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少聽到了朝上的風雨,前世李啟娶了好幾個妃子,在朝中勢力穩固,現在他剛即位,不顧先帝屍骨未寒,居然要納先帝妃嬪為後。
除了陳家,他在朝中幾乎無人支持。
甚至有人拿他身世來怒斥他,說生母出身微賤,才生出這般忤逆不孝之子。
我聽著朝中的事情,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
「陛下,你收回成命,應先娶白將軍之女,將她同李丞相之女一同選入後宮,才能穩固朝綱,至於皇后之位,陛下三思......」
我腦中一片混亂,瘋狂想要將一切拉入正軌,讓李啟活得更久一點。
只要他活著。
李啟聽我說完,嘴角蓄著笑意,將我摁到在床上。
8
冰冷的金色鏈子將我鎖在榻上。
李啟饒有興致地看著我衣衫不整的樣子,根本沒有將我剛才的建議聽進去。
我剛要開口,就被他用手指堵住了喉嚨。
他滿意地探著我喉嚨著的溫度,骨節磨蹭著我的上顎,又癢又難受的感覺逼著我眼淚直流。
李啟思索片刻,垂下眉眼。
「母妃,你說你上面吞的多,還是下面吞的多,父皇沒試過,但我想試試。」
我猛然瞪大眼睛,掙紮起來。
你都要被群臣弄死了,你還在擔心這個!
快放開我!
但他無視了我眼中的信號,直到我昏死前的瞬間,他才在我耳邊喘息道:「母妃,沒關係,那些阻攔我們在一起的老東西,我會處理好。」
第二天,我便撬開鎖鏈,在皇宮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想著昨夜的歡娛,嘆了口氣,只要我走了,他不強行立後,群臣定不會為難他。
他就可以健康安定地坐好大楚皇帝的位子。
只要他有了孩子,有了后妃,我再回去,再和他說抱歉。
終究是我拋棄了他。
和前世一樣。
我逃到鄉下的院子裡,卻日日夢到的都是李啟,撒嬌的小李啟,用手指戲弄著我的舌頭的李啟,還有,說我封我為後的李啟。
我猛然驚醒,出了一頭的汗。
夢中李啟被人暗殺,濺起的血流了一地。
我摸著自己滿臉的淚水,咳出血來,屋外似乎有人再激烈地討論著什麼,等我出門,村民都激動地說著當今皇帝英明神武。
「陛下借用立後的事情,一下就將白李兩家的亂臣賊子都除乾淨了,當真是英明神武。」
他興致勃勃地和我講述著這幾天朝中發生的事情。
「而且,陛下馬上要立後了,據說是陳家的么女。」
9
我大腦一片空白,突然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李啟要娶嫡妹了。
就和前世一樣,我根本沒改變什麼。
娶我為後,是為了讓李家和白家露出馬腳的手段。
我想到自己自作聰明做出的蠢事,還撬開鎖鏈逃了出來,生怕我讓他為難,讓他被群臣針對。
我才是那個傻子。
同我說話的村民見我忽然流淚,立刻閉了嘴,尷尬地撓了撓頭轉過身去。
巨大的無力感和悲痛讓我生了一場重病,好些日子下不了床。
我又開始做夢,夢裡的李啟冷笑地看著我,說我痴心妄想,居然還想回來找他。
嫡妹攀在他肩膀,說我是天生的怪胎,居然還想當皇后。
封后大典在七日後進行。
村民都興高采烈地慶祝,高興於大楚終於有了一位明君。
我強忍著病體,不顧村子裡人的勸阻,執意要去看帝後遊街。
就一眼,看一眼,我就死心。
身上還在發著熱,但腦子卻無比清醒,看著李啟被護衛簇擁著過來,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來。
我已經有多久沒見他了,之前怎麼沒發現自己這般思念他。
沒發現......我這麼愛他呢。
我被人擠來擠去,看不清前面的人。
忽然有人驚呼:「有刺客!」
人群頓時騷亂起來,有人高喊陛下受傷了,我失去了全部思考的力氣,奮力擠開前面的人,朝著李啟走去。
侍衛是幹什麼吃的!我養了他這麼多年都不敢讓他受半分傷害。
到底是誰敢傷他!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我撥開了所有人,來到了最前面。
和幾月不見的李啟對視著。
10
哪裡有刺客,哪裡受傷了。
就連應該有的皇后,都沒有出現。
侍衛都定定看了我半晌,接著便將我扭送到了他面前。
李啟沉著臉,慢慢走過來,抬起我的臉,感受到手中滾燙的觸感,他不由得蹙起眉。
看到他安好,我骨頭登時軟了下去,失去了意識。
昏昏沉沉的,只感覺苦澀無比的藥物被喂了一碗又一碗。
聞到熟悉的薰香,我留戀般地在他身上蹭了蹭。
好像李啟。
我猛然瞪大眼睛,看著眼前人深邃精緻的眉眼,喉嚨又哽咽起來。
想抬手摸摸他的臉,卻發現身上綁著各種鏈子,比之前的粗了不知道多少。
李啟冷靜地可怕,沒有問我為什麼逃走,也沒有和我解釋封后大典的事情,只是痴迷地摸著我的臉。
「母妃,是我太仁慈了,才讓你有機會離開我。」他嘴角緩緩勾起。「但我將你又搶回來了,本來我在想,如果你還是不肯回來,那我就殺了那個村子的人,逼你回來好了。」
我瞪大眼睛,聽著他如同瘋子一般的言論。
但李啟像是魔怔了一般,根本不聽我說話,見我想開口,就用一個精緻的玉器塞進了我嘴裡。
「真漂亮。」
他痴痴地摸著我的臉,他冰冷的指尖一點點摸到我的小腹,然後畫著圈揉弄。
李啟像是想到了什麼,緩緩露出笑容:「對啊,母妃是陰陽人,那是不是代表,母妃可以懷上我的孩子。」
瘋了!一定是吃錯藥了!
我想要掙脫開鏈子,卻發現只能無力地抖動。
李啟越說越激動,笑意更加明顯,他另一隻手朝著上面摸去,滑落到我平坦的胸口。
「然後母后這裡也會腫起,但不能來哺育孩子,我才是母妃唯一的好孩子,要養也只能養我,我會每日來喝。」
11
我被他說的滿臉通紅,忽然口中的玉器被人拿走,更為滾燙的手指伸了進來。
就像從前一樣。
更該死的是,我居然莫名感到了心安。
我就這樣被困在了偏殿,被鎖住了腿腳。
服侍我的老太監見我目光呆滯地看著殿外,連忙走來寬慰我:「公子,陛下只是太愛你了,你失蹤那日他差點殺了整個長寧宮的侍衛,日後便夜夜難以入眠,喝藥才能勉強入睡,不到幾日便瘦了許多。」
我發愣地聽著他說著我消失的日子。
他搖了搖頭,直言自己也很是心疼陛下,但又不能為陛下分憂。
心中沉寂已久的悸動再次活了過來,隨著老太監說著的話,一點點恢復生機。
他找了我很久。
他沒有要娶其他人,他只愛我。
李啟只愛我。