戴德?憑什麼我不能是楚家真正的小姐!我南安晚到底哪裡比你差了?!」
「楚茵,你有空在這裡質問我怕不怕,不如好好想一想怎麼才能活過這五天!」
說著,她得意地晃了晃手鐲。
「想發求救信號是吧?!我來幫你!」
藍光閃爍,她勾起唇角點了發送。
「親愛的爸爸,我在小島玩得很開心,我還想再多待幾天,你不要來打擾我們哦!」
「這樣的求救信你喜歡嗎?!」
她笑得燦爛,我目眥欲裂。
台階上,突然響起腳步聲。
「楚小姐,你怎麼又自己跑到這裡來了?」
時宴快步走來摟過南安晚,江昭清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是這個賤女人又欺負你了嗎?」
南安晚低下頭擠出兩滴淚。
「時哥哥,江哥哥,我想她第一次被關在這種地方,有些擔心就過來看看,可沒想到她剛才居然……」
她哭著抬頭看向他們。
「我好心安慰她,她居然又想要搶我的東西!不僅如此,她剛才還破口大罵,罵我是因為楚家千金的身份,才能夠得到你們的喜歡!」
「就算你不是楚家人,我時宴也會保護你愛護你!」
「你還是太善良,這種賤女人我看就應該好好教訓她才是!」
江昭清直接打開鐵門,狠狠將我拖拽出來。
「既然你這麼喜歡搶人的東西,我倒要看看你身上還藏著什麼寶貝!」
他們將我拖回別墅大廳。
季景深早就做好了飯等在那裡,他親手喂南安晚吃下一塊蛋糕,轉而冷漠地踢了我一腳。
「這女人又在鬧什麼鬧,你們兩個連這都處理不好嘛?!」
才一會不見,三個男人竟變本加厲地吃起彼此的醋來。
「楚小姐,我才是你未婚夫的最佳人選!」
季景深直接撕碎了我的衣裙,將一盆熱湯從頭到尾潑到我的身上。
我頓時慘叫起來。
「身上也沒藏什麼寶貝嘛?」
江昭清似笑非笑地掃過我白皙的肌膚。
滾燙的熱湯在那上面留下一個個水泡,時宴吹了聲口哨,掏出手機對著我的身體拍了起來。
「這女人身材倒是不錯,放到我們地下黑市,足夠他們叫個好價錢了!」
他們放肆地大笑,南安晚坐在他們中間,對著我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跪著!就當給我們表演餐前小節目了!」
一陣又一陣劇痛湧上我的頭顱,我終於昏了過去。
4
我是被疼醒的。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大廳盡頭的房間散發著微弱的光。
我渾身赤裸被丟在牆角,每動一下都疼得我的頭皮戰慄。
我想起爸爸送我上島之前,我曾無比期待和這三個男人的相處。
可現在……
我低低慘笑。
我一個人都不會再選!
不僅如此,我要讓他們和南安晚一樣生不如死!
我慢慢支起身子,一步步朝著盡頭的房間爬去。
「安晚,你可比那什麼楚家的小姐誘人多了!」
「真乖,再叫一聲哥哥來聽聽?」
細碎的呻吟從房間裡傳來,我驟然呆在了原地。
怎麼回事?!
難道他們知道了南安晚的真實身份!
「時哥哥,季哥哥,我騙了你們這麼久,你們難道不生氣嗎?」
南安晚被挑逗得嬌喘不已,眉眼間滿是瀲灩的水光。
「那能怎麼辦,你這麼惹人憐惜,之前楚家老頭子選中我的時候,我還不樂意呢!」
「我可不喜歡那種難伺候的千金小姐,我更喜歡你這樣軟糯會撒嬌的女人!」
「既然都已經這樣了,我們就只能將錯就錯!不然被楚家知道,我們幾個一個都跑不了!」
時宴和季景深你一言我一語,眸中儘是懾人的冷光。
他們一邊一個牽住南安晚。
「倒是安晚寶貝,你想好從我們中間選擇哪一個了嗎?」
我遍體生寒,跪在門外渾身發抖。
他們怎麼敢得?!
既然已經知道了我才是楚家的千金,難道就不怕爸爸來報復他們嗎?!
還是說南安晚的魅力就那麼大?!大到他們不惜把自己的命都賠進去!
我絕望又驚恐。
突然想到之前南安晚對我拋出得意的眼神。
她是不是早就計劃好,在小島上誘惑他們獻出真心!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
一直沉默的江昭清突然開口。
「我只是為了楚家千金而來,既然你不是楚家千金,那我便退出這場無聊的競爭,不過……」
「你們之前的提議倒是不錯。」
「楚家老頭子最為護短,要是知道我們這樣欺負他的女兒。」
他的聲音很冷,「我會給楚茵進行改造手術,我們將她毒啞,挖去她的眼睛,再挑斷她的手筋,這樣她就算死也不可能泄露這裡的秘密!」
「你們再替我偽造出她墜崖被蛇咬傷的假象,楚家老頭子再悲痛也拿我們沒有辦法!」
「還得是你想的周到。」
季景深沉吟片刻,在南安晚臉上落下一吻。
「等到我們廢了楚茵,你就是楚家唯一的女兒!楚老爺子收養你這麼久,不可能沒有感情!到時候我再提出要娶你,季家風風光光地迎你進門!」
時宴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江昭清打斷。
「我不管你們怎麼爭寵,事成之後,我要楚家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季家不要股份,只要楚家百年底蘊積累的人脈!」
「那我們時家,就勉強收下楚家那幾塊風水寶地了!」
他們談笑間就將楚家瓜分完畢,無盡的怒火幾乎要燒到我的天靈。
「哥哥們,只要我們這次聯手,等我哄好楚老爺子繼承了楚家,還不是想怎麼分就怎麼分嘛?」
南安晚美目流轉,我只覺得喉中血腥味翻湧。
下一秒。
他們四人齊齊回頭。
「誰在外面?!」
5
「原來是楚大小姐啊!」
這一次,他們終於叫出了我的名字。
「既然都被你聽到了,那就別怪我們現在就對你動手了!」
他們將我一步步朝我逼近。
我終於噴出一口鮮血,眼淚混著絕望瘋狂湧出。
我崩潰求饒。
「求求你們放過我!只要你們放我回家,我保證楚家不會報復你們!」
「放過你?誰知道你的保證算不算數?!」
時宴揚了楊眉,「只有廢了你才萬無一失!」
「動手吧。」
季景深朝著江昭清點了點頭。
後者無奈嘆了口氣,低頭憐憫地挑起我的下巴。
「可惜,我本就是為你而來,你要怪,就怪自己沒用被人提前搶了身份吧!」
我被他們拖上餐桌。
在江昭清掏出手術刀的那一瞬,我突然癲狂地慘笑起來。
「你們都給我等死吧!」
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